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傷寒,秦覆昔爲(wèi)了避免與湛炎溟見面,竟然不再接受夙沙的治療,直到端妃誕辰的那天,秦柯心疼女兒生病,沒讓她去,只帶著白姨娘去了。
本來不應(yīng)該帶白姨娘的,可是秦柯是外臣,總不能跟端妃談話,只好帶了內(nèi)眷去,與端妃攀談兒女之事,畢竟端妃對湛炎溟十分照扶,婚事也應(yīng)經(jīng)她允許。
“姐姐,讓我摸摸你的額頭,看看還熱不?”夙沙伸出手。
秦覆昔臉色微紅,擦了擦鼻子,“一會兒爹走了,你幫我醫(yī)治就行。”感冒實在太難受了,她這幾天飯都吃不下了。
“哎,”夙沙嘆了口氣,“姐姐這是何苦。”
“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多說無益,對了,我現(xiàn)在有點餓了。”秦覆昔在古代迷戀上了看書,她的房間裡書本很少,這些書,大多數(shù)都是她從西雲(yún)山的閣樓裡搬回來的,基本上是看完了再還回去。
夙沙看了看門口,“白姨娘也是的,不過是去趟宮裡,還嫌排場不夠,硬是把碧蓮借了去。”她的語氣帶著不滿。
“她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當(dāng)然要擺排場,行了,不管她的事。”秦覆昔淡然。
門口的衣架上掛著大氅,夙沙拿了披在身上,“姐姐在這等著,我去廚房給你取吃的來。”
夙沙出門,就被風(fēng)雪颳得臉生疼,本來前幾天還是乾冷的,這兩天就這麼突然的下起雪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廚房走。
“當(dāng)心一點。”在夙沙快要摔倒的時候,一雙手抓住了她。
這雙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秦府裡等著趕考的秀才白瓔,今日白瓔穿了一身藏青色的棉衣,手中握著暖爐,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夙沙。
我行我素慣了,夙沙見了不認(rèn)識的人也沒行禮,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傲慢的說了一句謝謝,然後繼續(xù)往前走。
他一直喜歡白衣,哪怕是在冬天,她也是一身白色,大氅的白和雪地融爲(wèi)一體。
白瓔不禁看癡了,幾步走上前,“姑娘要去哪,這府裡我最熟悉,我可以帶你去。”
他從來沒見過夙沙,夙沙輕功好,出門總是在牆裡牆外的來回跳,根本不走正門,平日裡怕給秦覆昔添麻煩,她也很少出門。
“你熟?我比你來得早。”夙沙聽秦覆昔說過白瓔,所以知道他的身份,既然是白姨娘的人,她就一點好感都生不出來。
她自顧自的往前走。
只是,這樣的冷漠並不能趕走白瓔這樣的熱血少年,他幾步追上夙沙,“姑娘,你當(dāng)心腳下,我在你身邊護著你。”
這次夙沙沒有說話,只是冷著臉繼續(xù)往前走。
不過這樣的待遇對於白瓔來說,是她默認(rèn)的,高興的走在夙沙身邊,一隻手護著夙沙,只是虛扶,並不敢再次碰到她。
夙沙比普通女人高,而白瓔也剛剛長成,兩個人幾乎一般高。
“姑娘是哪個房的,我怎麼從沒見過?”白瓔激動的問道。
夙沙瞪了他一眼,只是,她的眼眸柔媚,看起來更像是在勾引人,“我是大小姐房裡的,你沒見過我正常。”
她不冷不熱的話對於白瓔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了,“這樣啊,只有像大小姐那樣聰慧的女子,身邊的人才會這樣脫俗。”他真切的說道。
“呵呵!”夙沙剛剛還冷漠,聽到白瓔這樣誇讚秦覆昔,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也緩和了一些,“算你識相,我姐姐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你能看得出,便也是個好人。”在她的心裡,好人和壞人就是這樣區(qū)分的。
白瓔傻笑著揉了揉腦袋,“姑娘過獎了,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哦,在下白瓔。”
“我沒那麼多禮數(shù),我叫夙沙,我認(rèn)得你,你是白姨娘的遠房表侄。”夙沙提著裙子在雪地裡走,因爲(wèi)有靈力護體,絲毫不覺得寒冷。
白瓔的靈力不高,所以要靠手爐來取暖,“夙沙姑娘,你用我的手爐吧。”他的臉已經(jīng)凍得很紅了,卻依然大度的說道。
看他逞強的樣子,夙沙搖頭,“我不用。”
廚房裡的粗使婆子正在燒水,見夙沙來,急忙開始給秦覆昔做飯。
白瓔見夙沙在那裡等著,便也跟在旁邊不走,“姑娘家裡是哪的,在我表妹那裡做什麼的?”
“我爲(wèi)什麼要告訴你?”夙沙挑眉說道。
不管夙沙如何冷落他,他依舊是笑呵呵的。
回去的路上,白瓔主動接下了提著食盒的任務(wù),兩個人並排往回走。
“夙沙姑娘,你的頭髮上粘了一些雪花。”此時還在飄著清雪,白瓔擡頭就看到夙沙的頭上粘了一層雪。
“無所謂的,進屋就化了。”說話間,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秦覆昔的院子門口。
看著白瓔手裡的食盒,夙沙伸出手。白瓔卻躲了躲,從懷裡掏出了帕子,將夙沙頭上的雪擦掉,然後纔將食盒遞給她,“在下只是怕姑娘生病,逾越了。”說話間,他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蔓延到了耳根。
夙沙看了他一眼,不解風(fēng)情的進了屋子。
白瓔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只是嘴角一直含著笑意。
進了房間,夙沙利落地拍掉身上雪,才緩緩走進內(nèi)室,將食盒裡的飯菜拿給秦覆昔,“姐姐快來吃飯吧,吃完再看書。”
“嗯。”秦覆昔披著衣服,走到飯桌前。
這時,有鳥在啄窗子,夙沙急忙把窗子打開,原來是朱雀回來了。
“朱雀回來了?過來一起吃點飯吧!”秦覆昔討好的說道。
傲慢的看了秦覆昔一眼,朱雀沒有說話,在桌子上走了幾步,突然就“噗通”一聲,倒在了桌子上,整個身體開始發(fā)抖。
“朱雀,你這是怎麼了?”秦覆昔嚇得抱起它,哪裡還顧得上吃飯!
朱雀沒有回答,眼睛緊閉著,身上的羽毛開始泛光,使得它整個身體都發(fā)燙,“這鳥兒也能感染風(fēng)寒?”
“鳥兒怎麼可能感染風(fēng)寒!”一直沒有說話的封子修擡起了頭,走到朱雀身邊,嗅了嗅它的羽毛。
夙沙走了過來,用靈力給朱雀看病,“不行,姐姐,我的靈力對人有用,對這等高級的妖獸是沒用的。”她無能爲(wèi)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