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齊澍雨所在的小院,沈府的大夫已經被下人叫來,正好與虺無心他們一起走進小院。
齊澍雨自虺無心那通怒問之後,就不再躺在牀上裝昏迷,此時她正坐在牀邊,靜靜地望著窗外,此刻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
是他的出現,改變了她的生活,讓她的內心中出現了從來都沒有的情愫,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她只知道,她一見到他,內心就如同大海一樣波瀾,她認爲那就是恨,所以她處處恨著虺無心,恨他娶走了姐姐,恨他只是在利用她,恨他爲什麼要走進她的世界。
至於虺無心爲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願意想,她只想要去恨他,只有在恨他的時候,她才覺得,他離她真的很近。
爲了這種感覺,她一次一次的與他做對,一次一次的觸怒他,就連師姐方曉和尹芳鴻的話她都不聽,甚至她不惜說話傷害她們,也要把事情做到底。
她希望虺無心也會恨她,那樣她就很開心,她把這個理解爲報復的快樂,報復他走進了她的世界,報復他讓她恨上了他。
只是這個恨,有時候卻並不好玩,它會讓她的心,如同刀絞一般的痛,就像是他與方曉成婚的那天,看著他從她的府上娶走了兩位新娘,她當時就覺得一陣昏厥,如果不是強烈的恨意支撐著,她早就昏倒在地。
當夜,她喝得酩酊大醉,她發誓,她一定要恨恨地報復他,可是第二天他就失蹤了,讓她的報復計劃落空。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可他在虺府大擺宴席,所有手下都聚在一堂,卻唯獨沒有請她,這是什麼意思?藐視她?無視她?
他不是一直在利用她嗎?她不是他扶植的傀儡嗎?難道這不算是他的手下?難道她就沒有資格參加他虺府的宴會?
雖然她根本就不稀罕他的宴會,也不想承認是他的手下,可是她不想歸她不想,但他不能蔑視她,所以她要報復。
當聽到他又在城中大肆的調動人馬,又一次將她形同虛設,她終於再也無法忍耐,直接就衝到吳府的廢墟去找他。
其實她只是想要他的安慰,哪怕是一句話,只要他說了,她就肯定不會反對,可是他從來都不說,師姐竟然還說她胡鬧,她的心真是傷透了,爲什麼他們就沒有真正的關心過自己?
她那時只想從那裡逃走,逃得遠遠的,再也不要看到他們。可是突然出現的敵人,毀掉了她的逃跑計劃,同時還毀掉了她的容貌,當半張臉上傳來的劇痛,她頓時絕望了,她知道,她甚至感覺到了皮肉在一點一點的被腐蝕。
虺無心下令讓削掉她的臉皮時,她真的想阻止他,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容顏,雖然她知道已經在失去,可卻不想讓他看見,如果她沒有了美麗的容顏,那以後還如何能引起他的注意?
但天不隨人願,她的半臉皮還是沒有保住,雖然這樣能保住命,可是她卻絕望了,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只能選擇昏迷。
無論姐姐如何在她耳邊哭泣,無論姐姐怎麼叫她,她都不願意醒來,她真希望就此死該多好啊。
後來他來了,她更是心重如山,可當聽到他說有辦法恢復她的容貌時,她的心中就猶如深黑的夜晚,出現一輪明白,生活又見到了新的希望,她恨不得立刻就恢復容貌,但她既然裝昏迷,那就只有繼續裝到底,不然他又要嘲笑她。
她一直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可是沒想到在路上,他突然跑進自己的車廂,直接就揭穿她的僞裝,她心中那想要和他做對的感覺立刻就又冒了出來,於是她睜開眼睛跟他爭吵,但這次他沒有讓著她,他直接責問她,當聽到他憤怒著問了好幾個爲什麼後,她愣住了。
是啊,爲什麼?爲什麼自己那麼恨他?
其實那不是恨,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喜歡他,從第一眼見到他,她就喜歡上了他,後來和他談判,他竟然要讓她做他的女奴,好吧,爲了救出師姐,她暫且答應他。
可當真的要兌現諾言時,她反悔了,她不要做他的女奴,女奴只是一個卑賤的下人,她是喜歡他的,她要做他的女人,怎麼可以做他的女奴,所以她反悔了,這時她心中那種喜歡,就開始被隱藏、被忽略,最後被恨所代替。
漸漸地,恨意越來越大,她所做的錯事也越來越多,可笑的是她卻茫然不知,其實恨意越大,就是愛的越深,機會一次一次被她錯過,她該如何是好呢?
