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白憶情聽懂了,她怔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收回視線,看向了母親,病牀上的母親。
看著她,白憶情眼中有著複雜。
白憶情沉默著,沈君漠也不催,他視線同樣看著白阿姨,靜等白憶情的答話,又或許是,她不答話,他也無所謂。
只見白憶情沉默了好一下,然後,她才苦笑了笑,解釋著。
“什麼累不累的,累了,還不是那樣,不累,還不是那樣,有什麼區(qū)別嗎?”
說到這裡,白憶情的眼神,忽然狠了狠。
她瞇著眼,視線看向前方,冷冷地,便又再道。
“沈國強一天不死,我就不會停止一天,他死了,我們大家,才能皆大歡喜。”
白憶情轉頭看沈君漠了,略略有點激將法的那種,諷刺地笑著,提醒。
“沈君漠,別忘了,你母親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只見她笑笑,似乎在諷刺,後又道。
“他一生風流成性,死一兩個女人而已,對他,根本不會有什麼,或許,他從來就沒把你母親的死當回事。”
這時,白憶情收回視線,她看向自己的母親了,情緒從剛纔的諷刺笑意,現在又變成淡淡悲哀,續(xù)說。
“這樣的人渣,如果不快點弄死他,遲早,他會繼續(xù)禍害更多人的。”
沈君漠沒吭聲,他只聽著,靜靜地聽。
一旁,蘭可也聽著,然而,她卻是皺了皺眉,因爲,她聽著白憶情這話,似乎,是想弄死那沈國強的意思。
雖然蘭可也覺得,那沈國強有點討厭,但,弄死他,蘭可還是覺得殘忍了。
所以,蘭可不禁勸著。
“別這樣,好嗎?找到證據,把他弄進監(jiān)獄就行了。”
監(jiān)獄?
白憶情聽到這話,她似乎聽到什麼很搞笑的話一般,所以,不禁一下子站起了,也轉身看向蘭可,一步步向她逼過去,道。
“你真以爲,把他弄進監(jiān)獄就行了麼?蘭可,你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
在她逼視下,蘭可只能一步步地後退。
一旁,沈君漠站在那裡,他面無表情的,不吭聲,只背對著這裡,似乎,不準備阻止那白憶情的意思。
與此同時,白憶情還在逼過來,她看著蘭可,森寒著聲音道。
“沈國強長期居於沈家家主那麼多年,他在背後培養(yǎng)了多少勢力,你又知道麼?他打點了多少親信,你又知道麼?這些東西,能讓他穩(wěn)坐高位無憂,如果弄進監(jiān)獄真的有用,那,他培養(yǎng)的那些勢力,就真的是如你一般白癡了。”
蘭可被她逼到那門旁。
她的背,已是貼在那門旁了,沒有路可再後退。
而這時,一直站在那裡不吭聲的沈君漠,他在這時,終於出聲,淡淡的語氣,卻是說給蘭可聽的。
“可兒,還記得國外的那次麼?你被人暗殺。”
他懷疑,就是父親派人做的,只是,一直苦於沒有證據而已。
這旁,蘭可聽了,她震驚得很,看向沈君漠,那雙眼都睜大了,沈君漠這話的意思……
在她猜測中,沈君漠卻是點頭了,應
。
“我懷疑,就是他派人乾的。”
蘭可怔怔的,她反應不過來,而白憶情,她在這時,卻是哈哈一笑,仰頭笑的那種。
笑了一下,她卻又再笑容猛然一收,看向蘭可了,森寒著聲音,便道。
“聽到了吧,你對別人仁慈,別人卻是對你殘忍,傻瓜。”
她轉身了,餘留蘭可一個人怔怔地呆愣在這。
爲什麼?
爲什麼?
當時,她並沒有得罪那沈國強,爲什麼他要置自己於死地?
