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時候,星莫就已經被玲瓏鞭的嗜血本性控制了。”薛玲瓏若有所思的看著手裡的鞭子。突然有種扔掉它的衝動。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也許明天起來,師父就想出解釋的辦法了呢。”南宮墨心疼的拍了拍薛玲瓏的頭。這丫頭最近真的是清瘦了許多啊。
薛玲瓏躺在牀上,藉著月光一遍一遍的看著手中的玲瓏鞭。星莫沒有用這鞭子殺了君遠,自己的祖母也沒有用鞭子殺死了空大師。究竟是爲什麼呢?難道說,是因爲君遠對星莫,了空大師對祖母••••••,是的,怨毒本就不能與愛戀對抗的。既然,玲瓏鞭的創始人燕靜就是因爲失去了自己的愛人才創出了玲瓏鞭,那麼,面對愛自己的人,鞭子上的怨毒也自然會少一些的。
“什麼人?”薛玲瓏警覺起來,拿起鞭子叫道。門外的黑影一閃而過,薛玲瓏也不多想,開門就衝了出去。那黑影的身手倒是也很了得,薛玲瓏的輕功居然只能和他是個平手,勉強不被甩開。而這個人也似乎並不急著甩開薛玲瓏,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了。他是想帶薛玲瓏去什麼地方。
“這是山門前?”薛玲瓏停住腳步,卻看到山門前燈火通明,好像是出了什麼事一樣。南宮墨和白真人都在門前仔細的看著。看他們眉頭緊鎖的樣子,一定出的不是什麼小事。
“南宮墨。”薛玲瓏高聲叫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衣服的人跑過來。”一邊說著,一邊向南宮墨走去。
“攔住她。”南宮墨低低的吩咐周圍的師弟們。瞬間周圍所有人都寶劍出鞘,將薛玲瓏圍在原地。
“你這是幹什麼?”薛玲瓏起了疑心,大聲的質問道。
“玲瓏,你先回去,我會給你一個解釋。”南宮墨負手道。他的眼睛深邃而不見地,薛玲瓏根本就看不出這雙眼睛裡究竟藏著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一股從沒有過的煩躁感襲擊上自己的心。
“究竟出了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薛玲瓏向前進了一步。
“玲瓏,聽話,回去。”南宮墨也察覺到了薛玲瓏語氣中的不對勁,卻實在沒有時間多想。若是真的被她發現了,只怕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因此而喪命。
“南宮墨,我不喜歡這種事事被矇在鼓裡的感覺。”薛玲瓏依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慢慢的,朝著南宮墨走過去。“究竟出了什麼事?”
“玲瓏。”南宮墨終於意識到,如果不能像辦法壓制住薛玲瓏心裡的好奇,只怕今夜的事情不是那麼和平就可以解決的。南宮墨還沒有想完,薛玲瓏已經一動身形,出了那些道士的包圍圈。南宮墨忙伸手阻攔,卻不料薛玲瓏也防備著他的襲擊,轉身躲了過去。然而,正巧面對著山門。
時間就此凝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這個一身血紅衣衫的女子。
薛玲瓏緊緊
盯著山門上管著的斷臂。是一隻男人的小臂,血跡已經乾涸掉了,雖然已經血肉模糊,但是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這隻手曾經手把手的教她學寫字。扶著她走人生的第一步。大拇指上那隻翠綠的扳指還是去年薛玲瓏送他的禮物。不會錯了的,這斷臂,是屬於薛玲瓏的父親,薛正則的。
“不。”驀然薛玲瓏淒厲的喊著。手中的玲瓏鞭像一隻嗜血的蛇一樣蜿蜒在她的身側。素白的手上此刻青筋暴起,原本明亮的雙眼現在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不血洗幻影閣,薛玲瓏誓不爲人。”薛玲瓏的聲音淒厲尖銳。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復仇者,讓原本漆黑的山林更加的詭異恐怖。許多道士都不禁念起了咒語,以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玲瓏,你冷靜點。”南宮墨攔在薛玲瓏的面前。幻影閣的目的達到了。利用薛正則激起薛玲瓏的怨恨,讓她更早的入魔。這樣,薛玲瓏就會成爲他們攪亂武林的一把有用的兵器。然而,更早的入魔,就說明玲瓏會更早的因爲血氣的耗盡而死亡。
“擋我者死。”薛玲瓏此時已經幾乎失去了理智。在她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血洗幻影閣。不管誰阻擋她,玲瓏鞭都會乾淨的清楚這個障礙。
南宮墨知道這話絕對不是空口說說的。他的無名劍已經微微出鞘,防備著突如其來的攻擊。南宮墨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現在的玲瓏不是原來的薛玲瓏,一定不能手下留情,至少也要將她困住。不然,在玲瓏殺了無辜之後,醒來時會是無盡的痛苦。可是,自己對她又怎麼能下得了殺手呢?
