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看著齊澍雨的笑容,心中卻是一陣心痛。
她輕聲說道:“妹妹,咱回家吧。”
齊澍雨愉快地應道:“好的,咱們回家。”
兩人回到城主府,方曉把齊澍雨叫到她的房間,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妹妹,姐姐不嫁給虺無心了。”
齊澍雨登時一驚道:“姐姐不是很滿意這門婚事嗎?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方曉道:“我答應這門婚事,最初是形勢所迫,慢慢才被虺無心的魅力給吸引,覺得這門倒也不錯。”
齊澍雨不解道:“是啊,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要悔婚?難道是因爲我?姐姐,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方曉搖搖頭道:“妹妹,你不用騙姐姐,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當然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從來不肯服輸,爲了救我,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現在好不容易救了我,眼看就能過上好日子,可卻被虺無心處處壓制,所以你心中並不平衡。”
齊澍雨笑著搖頭道:“沒有啊,我怎麼會不平衡呢?虺無心詭計多端,我是心服口服,從救姐姐、殺馬道溫,到這次解救方家,全都虧了他的計謀,才能將陳東閣的陰謀給粉碎。”
方曉看著齊澍雨的眼睛問道:“你這些話,真的是誠心誠意說出來的嗎?你越這樣誇獎他,其實心中越恨他吧?而且你也知道,這次就算能保住方家,但方家也已不再是以前的方家,他們將淪爲虺府的奴才,這纔是你最難以接受的吧?”
齊澍雨銀牙一咬,笑容開始收回,顯然被方曉說中心事。
方曉繼續說道:“師姐我成爲他的女人,你的另一個姐姐尹芳鴻將變爲他的女奴,你看中的林慧玉也早已是他的人,你感覺你慢慢變成了孤身一人,所以你想要變強,想要像虺無心那樣得到權勢、美女、金錢。”
齊澍雨的牙齒咬著嘴脣,粉嫩的嘴脣被她咬出了血,而她的眼中則射出了濃濃的怒火,顯示著她心中的不屈與不甘。
方曉把她擁入懷中,兩行珠淚從面頰流過,就聽她說道:“妹妹,你不是一個人,你有姐姐,姐姐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姐姐哪也不去,誰也不能把姐姐從你身邊搶走。”
齊澍雨趴在方曉懷中,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一直以來的委屈,就好像決堤的洪水,通過淚水向外宣泄。
方曉也陪著她默默的哭泣,此刻她感覺自己這個姐姐當的很不稱職,妹妹心中有那麼多的委屈,自己到現在卻纔知道。
齊澍雨哭泣了一會兒,慢慢平復心情,止住淚水,從方曉懷中坐起,她望著梨花帶雨的方曉,輕輕地爲方曉擦去眼淚,聲音堅決地說道:“姐姐,你不能悔婚,我們既然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就一定要兌現,曾經我對虺無心毀過一次約,所以虺無心至今都在嘲笑我,而我也很瞧不起自己,當初有求於人家的時候,說的是信誓旦旦,可是最後卻翻臉無情。現在我不會讓姐姐重蹈我的覆轍。”
方曉想要開口反駁,卻被齊澍雨打斷。
“姐姐,你不用擔心我,如果連這點挫折我都經歷不起,還有什麼資格當這個海樂的城主,是的,我一直嫉妒虺無心,爲什麼他能夠智計百出?爲什麼他能夠得到權勢、美女、金錢,這世間人最愛的寶物?而且他的功力那麼高,一月之間就能連升數級,彷彿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他一人佔盡,就連我這個一城之主,也要處處請示於他,所以我不服,我想要有一天,由我來凌駕在他之上。”
方曉搖頭道:“妹妹,何苦這要好強呢?虺無心他能得到這些,也是應該他的努力而得到,你看他的修煉迅速,但越是高深的功法,越是充滿危險。而且,虺無心現在獨霸海樂,其實是實質名歸,如果沒有他的計謀,現在我恐怕是生死未卜,你也不可能坐上城主的寶座。妹妹,知足常樂,就算你超越了虺無心,還有比他更強的人呢。”
齊澍雨突然激動地說道:“我不管別人,我只是討厭虺無心,憑什麼他要搶走我的姐姐?憑什麼他能讓我的好姐妹做他的女奴?憑什麼我要聽他的?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踩在腳下。”
方曉看著幾乎發狂的齊澍雨,她終於知道,失去了她和尹芳鴻,對於妹妹的打擊是如何的大。
她用力抱住情緒激動的齊澍雨,不停地說道:“妹妹,我不嫁,我真的不嫁了,要不我們帶著尹芳鴻,離開海樂,找個沒人的地方,過我們三個人的生活?要不直接回流溪谷找師父吧?”
齊澍雨猛地推開方曉,大聲地道:“我不會逃走的,我一定要超越虺無心,姐姐,我命令你去嫁給他,他是一個值得託負的男人,他會給你快樂的。你不要管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那只是我們之間的戰鬥。”
方曉突然伸手打了齊澍雨一巴掌,大聲道:“我是你姐姐,你憑什麼來命令我?你爭你爭,你拿什麼來爭?海樂幾乎所有的勢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惹怒了他,就連你的城主之位也保不住,你爲什麼就不能聽姐一句勸?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行嗎?就算我嫁給了虺無心,就算尹芳鴻成爲他的女奴,可我們仍舊是你的姐姐,我們還是一樣的疼愛你。”
被方曉打過之後,齊澍雨再次流出眼淚,哭泣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遭受這麼多的磨難?先是姐姐你被囚禁折磨了兩年,現在又是鴻姐落得滅門抄家,爲什麼所有的厄運都在我們頭上盤旋?爲什麼最後得利總是他?”
方曉淡淡地道:“這世界沒有公平,只有實力,你既然鬥不過他,那就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弱者,不要癡心妄想。”
齊澍雨冷笑道:“不,我絕對不安於命運,我一定要超越他,絕對要超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