那可是死呀,是生命,不是開玩笑的。
這一刻,蘭可感覺好受傷,就如白憶情所說的那種,你拿真心相待別人,換來的,卻是別人捅你一刀,還笑罵著你蠢貨一個。
這種感覺,真的好讓人憤怒。
與此同時,沈君漠面無表情的,他轉身了,向蘭可這裡走來,同時,也說著,這次,是對白憶情說的了。
“這件事,我自然不會放手,今天來,只是莫名地有些累了而已,所以,想著,當一切處理完畢的時候,想知道你們會如何過以後的日子,看來,是我想多了,等一切處理完畢了,再來說吧。”
來到蘭可面前,沈君漠一把將她摟住,然後,大步離去,一句道別也沒有。
兩人走後,白憶情才緩緩地收回視線來。
她轉身,看向了母親,視線,又再看向了桌面上的那束花,看著它,白憶情眼神有些複雜。
沈君漠問,他應該是想問,這裡的事情弄完了,她以後會怎樣吧。
意識到這點,白憶情苦澀地笑了笑。
她走到那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陰陰小雨,便輕輕應了一句。
“也許,我會選擇出國吧。”
這片土地,真的帶給她太多不美好的記憶,所以,她想離開這裡,坐上飛機,飛往那神秘美麗的異域。
並且,永不再回來的那種。
她會在國外找個男人嫁了,然後好好生活,生兒育女,再也不與這沈家糾纏半分。
從此,這沈家,就與她白憶情再無干戈了。
母親,你也是希望我這樣做的,是麼?白憶情轉頭看向病牀上的母親了,可,那瘦弱的婦人,睡到了現在,卻一直不曾見醒。
與此同時,在這旁,沈君漠拉著蘭可出來。
兩人坐上了小車,沈君漠將車開離醫(yī)院,路途中,他一直不曾出聲,就靜靜的,靜靜的,開著車。
副駕駛座上,蘭可見他不出聲,她皺了皺眉,輕輕地叫。
“沈先生……”
不料,卻是在這時,沈君漠猛然將小車一拐,拐進了一處安靜的公園,然後,他停車了。
外面,正下著陰陰小雨。
那雨水打落在前方的玻璃上,讓那玻璃有些朦朧。
在沉默中,沈君漠忽然苦澀地笑了笑,他牛頭不答馬嘴地說出一句。
“以前總說著,要帶你去埃及看金字塔,去日本看櫻花,去威尼斯遊玩水上之城,可,說到了現在,我卻沒有做到。”
他轉頭看向蘭可了,有些內疚一般,道歉著。
“可兒
,對不起,我失約了。”
聽著這話,蘭可微微皺眉,她總覺得,沈君漠今天有點不對勁,似乎,情緒特別的消極,說的話,都是一些奇怪的話。
見他心情不好,蘭可想了一下,然後,她想到了,一笑,對他笑著,燦爛得很,便提著建議。
“沈先生,我們去海邊吧。”
海邊?
沈君漠怔了怔,有些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去海邊,而蘭可,她在這時,笑著解釋。
“下雨的天,去海邊的話,肯定很好玩的,放眼望去,一片朦朦朧朧,美麗得很。”
聞言,沈君漠被她勾起那麼一絲的興趣。
他點了點頭,也沒吭聲,只是,將小車開去了。
這裡離海邊,並沒有多遠,所以,小車不需要開多久,就能到的,在沈君漠開著小車去海邊的同時,另一旁,辦公室內,沈國強靜靜坐在那。
他似乎在思考什麼,雙手撐在桌面上,手指交叉合十著,輕託下巴,似乎,是真的在想事情。
剛好,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來。
聽到鈴聲響了,沈國強應聲看向那手機,然後,見到是屬下打來的,他便伸去接。
“喂?”
電話裡頭,那人彙報著情況。
“董事長,據醫(yī)院那裡的人傳來消息,大少爺剛剛去看了那白氏母子。”
聽到這話,沈國強眉頭皺了皺,沈君漠去看了白阿姨嗎?
意識到這點,沈國強沉默一下,他原先一直在猶豫不決,現在,卻是想好了,沒吭聲,只掛了手機,然後,又再撥通了另一人的手機。
手機剛接通,沈國強面無表情地下命令。
“動手。”
聞言,那人馬上點頭,應。
“是。”
然後,再一次地,沈國強掛了電話,他看著前方,似乎,有些感嘆一般。
相戀一場,你就安靜地走吧。
感嘆完,沈國強卻是又再冷冷一笑,哪裡算得上相戀,他根本就沒愛過那白阿姨,用男人的話說,就是玩玩而已。
然而,他是玩,別人卻當了真,還爲他生下女兒。
想想,沈國強都覺得有些滑稽好笑,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自作多情的人呢?
與此同時,在另一旁,沈君漠載著蘭可,已是來到那海邊了。
他將車子停下,沒有馬上出來,只是坐在那,視線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大海而已。
在陰雨朦朦下,那片海,美麗得很。
副駕駛座上,蘭可見他不出去,她撐著傘,直接去推門了,因著只有一把傘,所以,蘭可推門出來的時候,她跑到沈君漠這旁,敲了敲車窗玻璃,示意他快點出來。
見此,沈君漠才肯出來的。
蘭可爲他遮著傘,所以,那雨水淋不到他。
因著身高差距,蘭可爲他遮傘的時候,要踮著腳尖,才能爲他遮到,沒讓那雨傘碰到他的頭。
見她遮得這樣難受,沈君漠奪過她手中的傘了。
他將車門關上,然後,撐著傘,摟著她一起走向那海邊去,因著下雨的原因,這海邊,現在根本就沒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