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初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明明道路很平穩(wěn),卻覺得磕磕絆絆。
安子煜似乎在後面叫了她一聲,可是夏亦初停不下來,她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兒,或者說哭一會兒也好。
安子煜上前一把拉住夏亦初,“你別走,你在這裡等著,我去開車。”
眼淚一直流一直流,夏亦初狠狠地抹著眼淚,“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讓我來,根本就不會發(fā)生這麼多的事情,都怨你……”
她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了,剛剛在別墅裡面壓抑著的哭聲,現(xiàn)在徹底的釋放出來。
安子煜將夏亦初攬到懷裡,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發(fā)頂,柔聲安慰道:“對不起對不起,別哭了亦初,是我不好。”
“爲(wèi)什麼她要那樣做?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爲(wèi)什麼她要傷害我?”夏亦初的眼淚浸溼了安子煜的襯衫,那種灼熱感好像要刺透他的皮膚,直接落在了他的心裡。
“是她錯了,你完全沒有錯。我現(xiàn)在帶你回家好嗎?乖,不哭了……”
然後,安子煜拉著夏亦初的手,慢慢地向停車場走去。
冷靜下來,夏亦初反而哭不出來了,微微拂過的風(fēng)風(fēng)乾了她臉上的淚水,她想,現(xiàn)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狽吧!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子煜緊緊握著她的手,幾分鐘的路程彷彿走的格外漫長。這麼多年的友誼,一刻間灰飛煙滅,夏亦初體會到了什麼叫翻天覆地,滄海桑田。
她的一生,到現(xiàn)在爲(wèi)止,美好的事物並不多,而她最珍視的一部分,被徐清羽生生的摧毀了。夏亦初像,她一定是這個世上最蠢,最蠢的人!
幾分鐘之後,安子煜爲(wèi)夏亦初打開了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整件事情其實都不關(guān)安子煜什麼事情,夏亦初冷靜下來後就覺得自己剛剛對他發(fā)脾氣真的太不講道理了,即便在傷心,也不能將怒氣隨意的波及到他人身上。
“我好多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夏亦初知道這次宴會一定很重要,她已經(jīng)麻煩安子煜太多次了,再多的人情自己就真的還不起了。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亦初,你還是沒有把我當(dāng)作朋友。”安子煜看著夏亦初,眼神中有些委屈。
朋友嗎?夏亦初不知道,她低著頭,長長地睫毛垂下,將眼中所有的情緒掩蓋住。她和徐清羽二十年的友誼瞬間土崩瓦解,她還能期待朋友嗎?真的會有人全心全意拿她當(dāng)朋友嗎?
“上車吧亦初,一切都會過去的,讓我陪著你好嗎?”
這句話很曖昧,安子煜不得不承認,自己說這話是有一些目的的,在夏亦初最脆弱的時候,他希望自己可以再靠近她一步。算是乘虛而入嗎?安子煜笑了笑,是也無所謂的,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
“夏亦初。”
熟悉又陌生的三個字絲毫沒有防備的傳入夏亦初的耳中,讓她一時間愣在原地。
顧嶧城快步走上前,一把拉過夏亦初,單刀直入的道:“被人家欺負成這樣,你是傻子嗎?”
顧嶧城出現(xiàn)的太突然,夏亦初有些不知所措。
在徐清羽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顧嶧城剛剛進入別墅,知道發(fā)生什麼之後,夏亦初已經(jīng)走出了出去,顧嶧城直接追了出來。
他著實沒能想到回國的第一天就能見到她,這個讓自己一個月心心念念著,夜不能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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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同樣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過出國一個月,竟還會有不知死活的傢伙去勾搭自己的女人。
“顧總,請你放開……”安子煜的聲音裡有些不易察覺的怒意,他知道夏亦初就是因爲(wèi)受顧嶧城的糾纏,才使她自己的生活這般寸步難行。
“哦……十分感謝安總你這般照顧我的女朋友!”顧嶧城察覺到到了安子煜聲音裡得不悅,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男人對男人的那一套往往最是瞭解,他顯然看得出來安子煜對夏亦初的心懷不軌。抓著夏亦初的手一點也沒有鬆,只是將焦距轉(zhuǎn)移到了一旁的安子煜身上,挑了挑眉,有些挑釁的意味。
“顧嶧城請你放手,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夏亦初沒有給安子煜再次反駁顧嶧城的機會,他幫過自己太多次了,她夏亦初沒有能力幫助他,就只能儘量地不給他帶來麻煩了。
“亦初已經(jīng)說清楚了,相信堂堂江都顧少,不會再這樣不要尊嚴地糾纏一個弱女子了吧!”顯然,安子煜並不打算接受夏亦初的回報,走上前一步,直直地面對著顧嶧城。
“初兒,別鬧了,跟我回去!”顧嶧城皺了皺眉,這是個危險的動作,夏亦初知道此時顧嶧城的怒火已經(jīng)到達最頂端了。顧嶧城的怒火當(dāng)然已經(jīng)完全被激發(fā)出來了,夏亦初是他顧嶧城的女人,安子煜就算在這江都在有能耐,也不應(yīng)該對自己的女人有所圖謀。
可是現(xiàn)在他不想發(fā)脾氣,這是回國第一次見夏亦初,夏亦初對自己這樣的態(tài)度也在他的料想之中,顧嶧城所幸直接忽視了安子煜的話,將焦距又一次轉(zhuǎn)移到了夏亦初的臉上,溫柔地看著她,就像一對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寵溺與愛。
這樣夏亦初進退兩難,如果他今天她跟安子煜離開了,那麼明天江都就要開始顧氏集團與安家皇天娛樂的對抗了。可是如果她跟顧嶧城離開,她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麼超出自己控制範(fàn)圍內(nèi)的事。
兩個人就這樣對質(zhì)了半天,終於,夏亦初還是敗下陣來,她轉(zhuǎn)頭看著安子煜,“子煜,謝謝你,謝謝你,不過你還是先回去吧!”
