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燭點燃,淡淡地煙霧飄散到空中,月荷拿著藥燭,在周圍轉了一圈,果然在西南角處,有一片青草的綠葉,變成了灰白色。
月荷立刻叫道:“快來快來,他們向這裡去了。”
虺無心與劉希然連忙來到月荷身後,月荷舉著藥燭,左右的搖晃著,讓煙霧儘量把周圍都覆蓋,就這樣且行且找,月柔心留下的記號,一點點的顯現出來,他們也知道了月柔心被抓走的方向。
入木三分落在草上,一樣也很神奇,只是月柔心在製造入木三分的時候,一定沒有考慮到它的顯現速度,這令虺無心與劉希然很是鬱悶。
虺無心不禁埋怨道:“就能不能讓顯出來的快一點?這都半天過去了,才走了五里,照這樣下去,等找到月柔心,那黃花菜也早晾了。”
劉希然也皺眉道:“不如我們先順著記號所指的方向走一段,然後再停下來驗證方向是不是正確,這樣就能節省不少時間。”
月荷想了想就同意道:“嗯,這個辦法好。”
於是三人在辨別好方向後,開始加快速度,很快就跑出了四五里的距離,然後月荷拿出藥燭,再次點燃尋找記號,在確定方向沒錯後,三人又復起程,如此走一段找一下的走著,速度比之前果然快了很多。
待走了近三十里後,前方不遠處就是一處密林,劉希然突然叫停,虺無心與月荷不明所以,停下來問他爲何。
劉希然道:“往前不能再這麼走了。”
虺無心問道:“怎麼了?”
劉希然道:“前面很危險。”
月荷緊張道:“難道我們已經進入了皓天家族的地盤?”
劉希然搖搖頭道:“這裡不是皓天家族的地盤,這裡是太平省的一處禁地。”
虺無心一聽禁地二字,登時睜大眼睛,說道:“這裡難道是那個人住的地方?”
劉希然點點頭道:“沒錯,這裡就是那人住的地方,我們這樣公然的闖進去,可是犯了他的大忌。”
月荷越聽越糊塗,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前面住的什麼人?”
虺無心道:“裡面住著一個脾氣很怪的人,這片林子是他隱居的地方,但凡熟悉太平的人,都不敢進入這個地方。”
月荷道:“他很厲害嗎?”
虺無心道:“聽說他的實力也是六級,如果單打獨鬥,我縱然不勝,也不定會敗,可是他不會跟任何人單打的。”
月荷奇道:“爲什麼?”
劉希然接口道:“他是太平領主的祖父,這密林中養著數千精兵,只要踏進一步,就會有一羣戰士給衝進來,就算你有六級的實力,也架不住這麼多的人。”
月荷急道:“那怎麼辦?柔心的記號就指向那裡,她很有可能被他們給帶到裡面去了,我們就這樣半途而廢嗎?”
劉希然一咬牙道:“進,一定要進,正面進不去,我們可以從旁邊悄悄地進去。”
虺無心立刻出言阻擋道:“你別傻了,像這樣的地方,正面側面還不是一個樣子,你只要進入片密林,很快就會他們給發現的,到時候想逃都逃不出來。”
劉希然怒道:“那你說怎麼辦?虺無心,枉你還是堂堂地六級高手,結果就這種膽量,好,你不進,那我和月荷去。”
虺無心冷冷地道:“這不是比膽量的時候,而是要動腦子,你能確定月柔心一定就在裡面?”
月荷立刻道:“柔心的記號就指向裡面。”
虺無心道:“如果是假的呢?也許有人故意引我們來。”
劉希然面露沉思,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虺無心道:“你也知道這裡面住的誰,太平領主的祖父,上一任的太平領主,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又怎麼會跟皓天家族攪合在一起?”
劉希然一聽也覺得有道理,說道:“嗯,確實,我們巫族的身份並不光彩,以太平領主的家世,自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虺無心道:“是啊,你也知道這樣,那麼我們如果傻不拉嘰的闖進去送死,豈不正中了皓天家族的詭計。”
劉希然道:“你覺得是皓天家族故意引我們來的?”
虺無心道:“除了這個,你覺得還有什麼可以解釋嗎?”
月荷反對道:“不可能,柔心的入木三分,只有她一個人擁有,皓天家族的人絕對不會發現的,所以這個記號一定是柔心留下的。”
劉希然聽了月荷的話,又猶豫了,他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柔心自己走進去的?”
