後來他才知道,那是一個圈套,找人拍他風流照片的人叫白老闆。白芷珊行.事說話果斷明確,只要他按要求把奇奇達的終身制合同對換成十年制合同,他就可以拿回自己的照片,而且以後有什麼需要她白芷珊支持的地方,可以隨便提。
面對數十支對著自己腦袋的槍,他卓少昌還能不答應嗎?
心裡想著,反正只是換一份合同,而且就算沒了奇奇達,卓氏也不受影響,對自己也沒有損害。
可沒想到的是,換一份合同竟把自己卓氏副董的位置換掉了!
這讓他如何睡得著覺,吃得下飯!
戰戰兢兢,辛苦了大半輩子守住的副董位置一瞬間就沒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的,就算是死,他也要拼搏一把。
海天會館是秦木海最喜歡來的休閒中心,裡面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轉爲他們這種中年人,在家得不到痛快的人服務。
卓少昌穿著普通的夾克衫,帶著漁夫帽站在秦木海面前,秦木海愣是半天沒認出來。
“我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怎麼到處亂跑啊!”秦木海趕緊屏退了周圍所有人。
卓少昌見周圍沒人,揭掉頭上的漁夫帽,端著秦木海面前一杯高檔的紅酒一飲而盡。“你倒是在這裡享受,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
秦木海也知道現在卓氏已經以敗壞辦公室道德行爲卸掉了他的副董位置,敗壞道德行爲不過是個藉口,真正的理由還是他背叛了公司。其實在卓君凡那裡,更多的是他傷害了高雪。
“唉,來都來了,先坐著休息一會吧,看你灰頭土臉的,出來一趟也不容易。”
秦木海又給卓少昌倒了半杯酒,卓少昌賊賊的陽光掃過秦木海臉上的表情。哼,想要灌醉他,沒那麼容易。
卓少昌把酒杯推開,表示自己不喝了,“木海,你我怎麼也算是一家人,看著兩個女人的份上,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他們兩個男人娶了兩姐妹,說到底也算是緣分。
“不是我不幫你,問題是我要怎麼幫你啊?”秦木海爲難的說著,“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芷珊背後有多厲害,我一介商人,而且還是個沒什麼背景的暴發戶,我怎麼跟她鬥啊。”
“別給我扯這些。”卓少昌沒耐性的吼著,“我知道你有恩於白芷珊。你去告訴她,只要她肯放我回卓氏繼續做副董,以後我什麼都聽你們的。”
秦木海冷眼睨著卓少昌。他的確有恩於白芷珊,當年白芷珊負傷躲難的時候,正好在秦木海住的賓館房間裡,秦木海幫她度過一劫,兩人還達成了一些共識。
可這個恩惠,秦木海是打算在關鍵時刻留給自己用的,怎麼可能便宜了卓少昌。
“哎呀,像白芷珊這樣在黑市上稱王稱霸的人,怎麼會將一點點施救之恩放在心裡呢,我現在見了她,還不都是老佛爺在上。”
秦木海的推辭讓卓少昌極爲不滿,氣得他叉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你就是個沒良心的王八羔子!你可別忘了當年你下海做生意的第一筆資金是我給你的,如果沒有我保你,你到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國企的小科長。”
卓少昌一直在那絮絮叨叨的講著過去秦木海有多衰,又多慫,秦木海也不發火,自得悠閒的品著紅酒。
“如果沒有我給你資金,給你貨源,給你鋪橋搭路,你會有今天的秦氏?現在輝煌了,抱到大樹了,就狠心的見死不救了。秦木海,你不可以這樣,你一定要幫幫我,你不是想得到卓氏的股份嗎?我把我的那份給你,只要你能讓我回卓氏,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秦木海眼眉一挑,“你當真會給我你手上卓氏的股份?”
卓少昌翕動著留著胡茬的嘴脣。卓氏的股份給了秦木海,那他就真的徹底失去了卓氏副董的位置了。
“我可以考慮,你要你做得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把卓氏的股份給你,包括方齊琴手裡的。”
卓少昌也不是三歲小孩的智商,秦木海更是老奸巨猾,卓少昌這招打太極,他秦木海豈會看不出?
“得了吧。你手裡沒了卓氏的股份,還是卓氏的副董嗎?”