安子煜知道夏亦初是故意這般與自己生分的,因爲(wèi)她想要保護自己,努力不讓自己跟顧嶧城起衝突,可他哪裡放心就這樣把夏亦初交給顧嶧城。“亦初你……”
“我就留下來跟他談?wù)劊然厝グ桑 毕囊喑鮼K沒有給安子煜把話說完的機會。
安子煜的內(nèi)心在煎熬,他自然知道夏亦初必須要跟顧嶧城談?wù)劊扇缃裉焯焐淹恚约涸僖浑x開,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也沒人能夠給她什麼幫助。可看著夏亦初決然的神色,他知道無論自己再說什麼,夏亦初也會想辦法拒絕。
終究無奈,畢竟現(xiàn)在的自己什麼身份都不是,安子煜攥了攥拳,無論何時,倘若夏亦初願意給他哪怕一點點機會,他也願意拼出一切來保護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那就請顧少,保護好我的員工,我希望她第二天能夠正常去工作!”安子煜終是妥協(xié),儘自己最後一絲能力保護夏亦初,然後離開。
“現(xiàn)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夏亦初看著安子煜離開,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氣,她真的很感謝安子煜對她的關(guān)心和保護,可她真的不想再欠任何人了,她還不起!
“上車!”顧嶧城像是沒聽到夏亦初的話一般,直接將她拉上了停在一邊的車上,關(guān)好車門,然後自己從另一邊上了車。
從始至終,即使他緊緊拉著夏亦初的手,夏亦初也對他也絲毫沒有溫度,顧嶧城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嚴重了,可現(xiàn)在的他卻好像絲毫沒有辦法。
“你懷孕了,爲(wèi)什麼不告訴我?”顧嶧城語氣裡的質(zhì)問太過明顯。
“我懷孕了跟你沒有關(guān)係,顧嶧城,跟你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夏亦初突然提高了語氣,她不知道爲(wèi)什麼自己在聽到顧嶧城如此質(zhì)問的語氣時,會突然感覺到如此重的委屈感。
她以爲(wèi)他會很狠他很恨他,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甚至?xí)胍獡涞剿砩先ハ裰灰矮F一般地去撕咬他,可是剛剛那一刻,聽到顧嶧城聲音的那一刻,她好像什麼也不想做了,就像全身失去了力氣似的,被他拉著連反抗都無力。
“亦初……”顧嶧城突然不知該怎麼說了,其實剛剛聽到夏亦初懷孕的消息,他甚至都無法抑制住自己變的沉重的呼吸。他知道這個孩子留不住,可是他沒想到夏亦初會心狠到在自己還未回國的時候就去把孩子打掉,可轉(zhuǎn)念一想,夏亦初也是被自己逼得無奈吧,等自己回來,按自己的脾氣肯定會再一次把她囚禁起來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顧嶧城,我已經(jīng)按照你的要求跟子良分手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擾我的正常生活了,我求你……”夏亦初突然變的悲傷起來,她真的太疲憊了,跟子良分開,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纔再一次活過來。
“別做夢了夏亦初,我說過,我要你跟我在一起!”顧嶧城的語氣裡突然有一絲兇狠,沒了沈子良,現(xiàn)在又出來一個安子煜,難道他這輩子什麼都別幹了就只要一個一個除掉對夏亦初有企圖的男人嗎?
“這不可能,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不可能接受一個我恨的人!”夏亦初冷冷地看著顧嶧城。
“你會改變主意的!我會等到你改變主意的!”半響,就在夏亦初以爲(wèi)顧嶧城將要爆發(fā)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