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底。
“戰國七雄”的QQ羣，消息閃動不停。
“我說哥幾個，咱們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這都盯了半個月，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永輝彭華生，老彭啊，你確定沒看走眼？那兩個跟於東來接觸的，保不齊就是普通路人。“
被點名的彭華生盯著屏幕，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擊著。
確實，半個月過去了，胖東來那邊風平浪靜，難道真是手下人看錯了？
他遲疑地回覆：“呃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好傢伙，我讓下面保安加強全天候戒備，結果白忙活一場。[哭笑不得]“
話題很快轉向了胖東來的經營策略。
“不過說真的，於東來這手'透明定價'真是絕了，把進貨價、毛利率都曬出來，這不是砸咱們飯碗嗎？“
“誰說不是，胖東來把進貨價、收貨價都擺出來給顧客看每單賺多少錢，這種把錢賺在明面上，讓我們怎麼跟？簡直缺了大德。”
“所以這家企業必須死，十一期間我們加大促銷力度，尤其是咱們在中關村的那幾家店.”
“我這邊得到消息，於東來好像現身河南老家那邊，這邊的店好像有放棄的意思.”
“我有個想法，我看胖東來都這樣了每天還是有不少顧客，正好趁這期間，咱們再給胖東來整一波。
正好我找了幾個專業人士，到時候去對方店裡碰碰瓷，不說他們服務好麼？那就往死裡訛！”
“附議，算我一個.”
“+1”
“那就老套路？各司其職？”
“走起!”
短暫的朋友會議結束後。
其中一家負責人按照慣例，給有關部門合作伙伴打電話，想要在十一給胖東來的消費者們提供更爲安全的環境和保障。
結果發現以往稱兄道弟的夥伴，此時卻支支吾吾，含糊其辭地掛斷了電話。
這讓他心裡隱隱感覺好像什麼事情發生了變化，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太上來，說不定跟彭華生一樣過於敏感了。
與此同時，京郊一處廠房內，聚集了一大票白髮蒼蒼的老人。
吳良德帶著團隊成員在跟其他團隊進行著模擬演練，這是他進京後的第三天。
原本以爲是個小活，幹一票就走，沒想到來到這裡後，發現回不去了。
他們團隊只是其中最爲普通的一個，這是個大家庭，足足有上百口子，分爲幾十個團隊，一番交流，發現個個都是行家裡手。
而這幾天，他們就是針對性的場景訓練，要求做到互相掩護配合，甚至還有人領著他們作著各種突發情況的預案和響應。
這幾日的組織者所展現的職業素養，即便是吳良德也只能暗自豎起大拇指，確實是個老江湖。
但令他好奇的是，活動時間和具體的‘表演’場地，遲遲沒有公佈。
“老吳，想什麼呢？“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什麼，“吳良德笑了笑，“就是覺得這錢賺得有點太輕鬆了。“每天500元的補貼確實讓人無法拒絕。
吳良德不知道的是京郊周圍，像他們這樣的訓練基地，還有六個！
一棟院落。
夕陽西下，一對年輕夫婦下班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無語，“哎，你聽，又來了，這周這是第幾個了，怎麼最近天天都有去世的？“
哀樂的旋律，夾雜著專業哭喪隊的嚎啕，他皺眉指向不遠處被花圈淹沒的院門。
“第五家了吧。“女人壓低聲音，“我小時候就聽說咱們這條街風水壞了.“
“瞎說！“男人打斷道，“估計就是趕上老人扎堆兒了。”
“以前哪有天天這麼鬧騰的？嗩吶聲都不帶重樣的“女人捂住耳朵，加快腳步。
指指點點吐槽，兩人的腳步卡著點漸漸遠去.