秦木海拍了拍卓少昌的肩,又說:“姐夫,看著你當年幫過我的份上,我會試著跟白老闆說說,至於她同不同意,我就沒法保證了。你知道的,白老闆怕你一出去就泄露了奇奇達合同的事。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白老闆那麼在意合同的事,但我敢肯定,她越在意的事,成功率就越低。”
卓少昌眉頭深皺,秦木海的話一點也不假,但他還是不想放棄。
“你看你年齡也不小了,有時候呢該退的時候就退,年輕時候的那些遺憾,過了就過了吧,不要因爲那些所謂的夢想而執著著,連晚年都無法安享,還連累其他人。”
白芷珊沒直接要他的命就已經不錯了,他還敢出來到處晃盪,如果被卓君凡的人發現了,難保白芷珊爲了不必要的麻煩而將其滅口。
然而卓少昌可不是這麼想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漫城這個地方,比她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她白芷珊算個什麼。
他不想放棄回卓氏,合同對換的事他肯定不會說出去的,但人家不相信他的保證。而現在卓氏的高管空懸,卓君凡還在醫院,正是他掌控卓氏千載難逢的機會,然而這些人卻生生的要絆住他。
哼!卓少昌在心裡憤恨的怒吼,“你別在那勸我放棄,我是不會就這麼認輸的。木海,算做哥的求你,你去給白芷珊通融一下,讓她不要軟禁我。木海,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你就幫哥這一回,哥會永遠記住你的。”
秦木海面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單手揉著眉心,“姐夫,不是我不幫你,是我真的無能爲力。你當我是嚇唬你的也好,你說我絕情的也好,那個白芷珊真的不好惹,弄不好我們所有人都會丟了性命,到時候就算再大的集團企業又有什麼用,人死了什麼都沒有。”
卓少昌潰敗的用手數指著秦木海,“你不幫我,你會後悔的。”
秦木海扯了扯嘴角,心裡想著,我若幫了你,攤上事了才叫後悔。
卓少昌想離開會館,被秦木海的人攔住,卓少昌回頭瞪著秦木海,“你這是要做什麼?”
“沒什麼。”秦木海起身,悠悠然的走向卓少昌,“怕你太累了,想送你回去。”
“你怕我跑了?哈!秦木海,你這算什麼?你是白芷珊的狗嗎?”
秦木海厭煩的手一揮,兩個高大如牛的男人架著卓少昌往外面走。而這個時候,穿著露骨的吳夢玲正挎著名牌包包,踩著恨天高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和卓少昌擦肩而過。
吳夢玲有點看不懂這什麼情況,放下包包後直接坐在了秦木海的身上,“怎麼卓少昌混成這個樣子了?”
秦木海飲了一口酒,“不該你管的事就不要問。”
“切,每次都是這樣。”
吳夢玲嬌滴滴的奪了秦木海手裡的酒杯,鮮豔的紅脣抿了一口紅酒,然後又喂進了秦木海的嘴裡。
秦木海被吳夢玲弄得渾身難受,但他還必須得忍著,好不容易可以在白芷珊面前立下一功,可不能這麼白白的錯過了。
拿出電話,撥通號碼,“喂,白老闆麼,我是木海啊。剛剛卓少昌來我這了,估計是逃跑出來的,恩恩,我又給您送回去了,放心,沒事,妥妥的,恩恩,拜。”
“你還真把那個白芷珊當老佛爺的供著了。”吳夢玲不屑的說著。
秦木海收著電話,“你不懂。”
“你每次都說我不懂,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當然不懂了。”吳夢玲圈著他的脖子搖了搖,“你有沒有跟你老婆提離婚的事?”
秦木海扶額,“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面都說這個話題啊,你到底是真喜歡我還是喜歡秦氏夫人的位置啊。”
廢話,當然是秦氏夫人的位置了。至於人嘛,從邵明權死後,什麼人都不重要了。
“我當然是喜歡你這個人啊,可是我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你,別人會嘲笑我,說我是狐貍精的,難道你就不覺得我委屈嗎?那你到底又是不是真的愛我呢?”
秦木海嚥了口氣,懷裡的女人說不愛,又有點捨不得;說愛,又沒那麼重要,“我當然也是真的愛你了。”
卓少昌被帶回別墅的同時,白芷珊正從樓上下來。尖細的高跟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清脆怪異的聲音。
“怎麼?求助無門,又回來了?”
哼!卓少昌鼻子一哼,“你知道我要去幹什麼,所以才這樣故意放我出去?”
白芷珊戴上白框墨鏡,“你以爲呢?你以爲就憑你自己,就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的走出這棟別墅嗎?”
卓少昌恨得牙癢癢,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被戲弄的喪家犬。
“出去一趟也好,讓你看清現實,這個世界,我做主。”白芷珊嘴角一咧,勾起一抹譏笑,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卓少昌看了看周圍隨處可見的黑衣人,他輕輕捏了一下夾克衫包裡的手機,然後故作無事的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卓少昌又去了衛生間,鎖緊了房門,還放開了水龍頭,流水聲嘩嘩的響起,淹沒了他的聲音。
“喂,幫我做件事,報酬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