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潔一鬆筷子,其他人只有跟著站起來的份。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蔣潔的新居,果真出了門對面的門打開就到了。林七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滿心是鬱悶,而臉上還不得不做出笑臉來。
蔣潔拉著林七在前面走,興奮地說沙發是哪國產的,牀是哪個牌子的,這裡的房間格局與吳珂成的寓所相差不遠。轉過幾個房間林七輕輕推開門,果然在與吳珂成前段時間的臥房對稱的房間裡有泳池,泳池對面的牆上的壁畫主角也是那個游泳名將,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鬆了口氣,變得真正歡快起來。
蔣潔的眼神何等敏銳,馬上就想通了其中關聯,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這是澳洲游泳名將,跟我哥哥還認識呢!”
林七疑惑地愣了一下,蔣潔飯後換了一種脣彩,脣線尾段輕輕上揚,可是林七卻覺得她的脣角並沒有弧度,一時她莫名其妙。
“是嗎?我在那邊的房間裡也看到這副海報,還以爲是你喜歡……”林七笑著轉頭喊蔣凌,卻發現蔣凌面色鐵青地看著蔣潔,而吳珂成面無表情。
林七終於發現不對勁了,要衝出口的話戛然而止,她只是想要問問蔣凌是不是真的認識那名運動員而已,仔細一琢磨,發現蔣潔的話語要多酸有多酸。
氣氛一時凝滯,蔣凌清清嗓子說道:“林七,我帶你去陽臺上看看吧,這邊背陽,有個專門的陽臺,下午可以曬曬太陽。”
“哦。”林七傻傻地答應一聲,不敢看蔣潔和吳珂成兩人的臉色,連忙跟在蔣凌身後走了,再說了蔣潔自己應該是開心的,給她和吳珂成創造了兩人的空間。現在是晚上,也不知道他要怎麼“曬曬太陽”,看星星還差不多,蔣凌連找藉口都這麼差勁。
“蔣總,你是不是跟你妹妹……吵架了?”林七望著天上閃爍的星子,她眨眼睛,星星也跟著眨眼,遙遠的天際有一道流星劃過,她沒來得及許願。
蔣凌抽出一支香菸叼在嘴裡,打火機的光芒亮起又熄滅,他拿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菸頭卻沒點火。他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聲音如這夜色一樣暗沉:“林七,我們蔣家的事不是你能管的。我們沒有吵架。”
林七感激他沒讓自己抽可惡的二手菸,她想到以前說蔣凌和蔣潔兄妹二人的關係非常好的,怎麼又是這樣了,正要問什麼,蔣凌突然笑道:“看來你的恐高癥是真的好了,若是以前,你可不敢站在這裡。”
“嗯,是好了。”林七也笑,既然他不想提,就先不說,總有一天她會弄清楚所有的事,又想到這些日子忙忙碌碌,總沒有機會好好問問楊阿姨。
無論怎麼說,蔣凌對她還是不錯的,可她心裡總有不安。
想到就問,林七對蔣凌有莫名的信任和親近,她輕聲問道:“你們這一次來這裡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爲什麼我看到蔣潔和大叔的關係好了很多。”
蔣凌瞪大眼,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她。
林七有些懊惱,她不是吳珂成的妻子嗎?問出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又問一遍:“他們二人到底有什麼關係,蔣大哥,你告訴我吧,我能承受得起的。”她低下頭,默默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說來她和吳珂成也只是協議的關係,最多有過那麼幾次肢體的接觸,也就談不上什麼傷感。這個問題也是她長久以來的猜測,今天又看見同樣的一幅海報,沒什麼都是糊弄人,只是爲什麼以前吳珂成對蔣潔那麼厭惡,又沒有直接和蔣潔結婚。
蔣凌一瞬間突然哀傷起來,比剛纔還要激動,香菸在他兩指間攔腰折成兩半,菸葉落在地上散了一地,被夜風吹到牆角,他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緊緊盯著她的發頂。
“林七!”蔣凌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個不經世事的女孩她的身世,她看起來很傻了,可是對很多事情還是很敏感,他心疼地把她摟進自己懷裡,壓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擡頭,因爲他無法面對她失望的眼睛。
“蔣大哥,你怎麼了?”林七有種不妙的感覺,此時的蔣凌比她結婚那天告訴她已經結婚了還要頹然哀痛。她掙了下,儘管這人是蔣凌,她還是有些不習慣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
蔣凌沒放開她,用自己的手臂圈緊她給她支撐,悶聲說道:“林七,其實當初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嫁給吳珂成,當初吳珂成當兵回來,本來就是要和蔣潔結婚的,但是蔣潔一直好強,一直自己打理生意,她陪著客人喝酒,被吳媽媽看見後,就怎看都不同意了!”