一處運動場。
這裡沒有打球的年輕人，而是被數百名老太太分成幾個方陣佔據，一看著裝就是來自不同的舞蹈隊。
從入口走進來一個老姐姐，身後有幾個壯漢拎著
“兄弟姐妹們，新的裝備已準備就緒，帽子、袖套，甚至還有鞋，這次主辦方還是很給力的，這些通通免費~”
“哇~太棒了~~~”
“這顏色好豔啊，好喜歡~~”
“而且剛纔人家還告訴我，此次舞林大會爲期七天，地點在各大商超門口，是展示我們舞蹈隊風采的絕佳機會，我們要不要全力以赴？”
“要！”“要！”“要！”
運動場內，老邁的聲音如同戰鼓一樣，震天響起。
一間教室。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砌牆是門手藝，在座的都是老師傅，技術要領就不多說了。
經過這幾天的磨合，流程大家都熟悉了。重點強調本次任務要求：高效組織、隱蔽施工、快速作業。
物料方面會有人配送快乾水泥、瓷磚膠、輕質磚和預製牆板。
6人一組分點作業，分工如下：2人搬運、2人砌築、1人放哨、1人機動。
作業時間凌晨1點到4點。
要記住，我們是市政管道搶修隊，統一穿戴反光背心、安全帽、制式膠靴和無痕手套，現場放置施工告示牌。
如遇盤問，統一回答'接到臨時工程通知'。
突發情況立即停工，分散撤離，務必帶走工具。
都明白了嗎？“
“明白！“
“好，待命期間繼續訓練，今天重點壓縮作業時間。“
全軍出擊總部，一間會議室內。
六三四，三位經理聚在一起議事。
老三皺眉：“老六，行動還沒開始就有人住院？“
老六表情微妙：“小事.就是品鑑組幾個同事輕微中毒，已經出院了.“
“中毒？怎麼回事？“
“不是有支'生化'分隊嘛，他們在試驗增強嗅覺效果的飲食配方“
“再試驗也不能中毒啊！“
“咳可能是湊太近聞了。不過問題不大，到時候正常人都會躲著走，誰會上趕著聞啊。“
老三點頭：“這些都是細枝末節。這次不僅要內部協同，還要配合大部隊戰術穿插，形成疊加效應。“
“既然主題是'十一七天樂，天天都快樂'，所有行動必須緊扣這個主旨。“
“大哥特別交代，最後三天必須完善細節。我們要給總部的是驚喜，不是麻煩！
這點務必牢記。“
“明白！“
與此同時幾公里外的一個包房內。
張長髮敲著桌子：“我覺得，咱們還是需要互通有無，進行戰術層面的聯動穿插，才能把效果最大化。”
陳彤附和：“附議，畢竟我們是一個整體。”
許朝軍提議：“技術這邊可以先動手，給長髮總你們這邊創造機會。”
陳彤眼神發亮，“我覺得是不是攻擊的節奏可以分一些層次，就像十一七天樂那個節目一樣，每家店每日的主題活動都不同，這樣也會讓對方每天都充滿驚喜，疲於奔命.”
“重頭戲的零元購壓軸，首日生化攻擊開場，上來給他們來波大的“許朝軍也有些摩拳擦掌，恨不得親臨現場。
張長髮笑瞇瞇地說著，“我的建議是，別飽和攻擊，而是定向爆破其中三家，過幾日再把零元購放在另外幾家，至於具體那是哪幾家可以隨機.”
“嘶——“陳彤倒吸涼氣，“長髮總這攻心計高明！不過我再補充一條，或許可以圍六放一”
許朝軍後知後覺地眨眼，暗自腹誹：一個媒體老油條，一個線下老狐貍，心真髒，不像我們搞技術單純。
然後順嘴說道，“至於目標，那個一和對應行動的隨機目標，我一會可以寫一個隨機算法抓鬮.”
張長髮、許朝軍、陳彤，三個各自行業的老炮，把各自的計劃掏出來，一番開誠佈公的暢聊，越聊越興奮，放眼望去全是打法，各種陰招層出不窮。
最終整合出一份“三合一驚喜大禮包“。
幾個小時後，彼岸總部。
陳默翻閱行動方案時，被天馬行空的創意震住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原始指令是不是被過度解讀了。
除了媒體和技術部的常規操作，全軍出擊弄出來腦洞的方案疊加這兩個部門的聯動，那效果簡直突破天際。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一番無限制謀劃，這幫老六想出來的陰招，即便是陳默看完也著實有些頭皮發麻。
最後他還是沒有掃興去幹涉，因爲他也想看看這麼執行下去，那幾家該如何應對。
只不過他要開始忙了，作爲老闆，他能做的事情除了開局布子，接下來得找些人來收尾-——給下面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善後。
9月30日深夜。
全軍出擊的老六聽完彙報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屏幕中某些人的今日菜譜，
這份匠心獨具的菜單，可是經過了過去這段時間的精心配比，‘陣亡’數人才研發而成。
早餐：煮雞蛋+蒜蓉麪包+洋蔥煎牛排
午餐：芝士焗西蘭花+紅燒大腸
晚餐：納豆拌臭豆腐+蛋白粉奶昔
零食：無糖口香糖（含山梨糖醇）
中西合璧，營養均衡。
還貼心地準備了通便利尿的瀉藥。
他對明天充滿期待
時間，
終於跳到十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