齊澍雨不禁流下眼淚,淚水溼透了包紮的紗布,刺激著臉上的傷口,一陣陣疼痛在嘲笑著她的愚蠢,如果她能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情?如今住虺府之中,主持虺府的女主人中,必然就會有她一個。
可惜這一切都晚了,錯過的就是錯過的,既然恨,那就恨到底吧。
齊澍雨暗下決心,她感覺自己的心在變冷,變得非常陰冷。
這時,虺無心幾人走了進來,齊澍雨連忙擦拭自己的眼淚,轉頭冷冷地看著虺無心,她的眼中只有他,其他人直接被她無視。
虺無心不意外她的眼神,最近以來,她的眼神一直就是這樣,不過這次看來,好像比以前更冷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怎麼樣了?傷口還疼嗎?”
齊澍雨冷冷地道:“沒什麼,疼只是一陣一陣的而已?!?
虺無心點點頭,轉頭對沈醉音使了個眼色。
沈醉音對身旁的大夫說道:“你幫這位小姐看一看,看她的傷口可以用血裡紅來恢復嗎?”
“是?!贝蠓蝾I命上前,就要解開齊澍雨的紗布。
齊澍雨突然說道:“你們都出去,只留大夫一個人在這裡。”
幾人知道她不想讓別人見到她的傷口,畢竟女人都是愛美的,所以虺無心幾人轉身走到屋外。
其實齊澍雨只是不希望讓虺無心見到她醜陋的樣子,她希望他所見到的,都是她最美的樣子。
大夫輕輕地把她的紗布解開,紗布退去,就見碗大的傷口,露出鮮紅的血肉,還慢慢地滲著鮮血,即使是從醫多年的大夫,也不禁爲之一寒,這太可怕的傷口了。
齊澍雨看著大夫的樣子,不禁緊張地問道:“大夫,我這個傷還能治好嗎?”
大夫沉聲說道:“傷口很大,我從來沒有見過臉上出現這麼大的傷口,如果是普通的治療,別說治好,恐怕連癒合都是問題?!?
齊澍雨頓時更加緊張,聲音都有些發顫地道:“那怎麼辦?不是說那個什麼血裡紅可以生肌續骨嗎?”
大夫安慰道:“小姐別急,我剛纔說的只是普通治療,如果有了血裡紅,當然沒有問題了,完全可以爲小姐恢復原來的美貌,不過這樣大的傷口,就算是血裡紅的奇效,也要一個月才能完全康復?!?
齊澍雨登時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只要能恢復,別說是一個月,就算是一年我也等?!?
大夫重新給齊澍雨包上傷口,說道:“小姐請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去爲小姐配製傷藥,明天就爲你正式治療?!?
齊澍雨感激地道:“多謝大夫了,小女子就拜託大夫了?!?
“小姐客氣了,醫者父母心,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你又是我家小姐親自交待的,我自然會全力治好你的傷?!?
大夫退出房間,齊澍雨安心地躺牀上,心中總算可以平靜下來,這時她不禁心想,自己爲什麼會受到如此大的創傷?如果不是因爲虺無心,自己又怎麼會遇到古巫族那樣的惡徒?
這一切都是虺無心那個罪魁禍首害得她,她絕對不能饒恕他,等著吧,等她傷好之後,她一定要報復於他,把她受的傷痛,十倍償還於他。
想著想著,對虺無心的那種恨意,再次充斥著齊澍雨的內心。
虺無心站在外面,不禁打了一個噴嚏,自言自語道:“這是誰又想我了?”
大夫走出屋子,沈醉音問道:“齊小姐的傷怎麼樣?”
大夫道:“傷很重,但血裡紅可以恢復,不過單靠血裡紅,還是有些不足?!?
虺無心道:“說吧,你還需要什麼?只要是這世間有的,我都給你弄來。”
大夫之前見虺無心,知道這位公子神通廣大,連冰島那樣的兇地,他都能闖一趟,所以大夫沒有懷疑他的話,於是大夫說道:“這次需要的不是藥材,而是一個人。”
虺無心不解道:“人?什麼人?”
大夫道:“我想要保證齊小姐的傷能快速癒合,所以需要使用一個秘術,把藥完全控制在傷口部位,不讓它深入體內,也不讓它揮發到外面,造成藥物流失。而這個秘術我不會使,因爲它需要一個實力高強的人,用能量才能驅動?!?
虺無心問道:“需要多強的實力?”
大夫道:“六級,最好是冰系?!?
虺無心微微一笑道:“那就由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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