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逛廟會的小孩兒似的,凌笑和林逸兩人哪兒熱鬧就往哪兒鑽,任誰來挑戰都是一口回絕,連猶豫的空檔都沒有,那股灑脫的勁兒看得衆人直搖頭。
你在臺下看戲,看戲的人在觀臺處看你。角鬥的人娛樂了你,你點燃他人的興趣。
凌笑跟遊魂似的這兒飄飄,那兒逛逛,殊不知觀臺上有人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追隨著她四處跑動的腳步逡巡在人羣中,點亮了眼眸深處的濃濃興味。
“那個小鬼,就是這一屆的頭兒?”說話這人語調很輕,聽著好似沒什麼‘精’神,但是一雙炯炯有神的吊眼,外眥角上挑著呈反“八”字形,餘光一瞥透著冷淡而凌厲的氣勢,叫人不敢小覷。
“嗯。聽說還是個刺頭兒。”應聲之人身穿一身黑衣黑‘褲’黑靴子,就連束髮的髮帶都是黑‘色’的,襯得一身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光亮如‘玉’。
兩人只是彼此說了一句之後,便不再開口,目光同時落在下方懶洋洋地站著,一臉無奈地跟站在在她背後喋喋不休的兩大美‘女’說話的凌笑身上,帶著明顯的審視和戒備。
進入學府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碰見未打過照面就讓他們生出戒備心的人,這個凌九少,不知道實力比起她嫡親大哥凌浩來孰優孰劣。
“子墨,你怎麼看?”反“八”字形吊眼青年靜靜地看著凌笑的背影好一會兒,纔再度出聲徵詢老友的意見。
被稱爲子墨的黑衣青年反坐在椅子上,將下巴擱在椅背頂端,圓圓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兒緊盯著凌笑,審視了好一會兒才認真地說:“不好說,我看不透她的實力。她體內的神源之力究竟有多少,實力強到什麼程度,全都無法憑藉‘肉’眼看出來。
而且她入學一個多月來幾乎都沒有在公開場合跟人較量過,唯一得知的信息就是拳腳功夫很不錯,不用內勁都能夠輕鬆放倒排行榜五十名以外的學子,很不簡單。保守估計,她的實力二十名前後,如果她只憑拳腳功夫不動用神源之力的話。”
裴靖,也就是那位反“八”字形吊眼青年,全然沒想好友對她的評價竟然高到這樣的程度,雖說他自己也是給這位聲名赫赫的凌九少定位不低。憑藉武者的直覺,他覺得這個凌九少很危險,隱藏在那副懶洋洋神情之下的,必然是窮兇極惡的猛獸,只是會是怎樣一頭野獸呢,他很期待。
“我想跟她打一場。”
“她未必會出賽。照目前爲止的情況來看,她出賽的可能‘性’很低的,阿靖。”
“不,她會出賽的!不然她此刻出現在人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退一步說,即便她出賽了,只要她不主動對你下戰帖,阿靖你是沒法在這次比賽中跟她對打的,別忘了,你可是隻有被人挑戰的份兒呢!”
“無所謂,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她不下戰帖,那就等排行賽結束之後我親自去挑戰她便是,一樣的,不過是時間先後的問題。”
“你還真是稀罕她呢,我倒是對她哥比較感興趣,上次那一架打了一半,真是掃興。”
“呵呵,還說我呢,你不也一樣,反正兩人長得也沒什麼區別。”
“哪裡一樣了?凌七那傢伙可耐打了,那小鬼一副弱‘雞’的模樣,我真怕揍了她之後她哭著回家跟大人告狀,還是算了吧。真不明白,府主那麼喜歡她,你也稀罕她,你們兩父子的興味可真一致啊,不愧是父子!”