虺無心道:“什麼意思?”
劉希然道:“柔心在半路逃出皓天家族的魔爪,一路逃進了密林之中。”
月荷聽後連連點頭道:“嗯嗯,也有這個可能。”
虺無心好笑道:“你們可真會往好處想,好吧,就當有這種可能,那她進入這裡,也是有死無生,如果被人發現她古巫族的身份,那隻怕會死的更慘。”
豈知劉希然聽到這話,卻不以爲意,說道:“放心,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也肯定躲不過柔心的毒。”
虺無心點頭道:“嗯,這倒是,你們古巫族在這方面,可比其他人強多了,但是密林中也是藏龍臥虎、高手無數,她就算是殺光了那些戰士,卻也敵不過衆多高手啊,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白跑一趟,還招惹了官府的力量。”
劉希然冷哼一聲道:“你果然是害怕官府,算了,我不強求,你就此回去吧,你我從此再不相干,救魏天寶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吧。”
虺無心聽到這話,頓時樂了,說道:“要脅我?有意思,你覺得咱們兩個真的就可以說不相干就不相干嗎?我的好隨從。”
隨從二字,就如同一個魔咒,將劉希然堵的啞口無言,但爲了月柔心,他還是面色一冷,說道:“爲了柔心,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再說了,你都還沒有兌現你的承諾,我又何必傻傻的遵守。”
虺無心點點頭道:“嗯,好,很好,那你就請自便吧,我這個人膽小如鼠,可不敢招惹太平領主,萬一太平領主一怒,直接發兵滅了我的虺府,那我可真就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月荷冷哼一聲道:“那你就回去守著你的虺府吧,就算太平領主不滅了你,皓天家族也不會容你,等他們家的大惡魔來到,那時就是你的末日。”
虺無心哈哈一笑道:“自古道,民不與官鬥,無論他實力如何,他的身份就佔了一分勝算,就算是由太虛門出面,也必定要讓他三分,因爲他的背後,是太平省的百十萬百姓,所以我必須怕他。可皓天家族在我眼裡,卻只不過一羣橫行霸道的土匪,就算他們實力強過我,可是他們卻輸在一個理字上,我若對付他們,必是理直氣壯,毫無畏懼。”
劉希然冷冷地道:“你這種人,如此拘泥於身份,那你永遠也別想有什麼大氣候。”
虺無心淡淡一笑道:“身份是每個人的命運,你想不遵守都難,就比如你們古巫族的身份,如果你們不遵守,用得著過得像老鼠一樣嗎?”
劉希然怒道:“我們哪裡像老鼠了?虺無心,你畏首畏尾,我看你纔像個老鼠。”
虺無心卻不在意,說道:“你們膽氣沖天,那就請去闖吧,我還要去救魏天寶,先告辭了。”說著,虺無心轉身就走,毫不理會劉希然與月荷。
看著虺無心離去的背影,劉希然與月荷氣得跺腳不已,這個混蛋,關鍵的時候竟然退縮了,枉他們還以爲他敢於和皓天家族作對,必定是一個敢作敢爲的好漢子,沒想到遇到官府,就怕得做起了縮頭烏龜。
其實他們哪裡明白,身份其實是每個人的枷鎖,天下千千萬萬的人,只要活在這個世上,就要受身份的約束,他們古巫族人一向認爲自己無拘無束,可是他們卻要天天潛藏隱蔽,躲避其他勢力的追殺,這就是身份造就的,只是他們不願意承認罷了。
而虺無心從小就生在一個身份界定嚴明的世界,在那個庶血與嫡血分明的家族,身份直接決定著生死,虺無心恨身份,卻必須要接受身份,不過他也不屈於身份,所以他修煉禁術,成就了現在的虺無心。
但是民不與官鬥,這是千古明言,官府代表的就是權威,個人的力量再強,也強不過一個團體。
虺無心並不害怕,面對皓天家族,他也敢決一死戰,可是他卻不願無故對敵,如今皓天家族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一旦和太平領主結怨,那他真的就別在太平省混了,可是離開太平省,哪裡又是他的容身之地?
就算找到了真的居住地,可一切還得從頭再來,誰又能保證再給他一個城池來掌控?他不願失去現在的一切,也不能失去現在的一切,所以他不會傻傻的闖進密林。
劉希然與月荷不會懂他的心情,他們的生活早已脫離現實,或許古巫族的生活,本就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