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筆跡的鑑定都出來,鑑定人員通過比對陳東萊近幾年的所有筆跡,終於百分之百的確定,支票與信件上的筆跡,正是陳東萊本人親筆下去。
“你信嗎?”
趙行拿著鑑定結果,皺眉頭始終沒有展開。
楊淮安也問道:“你信嗎?”
趙行道:“領主府的鑑定人員別說在太平省,就算是整個女洲也都是能排上名的高手,結果肯定不會出錯。”
楊淮安點頭道:“看來這些字確實就是陳東萊寫的,難道我們真的想錯了?陳東萊所有的愚蠢都是僞裝嗎?”
趙行道:“那他也太可怕了,善於僞裝的獵人,終於比外表兇猛的怪獸要可怕。”
楊淮安道:“這會不會是陳東閣他們僞造的?”
趙行道:“再高超的僞造,也會有破綻的,我就怕是被僞造的,所以讓鑑定人員反覆比對,就差把陳東萊三歲時候塗鴉的字給找出來了,鑑定人員非常確定的告訴我,這絕對不是僞造出來的。”
楊淮安道:“那麼我們的偵查方向就又要回到原點,繼續調查陳東萊?”
趙行道:“按照目前的證據,我們只能這麼做了,可是我就是不服,爲什麼就沒有一點證據是指向陳東閣的?”
楊淮安假設道:“也許他是清白的。”
趙行冷笑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楊淮安道:“如果陳東萊真是僞裝成愚蠢的樣子,背地裡卻做著一些精妙地陰謀詭計,那麼陳東閣就有可能是清白的。”
趙行道:“我不信一個人能一直僞裝,陳東萊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我們一直都有得到消息,張揚、跋扈,欺男霸女,就算是僞裝,未免也太真了吧?”
楊淮安突然笑道:“咱們兩個真是有意思,明明證據已經擺在眼前,只有繼續查下去,就能順利破獲這場大陰謀,可是咱倆卻偏偏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證據。”
趙行道:“證據固然重要,可有時候我更相信直覺。”
楊淮安長長嘆了口氣道:“我也想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直覺不能定案啊。”
趙行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按照之前設想的方案去做。”
“從證據中尋找破綻?”
趙行點頭道:“是的,只要現在的證據是被陳東閣與虺無心設計好的,那麼就一定有破綻可尋。”
楊淮安同意道:“是啊,我們剛纔差點被這份證據給誤導,說不定之後還會有什麼重要的證據出現,但我們只要堅定自己的想法,就能夠看清真相。”
趙行道:“加大監視陳東閣與虺無心的人手,然後就是順著目前的證據查下去,但是查的同時,卻是查與它有關的任何事情。”
楊淮安道:“我覺得我們應該連夜再審一次陳東萊,把這封給他看,看他能提供出什麼證據來反駁這份信。”
趙行贊同,兩人說辦就辦。
陳東萊被帶到審訊時,雙眼有些朦朧,似乎剛剛睡醒,真想不到這位大少爺在監牢中還能睡得著,他似乎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趙行冷喝一聲道:“陳東萊,你想好了嗎?”
陳東萊慵懶地打著哈欠,說道:“我想什麼?你有完沒完?還讓不讓睡覺了?”
趙行怒道:“陳東萊,收起你那少爺派頭,這裡是大牢,不是你們陳府。”
陳東萊冷笑道:“我當然知道這不是陳府了,如果這裡陳府,你們早就去吃屎了。”
這態度不僅趙行怒極,連楊淮安也面色一寒,他們可是堂堂的領主府管事,職位比一城之主還高,何曾受過這等污辱。
“來人啊,給我重打這廝。”
楊淮安先於趙行下令,可見他真動肝火了,今天與虺無心鬥法惜敗,但因爲喜歡虺無心的性格,所以心中還能接受,可是被陳東閣重重打了一擊,他卻是鬱悶之極,此刻陳東萊挑釁他們,正好就用他來泄火。
陳東萊被按在地上挨著大板,慘叫聲此起彼伏,其中還夾雜著陳東萊的咒罵聲。
“趙行、楊淮安,你們兩個狗奴才,早晚本公子會殺了你們。”
趙行越聽越怒,吼道:“用力的打,打到這傢伙罵不出來爲止。”
左右兩個官役登時又加大的力度,陳東萊便只剩下慘叫,沒有工夫再罵人,漸漸地,陳東萊的慘叫聲也越來越低,到後來就只剩下低低地呻吟聲。
楊淮安頓時察覺不對,連忙叫道:“停手,快停手。”
左右停下手。
楊淮安道:“看他怎麼了。”
右面的官役俯身探陳東萊的鼻息,忽然臉色大變,說道:“大人,他出氣多近氣少,怕是不行了。”
趙行與楊淮安大驚失色,趙行叫道:“快叫大夫,絕對不能讓人死在咱們刑堂上。”
官役當然知道刑訊致死的後果,恐怕兩個大人都要官位不保。
楊淮安則不等大夫來到,自己就先走到堂中,他博覽羣書,對醫術也有些瞭解。就見他拿起陳東萊的手腕,閉目探查他的脈搏。
“怎麼樣?沒事吧?”趙行小聲地問道。
楊淮安面如死灰,搖頭道:“沒救了,脈象基本沒有了。”
趙行難以相信地道:“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你們用的力氣太大了?說。”
趙行氣急之下,怒問行刑的官役。
官役連忙說道:“沒有,我們都是按照以往的力度打的,從來沒有打死人過。”
官役此時也嚇得不輕,如果趙行他們把責任都推給他兩個,那等待他倆可就是小命不保。
趙行此刻氣急敗壞,哪會聽他辯解,說道:“肯定是你們手下沒有準頭,現在打死了人,本官絕對饒不了你。”
楊淮安沉聲道:“這事不怪他們,陳東萊可能身有暗疾,受不得這麼重的刑罰。”
趙行稍稍鬆了口氣道:“有暗疾就好,這就怪不得我們了。”
楊淮安道:“你急糊塗了吧?現在案子未定,嫌疑人死在我們堂上,萬一人家是清白的怎麼辦?更何況,這可是陳家的大公子,你覺得陳傢什麼善罷甘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