“誰知道呢……”
不知道自己被人議論了一餐飽的凌笑,這會兒正被兩個大美‘女’纏住不放,發生著他人眼中所謂的“‘豔’*遇”事件。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凌笑閒著無趣就跟林逸侃起大山來,兩人侃著侃著就說起了當下排行榜前十的人。這不說不知道,一說還真讓凌笑發現裡頭有好幾個稱不上是熟人的熟人。第十名到第五名分別是凌家二少爺凌傑,皇室公主軒轅靜,太傅的親孫‘女’林青曼,兵部尚書之子沈文峻和宇文堂主的親妹妹宇文溪。
後五名裡面就有兩個是認識但是不熟的人,剩下三位都是跟她有些八竿子能夠勉強打得著的關係,感覺還‘挺’有意思的。至於前五名,那就更有意思了。
第五名是軒轅澈,跟凌笑打過照面了,是個懂進退夠識相的人;第四名跟她幹過架,那個戰鬥狂人寧少弘,不過估計人家會喜歡她哥多一些,畢竟兩人屬‘性’相同;
第三名叫蘭瑾,姓氏很眼熟吧,沒錯,她就是那個又八卦又有異裝癖,人稱八神的蘭辰老師……的親侄‘女’,一個帥到讓全學府‘女’生合不攏‘腿’的‘女’生,外號王子。
第二名那位很多人知道他叫子墨,不過姓氏是什麼誰也不清楚,‘性’格很低調,很少在人前出現,跟第一名的那位大咖是好基友,兩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第一名,跟府主大人有些關係,但人家能夠穩坐第一名的寶座可不是靠著關係來的,而是靠實打實的實力打出來的。裴靖,府主裴學明的養子,下一任府主的候選人,俗稱備胎。
凌笑會遭遇“‘豔’*遇”事件,追根究底還跟這位第一名裴靖童鞋有些關係。前面提到過的第六名宇文溪和第八名林青曼,這兩位大美‘女’可是人家裴靖童鞋的超級粉絲,簡單點來說就是他的愛慕者。
兩大美‘女’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背景有背景,要實力有實力,一個是行事潑辣爽利,一個是大大咧咧像個假小子,如果不是因爲裴靖這個人,估計兩‘女’應該可以成爲志趣相同的好閨蜜。連喜歡的男人都是同一個,要說她們‘性’格合不來那真可謂是笑死人了。
可是一旦有男人介入其中,哪怕是‘性’格再合拍的‘女’人也會成爲死敵,不鬥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所以啊,宇文溪和林青曼兩人,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每逢見面必吵架,比容貌、比身材、比實力、比家世背景、比穿著打扮、比人氣高低,甚至連誰跟吃得多吃得少都可以拿來比,都快魔怔了。
凌笑在聽到這些的時候正在喝水,冷不丁笑岔了氣,口裡的茶水給噴了出去,自己則是嗆得直咳嗽。幸好她噴口水的時候前方沒有人,不然的話……唉!
避免了一樁口水淋頭的慘案發生,凌笑就著這兩個特立獨行的‘女’生的事情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照我說啊,這兩個‘女’人這樣比來比去有什麼意思,直接聯手殺上去找那個什麼裴靖問清楚不就得了。要是對方選了她們中任意一個,那另外一個就去找更好的唄,在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身上吊死,‘浪’費自己的青‘春’和人生,還有比這更愚蠢的嗎?”
“那要是裴靖兩個都不喜歡呢?”林逸問。
“簡單啊,把他從心裡挖掉,然後去找下一個真命天子不就行了。三腳的蛤蟆難找,兩‘腿’的男人大把,難不成沒了那個什麼裴靖她們倆就不活了?傻的!
‘女’人要爲自己而活,追在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屁股後面跑,只會讓男人輕賤你的感情,踐踏你的自尊,這樣活著還有什麼盼頭?”凌笑撇了撇嘴,貌似對這樣的‘女’生非常看不起。
活得沒有自我的‘女’人,不自愛的‘女’人,是不配被愛的,因爲連她自己都不愛自己,誰會愛她啊?
凌笑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忌諱著誰,直接就大喇喇在公衆場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她所不知道的是,當時宇文溪和林青曼正好聽說裴靖來了角鬥場,也就跟了過來,恰恰就聽到了凌笑這一番話,兩‘女’頓時愣在原地。
她們傻兮兮地追在裴靖身後跑了這麼多年,完全都沒有想過要去告白,或者是去問一問裴靖的想法,只顧著跟情敵爭個你死我活。殊不知在外人看來,她們的行爲竟是如此愚蠢,想她們自詡聰明,卻在愛情的漩渦裡彌足深陷,還不如一個十五六歲的旁觀者看得透徹。
宇文溪和林青曼就跟兩尊石柱子一般直‘挺’‘挺’地杵在凌笑身後,愣神了好久好久才恍然回神,異口同聲地衝著對方喝道:
“你去問清楚!”
“你去問清楚!”
被身後驟然傳來的暴喝聲嚇了一跳,凌笑縮緊了脖子然後又鬆開,腦袋後仰看著兩‘女’劍拔弩張的模樣,懶洋洋地來了一句,“你們在這裡吵又有什麼用?不如上臺全力以赴打一場,贏的人去問不就得了。”
“爲什麼是贏的人去問啊?”
“爲什麼是贏的人去問啊?”
又是異口同聲,要不要這麼默契啊?明明當好閨蜜好基友不是皆大歡喜嗎?何必爲了一個男人鬧成這樣?
“你們的腦子是擺設嗎?擺在脖子上只是爲了顯高嗎?”凌笑一人賞了一個白眼,用看不爭氣的小孩的眼神瞅著她們倆,“不是我咒你們啊,看那個什麼裴靖一直放任你們倆胡鬧而不勸阻,可見他喜歡你們倆任意一個的可能‘性’非常非常的低,你們去問他,大概會得到不樂意聽的答案。輸了的人就夠可憐的了,你還打算讓對方再去遭受一次打擊嗎?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於是在凌笑童鞋的忽悠下,兩‘女’就直接上武鬥臺幹起架來,也就出現了前頭咱們凌大忽悠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人家大美‘女’在武鬥臺上打得水深火熱不分上下的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