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裡傳出來的,又穿過骨頭傳到她的耳朵裡,林七極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那麼說她幾乎是小三的存在,是以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對的時機,嫁給了吳珂成,她以爲只有小豆一個人,一個離開了人自然是不用顧忌的,但是,吳珂成和蔣潔的話,她又算是什麼,蔣凌的話就像一顆炸雷炸響在她的耳邊。
她前兩天還在嘲笑簡凡真的是可笑,簡凡怎能和吳珂成抵抗,真是報應不爽,才過幾天而已,她就變成了和他一樣的身份。她覺得肯定是自己當時心裡的話太刻薄了,纔會落到今天這個結果。
以她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和蔣潔較量一番,但是簡凡也就是年齡比吳珂成小而已,其他家事什麼的都不分伯仲的。
她眨眨眼,天上的星星跟著眨眨眼,此時再看卻有諷刺的意味了,剛纔她還想安慰蔣凌來著,現在又反過來了。她竟然還可笑地認爲蔣潔一直想要插入她和吳珂成的家庭呢。
不是不敢往這方面聯想,而是,她從未接觸過這麼骯髒的事。
林七突然就想哭,可是眼睛依然十分乾澀,她默默地在心裡流淚,林七留下爛攤子就算了,怎麼還能留下這麼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呢?
蔣凌默默地拍她背,真以爲她是哭了,畢竟自己的家庭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自然是不舒服的,所以他纔會在她結婚的那天說那樣的話,他蔣凌確實覺得林七是個好女孩的,她不屬於他們愛情的附屬品。
林七也笑著我自己,那段時間聽到吳珂成和別人打電話,那樣溫柔,還以爲金屋藏什麼嬌呢,原來就是蔣潔,原來她有恃無恐的以爲蔣潔是最不可能一個人,沒想到。
蔣凌和林七二人相繼離開去了陽臺,蔣潔強裝的笑臉終於放下。
倆人沉默地站了會兒,吳珂成首先打破沉寂:“蔣潔,你累了吧?我們去客廳裡坐坐吧。”
蔣潔仔細看他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冷哼一聲:“珂成,你這是有了自己的現在忘了以前。”用的是肯定句。
“我怎麼敢忘了你呢?”吳珂成放下平日的僞裝,說話有幾分調皮,轉到她身後連推帶摟地將她推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坐在她身邊,手在她的腰上輕輕按著。
蔣潔在飛機上睡過一覺,確實有些腰痠背疼,回頭點他額頭,笑道:“你小時候人前冰山臉,人後只會對著我耍賴!”
吳珂成不接話,只包容地笑,又說道:“你現在不是還回來了嗎?”
蔣潔掰過他的臉,對著燈光仔細看看,手指一一劃過指甲印的地方,還能摸到些微的凸凹不平。吳珂成很溫順地任由她在他臉上作亂。
“唉,早知道這丫頭這麼魯莽粗魯就不讓她和你在一起了。”蔣潔嘆口氣,臉上有幾分悔意,放開他的頭,以免越看越生氣。
吳珂成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笑意到達眼角:“既然開始了,怎麼也要有個結尾。”
對於吳珂成,蔣潔是十分驕傲的,她從小到大愛的男人怎麼都錯不了,只不過他們二人到現在,蔣潔不敢在前一步,要是能再前,前段時間他們快要結婚的時候,就能說服了,蔣潔現在不想像前段時間和吳珂成完全不搭理對方,二人不談感情,說說生意上的事情,她問道:“瑞鬆,MO那邊的場子出了什麼問題嗎?我幾次找老麥他都說很忙。”是推三阻四。
“蔣潔,老麥的手是黑的,你還是少跟他接觸的好。女人嘛,就應該陽光點,你是很聰明很有能力,只是這個項目是風宇集團我在負責,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有什麼事由我來解決不是更好?”吳珂成漫不經心地望了一眼陽臺,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你對林七真起了什麼心思?”
吳珂成笑道:“我能起什麼心思呢?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蔣潔在乎的並不是自己在這裡權利被剝奪,她和吳珂成分道揚鑣的那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只不過又從小與老麥熟悉,才能直到今天才被吳珂成收回權力。她不是貪權的女人,也從未插手過與吳家合作的事業,她對那些並不感興趣,只是吳珂成沒打招呼收回她從老麥那裡打聽消息的權力讓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她換了姿勢,以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吳珂成的表情,眉頭輕輕蹙起,低聲道:“珂成,我只是擔心你,林七……她畢竟與從前不同了。以前的那個人我不會擔心,可是現在,你竟能容忍到她抓花你的臉……”她說到這裡,嘴脣氣得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