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淮安與趙行連續審案，從下午開始，就將萬家十三名首犯給審理過來，可是無論怎麼問，他們都只是說不知道。
就是面對大刑，也不改口。
這可讓楊淮安與趙行爲難了，從他們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這些人好像真的不知情。
“怎麼辦？這個案子現在進行到瓶頸了，方家與萬家的調查都沒有進展，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萬由、方耀輝，可現在萬由已死，很多線索就算是斷了。”
趙行皺著眉，撫磨著手中的茶杯。
楊淮安道：“不，現在的案情其實是分向兩邊，一是新調查出的萬由，另一邊則是方耀輝指證的方家。現在萬由已死，指證他的證據就等於是沒有用，而方耀輝指證的方家，雖然看似合理，可是實證太少，並不足以治方家的罪，而這兩個，現在卻又找不到任何共通點。”
趙行道：“有共通點，那就是萬由，可是他已經死了，你覺得那張上寫的東西可不可信？”
楊淮安沉吟道：“從咱們下午的審訊中可以看出，萬家人確實不知道夜海的事情，再聯想到從方家也無法查到關於夜海組織的任何事情，所以我覺得那張紙上所說的應該是真的。”
趙行道：“說實話，咱倆合作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查無可查，放不能放的案子，整個案子就像一陣風，你看不見它，摸不見它，可它卻真真切切的存在。”
楊淮安道：“這個案子與以往的案子不同之處在於，它涉及到了夜海組織，無論在哪朝哪代，謀反之罪都是被格外的重視，咱們的責任也就很重，稍有差錯，就會弄成冤假錯案。”
趙行道：“現在既然調查沒有進展，那咱們索性就改變方向。”
楊淮安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按著那張紙來查？”
趙行道：“不是按著它來查，而是改變個方向。”
楊淮安想了想道：“好，那我就去向領主彙報，看他是否同意。”
趙行道：“行，你去吧，我去大牢再會會方耀輝，我總覺得他纔是案情的關鍵。”
兩人分頭行事，趙行再次來到大牢，也不去審訊室，直接就來到方耀輝的牢房。
由於方耀輝是重犯，他的牢房非常嚴密，全金屬的柵欄，單獨的囚室，即使在牢房中，他也戴著重鐐銬。
趙行命人打開牢門，他緩步走進，方耀輝正趴在牀上閉目休息，前幾日的大刑，可也真夠他受的。
“這裡的環境還真不錯啊。”
趙行嘲諷地說道。
方耀輝這才睜開眼睛，冷冷地道：“大人，還要審訊嗎？我這屁股還沒好呢，再打兩下也無所謂。”
趙行黑著臉道：“爲什麼審訊就一定要打你？你看那麼多人，怎麼就你一個人捱打呢？”
方耀輝恨恨道：“我哪知道啊？我只是一個犯人，生殺大權掌握在大人您的手中，本來我想戴罪立功，可惜卻反而受害，真是寒了我這顆悔過的心啊。”
趙行突然哈哈大笑道：“方耀輝，你的演技可真不錯，悔過的心？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半點悔過的意思。”
方耀輝反問道：“我怎麼就沒有悔過之心了？我連自己的家人都不顧了，這還不能體現出我的悔過之意嗎？”
趙行冷哼道：“你這是在大義滅親嗎？你分明就是在借刀殺人，我來問你，你與萬由什麼關係？”
方耀輝皺眉道：“我根本不認識萬由。”
趙行道：“萬由是夜海組織在錦葉的負責人，你會不認識他？”
方耀輝眼神閃爍，想了想說道：“我們組織都是單線聯繫，就算在同一個城市，彼此也不認識。不過我好像聽說，夜海在錦葉並沒有什麼據點。”
趙行冷笑道：“你這是想要包庇你的同夥嗎？如果你不知道他，他怎麼會向方家訂購兵器？”
方耀輝道：“大人，我早就說過了，方家的兵器是我傳達組織的意思來辦的，根本沒有萬由的事，那都是尹芳鴻爲了脫罪而誣陷萬由的。”
趙行道：“方耀輝，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告訴你，我們已經在萬由搜出了他與夜海組織來往的證據，也證明他確實在方家訂購了一批兵器，你還有什麼話說？”
方耀輝大驚，說道：“這、這不可能……”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以爲自己做的很周密，但別想逃過我們的眼睛。”趙行緊緊地盯著方耀輝，而他的心裡，卻也打鼓，剛纔他說的話半真半假，爲的就是詐開方耀輝的口。
方耀輝低頭沉思，趙行滿心期待他會說出什麼，卻不料方耀輝堅持道：“我不認識萬由，方家查出的兵器，都是我與尹芳鴻在執行組織的命令。”
趙行心中一怒，寒聲道：“好，看來你早鐵了心要將你和方家推向深淵。”
方耀輝趴在牀上，又閉上了眼睛，說道：“大人，我這是在配合您的調查，在坦白案情，我認爲我能得到優待。”
趙行冷笑道：“優待？不好意思，我們監牢很窮，連看守人員都和你們犯人吃的一樣，沒有什麼可優待你的，如果你想吃香喝辣，就祈禱自己能走出這座監牢，好好到外面去享受。”
方耀輝不再言語，趙行轉身離開了監牢。
從剛纔與方耀輝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他絕對是知道萬由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才堅稱不認識萬由。
看來案件果然需要向另一個方向偵查，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尚天佐則很高興他今天已經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穫，他剛從師弟樑號翁處出來，原本他來時心中還惴惴不安，唯恐他帶來的消息，不足以讓性情高傲的師弟心動。
結果，沒想到師弟一聽他的消息，立刻興奮不已，連忙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尚天佐當場就樂壞了，說道：“你放心，師哥什麼時候騙過你？這件事情是師哥親眼所見，你到時只需要一試，就能見到那聞所未聞的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