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他竟然覺得有些不忍。
他奪過她手裡的藥膏,“我幫你弄,笨手笨腳的,藥膏都讓你浪費了。我告訴你,這藥很貴的,我可以從你工資里扣!”
麥藍猛地擡頭,“你剛說什麼?”
謝雲愷有點心虛,畢竟她受傷也是爲了推開他,“什麼……我說你浪費。”
“後面那句,你說工資,我有工資?”
兩人關注的點竟然完全不同,謝雲愷鬆口氣,“這有什麼好稀奇,我什麼時候說過不付你工資?你以爲我讓你來幹活只是爲了免費勞動力?”
“那我一個月的工資有多少,現在可不可以提前預支?”許麥藍不由地急切起來。
謝雲愷瞇了瞇眼,這女人缺錢他是知道的,她倒真的一點都不掩飾。
“你連工作都還勝任不了,就想著提前支取薪水,會不會太過分了點?”他有了底氣,又在那張缺了腿的椅子上勉強坐穩,“你很缺錢用?”
明知故問。
許麥藍也不怕直接跟他講,“是,很缺錢。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只在住在這個鋪子裡,租金很快就要到期,房東催的急,我要是再拿不出現金給他,就會被趕出去。這個店當年是我爸爸經營的,我想繼續開下去,也需要資金。”
謝雲愷睨她一眼,“就憑你這手藝,經營小食店真的沒問題麼?不怕開出來就倒閉?”
他質疑她的手藝就等於是質疑她父親的傳承,許麥藍咬了咬脣,忍下他的無禮,“我不是做不好,只是伺候不了你精細的口味。我服務的人羣是普通百姓,是會早晨跑出來買早餐,夜裡去逛夜市的人,不是你這樣的富貴人士。”
“你爸爸最早不是有名的粵菜師傅?什麼樣精細的口味做不出來?學藝不精還不敢承認,原來你的硬氣也就這麼點而已。”
他調查她?
麥藍也不感到驚訝了,?要找麥冬的下落,當然要把底細查清楚。許家人丁單薄,除了父母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私奔之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要調查她們姐弟對謝雲愷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
見她不吭聲,他乘勝追擊:“你要開店,也不是不可以,這點資金不算什麼。劉胖子那邊我去跟他說,諒他也不敢真的趕你出去,租金什麼的也都好商量。”
他稍稍頓了頓,湊近她一些,“只要你說出許麥冬和靈靈的下落,錢和人情我都可以白送給你,不需要你還。今後你可以過得輕鬆一點,恣意一點,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窩囊艱辛,起早貪黑地賺錢。”
麥藍早在他開口之前就預料到他會以此爲條件,反正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的,所以乾脆也不多說了,起身一跛一跛地走過去拉開門,“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識好歹。”謝雲愷走到門口又回身看她,“你要想好了,我給的條件可不是時時刻刻都有效。萬一哪天警方先我一步找到許麥冬,或者他自己投案,你們姐弟倆就一分錢都得不到,而且我一定讓他把牢底坐穿!搶劫金鋪,無非也就是求財而已,我給的數可不算少了,夠你撐起一個店面,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逢年過節去跟他團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