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謝雲愷得到了關於寇靈的消息之後,每天凌晨就驅車到那個山邊的小鎮,這樣的堅持已經有了一個星期,可還是什麼消息也沒有。
爲了這件事情,謝雲愷公司裡的事情都很少理會了,而麥藍也再也沒有去過律所,可是獲得的線索對充滿期待的兩人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
又是凌晨的一點,謝雲愷和麥藍又在這樣的時候出來了,兩人當了一個星期的夜貓子,早上天亮了纔回到城裡。
“都一個星期了,我們天天都來,可是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麥藍難掩焦慮和失望。
“才一個星期你就打退堂鼓了嗎?”謝雲愷開著車。
兩人互相用餘光瞟了對方一眼,這麼安靜的時間,這麼安靜的空間,居然又尷尬冷場了。
就這樣保持著一樣的姿勢,彷彿兩個陌生人,很快就來到了山腳下。停好車,這個時候山腳下是不會有人的,就連一隻小貓小狗都很難看見。
兩人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會緊張的,現在或許已經習慣了,很淡定。
兩人的眼睛到處尋望,有時出發的點不一樣,一起看到中間時就會撞到一起,又趕緊離開,這種情況已經很多次了。
“謝雲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麥藍看著前方。
“什麼?”他說。
“你,你這麼努力的找寇靈,你是不是還很......”她的話被謝雲愷突然地轉身嚇了回去。
“是不是怎樣?許麥藍,這好像不關你的事情吧。”他說。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她說。
“是,我很在乎她,我爲了找到她做了很多事情,什麼途徑也用過了,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說。
“可是,你不覺得,你的有些途徑很極端嗎?”她以爲可以和他好好的談一場話了。
“你的意思是在指我對你的做法很極端嗎?”他的聲音裡很暗沉,又很急迫。
麥藍的打算破滅,不打算再談論下去。
“你說啊,你怎麼不說了?”他問。
“我想下去走去。”麥藍已經打開車門。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下車,他有些氣憤。
麥藍關上車門,這裡周圍還是有些照明燈的,她也不那麼害怕了,而且山上還是有些微弱的光的。
聽說山上有一座寺廟,她有些想法——逃亡中的人也許不會去小鎮上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會不會是躲在這種他們自認爲安全和偏僻的場所?
去看看總沒有壞處,於是她的腳步也不知不覺踏上了去山上的臺階。
坐在車裡的謝雲愷一扭頭就看見了這一幕,他的眉目下陷,很明顯就是不同意她擅自的行爲。
“許麥藍?你想幹什麼?”他在車裡說。
手已經按在了車門開關按鈕上了,可還是不願意下去,這不是他的作風,就這樣又縮回了手。
眼看著麥藍已經走的出了他的視線外了,他看了一眼手機,打算只給她一刻鐘的時間,時間一到就立刻給她打電話。
殊不知,買藍的手機就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由於天黑,它默默地躺在那,沒有人知道。
麥藍繼續往前走著,可是越是往高處,越是黑暗寂靜,不時還有幾聲莫名的叫聲,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的聲音,只覺得毛骨有些悚然。而這腳下的路也出現了分歧,直接往前走呢?還是往右手邊的另一條路呢?
天色太晚,這裡又看不清楚,寺廟到底是在哪一個方向?
她也停下了腳步,突然,右手邊的臺階處有一個依稀看的見的木頭椅子,她舒心一笑便往那裡走去,坐在了上面,還在打量著到底是要往哪邊去。
山腳下,車裡,謝雲愷已經看了手機無數遍,基本上是每過十秒的頻率,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許麥藍的號碼老早就出現在了屏幕上,立刻撥打了出去。
這躺著副駕駛上的手機自然就響起來,還把謝雲愷嚇了一跳,又氣氛地把手機掛斷了,“許麥藍,這個麻煩的女人。”說完就拿著手機出去了。
開始往山上跑去,速度也很快的,這腳步裡面除了摻雜著憤怒,也還是有擔心的分量的。
“許麥藍?許麥藍?”他邊走邊喊。
自己已經爬了一段路了,明顯有些累了,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越往上走,燈光越是暗沉,他遇到了和麥藍一樣的情況。
而此時的麥藍卻在這木椅子上睡著了,這幾天太累了,在所難免的。
謝雲愷也走到了這個岔路口,又到了選擇的時候了,是該直走還是要斜走呢?
再三猶豫下,他的腳步已經直直地往前跨了一步,就這樣他和麥藍失之交臂了。
“許麥藍?許麥藍?”他還是在邊走邊喊,可是沒有迴應。
一路上,還是那些不知名的叫聲,他也會驚悚的站住,用眼睛打量著這聲音的來處,何況麥藍一個女孩子。
“……麥藍,許麥藍?”他加快了腳步,繼續往前走去。
越往上走,就越是黑暗了,簡直就沒有了燈光,他上來之前的憤怒已經被黑暗融化了,現在只剩下了擔心。
麥藍睡了一覺了,也醒來了,天色還是漆黑一片,好像意識到自己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謝雲愷一定會生氣,氣憤的程度已經無法形容了。
她起身要往下走,突然山上的燈全部熄滅了,這也預示著凌晨五點到了,這是一年全市路燈定點的開關時間。
這黑燈瞎火的,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反正是要被謝雲愷訓斥,不如就被他訓斥個夠,山上的寺廟也還是後要去的。
至少可以爲弟弟和寇靈祈禱平安。
她從岔路口摸索著出來,再沿著直路向上攀登。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謝雲愷就在她的上面,不遠處。燈熄了,他也沒法走動,就在這臺階上坐著休息了。
麥藍小心的走著,可還是會在一些陡峻的地方摔倒,就算是這樣也沒有打到她,一種越挫越勇的氣勢在夜裡高漲。
謝雲愷蹲坐在那,看來是在等天亮。
麥藍一步一步,離他所在的地方只有幾步之遙,只是看不見罷了。
“誰?”兩人都聽見了各自的呼吸聲。
停了小許,“誰?”又是一起驚訝。
麥藍往前一大步,謝雲愷剛要站起來,她向他撲過去。
“喂?”他喊。
“啊?”她也喊。
“許麥藍?”
“謝雲愷?”
兩人聽出了各自的聲音。
“你幹嘛推我?”他想推她,可不知道手應該放在哪裡。
“你幹嘛……你不要亂摸!”麥藍羞紅了臉,幸虧他看不到。
“誰稀罕摸你?全是骨頭……”他其實言不由衷
兩個人開始推推嚷嚷,兩人是越糾纏越靠近。
“許麥藍,你一直壓在我身上,很好玩嗎?”他說。
“我看不見。”她說。
麥藍的腳好像觸到什麼地方,而那裡沒有物體,好像是一個凹陷地勢,又好像是一個不見底的洞?
她的腳往那裡探了探,又不得不把謝雲愷抓的牢靠。
“許麥藍?你有完沒完啊?”他不耐煩的說,順便一使勁把她推開。
“啊……”
“許麥藍?許麥藍?”他再也摸不到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