“死小子,打暈她。”白真人突然開口道。一面已經轉身吸引了薛玲瓏的注意力。果然,玲瓏鞭如出動的猛蛇一般直擊白真人。
“薛玲瓏,你瘋了。”南宮墨心下一急,拔劍隔住了玲瓏鞭。此刻的白真人已經不是最開始他們上山時的白真人了。爲了能在關鍵的時候壓制住薛玲瓏的魔性,白真人幾乎耗盡一生的修爲給薛玲瓏煉製了一種丹藥。現在的他,幾乎可以說是油盡燈枯。要是,再被玲瓏鞭這麼一打,就是大羅神仙也無能爲力了。
被南宮墨這麼一喊,薛玲瓏倒是有幾分清醒了。鞭子的速度也漸漸的緩和下來。南宮墨順勢欺近薛玲瓏身邊,一掌打在她的後頸。薛玲瓏軟軟的倒在了南宮墨的懷裡。靠近了,南宮墨才發現,薛玲瓏的臉上赫然兩行微帶血絲的眼淚。
薛玲瓏感覺自己彷彿是被在油鍋裡翻了好幾個個兒似的,渾身上下都很難受。不是疼,也不是覺得熱。而是一種從心裡發出的感覺。是要衝破一切的爆發力。似乎自己在一個巨大的繭裡,這個繭在不斷不斷的收縮,幾乎將她擠壓成餅。
“啊。”很難過的呻吟從昏迷的薛玲瓏嘴裡溢出來。在牀邊守著的南宮墨驟然驚醒。
“玲瓏,玲瓏?”南宮墨試探著叫她。在薛玲瓏昏迷的這三天裡,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很多回了。她在
夢裡不是喊就是叫,再不就是自己喃喃的低語。很多次,南宮墨以爲薛玲瓏是醒了,可是看的時候,卻發現她的雙眼是緊緊的閉著的。
薛玲瓏朦朧之中聽見有人叫自己,就順著這個聲音慢慢的睜開眼,想要開口說話,嘴裡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了。乾涸的想大漠的沙子一樣。
“水。我要喝水。”薛玲瓏盡力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卻只能聽見極其微弱的聲音。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渾身上下都用不上力氣。斷臂?斷臂。是了,自己看到的斷臂,是爹爹的。幻影閣的人是故意引自己去看那斷臂的的。然後呢,自己似乎發了瘋似的,想殺人。後來,似乎是對南宮墨揮了鞭子。南宮墨!
“南宮墨。”這回驚恐的叫聲倒是很大,南宮墨去倒水的身影頓時僵住了。機械的回頭,看著薛玲瓏努力張開卻只是睫毛微動的的眼睛嘆了口氣。
“都已經三天了。”南宮墨端著水杯坐回牀邊嘆氣道。又柔聲的說著:“怎麼了,我在呢。”溫柔的撫摸著薛玲瓏的面頰,言語之間滿是心痛。
與往常的兩天一樣,南宮墨將水含在嘴裡,俯身印上薛玲瓏乾裂的嘴脣。
帶著他體溫的水緩緩流入薛玲瓏的身體。薛玲瓏回報給南宮墨的卻是揪心的疼痛。血腥氣在他們的脣齒之間蔓延開。
“啊,你怎麼昏迷之中還咬人啊。”南宮墨起身自己喃喃道。伸手擦了脣上的血跡,又含了一口水俯身。
得了剛纔那口水的滋潤,薛玲瓏已經覺得自己的聲音暫時是正常了。可以說話了現在。
“我昏迷的時候你是不是就這麼佔我便宜啊。”聲音還好,有點嘶啞,但是比剛剛那個半死不活的聲音好很多。
“噗”南宮墨絕沒有料到這一回的叫喊是因爲薛玲瓏真的醒了,激動之下一口水全噴在了薛玲瓏的臉上。
“你這回是真的醒了啊?”南宮墨欣喜的給薛玲瓏擦乾臉上的水,一面慢慢的扶起她。
“要不是我突然醒過來,恐怕還不知道你這麼輕薄我呢。”
“這個倒是小事,反正我也是會對你負責的不是?再說了,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讓夫君我親親怎麼啦。”
“怎麼了?當然是不行啊。”
“嘿嘿,不行也沒有辦法了。你昏迷的這幾天,每次說水,要喝水的時候,我都是這麼喂進去的啊。也算是救你的命吧。”
“你這麼說,我是不是還得感激你啊?”
“嗯,也不用很感激的。不要以身相許哦,你已經是我的了。”南宮墨笑著給薛玲瓏擦了擦臉和手,看著她一臉無奈的撇嘴。還是這樣的玲瓏好啊,雖然也是很兇的,但是起碼不邪惡吧。不過,那夜,玲瓏手裡的玲瓏鞭卻是因爲自己停下的。是不是說明自己的心意玲瓏是很知道的呢?而且,在她的心裡對自己也是有著深深的不捨的。不管這是否關乎於愛情,總是讓南宮墨心裡很是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