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是我知道,龍聯幫裡有一個人,一定是他幫助朗如焜完成了這件事。”韋野平思忖了一會兒,對談溦溦說道。
“誰?”談溦溦想不到龍聯幫裡還有誰,是比韋野平更得朗如焜信任的人物。
“他叫嚴小雄,是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兩年前畢業,加入龍聯幫,給朗如焜管理龍聯幫的財務……”
既然這個嚴小雄是兩年前加入龍幫聯的,那談溦溦不知道這個人,也是正常的。只是她覺得哪裡不對,就問:“一個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爲什麼要加入黑幫?他不是應該有更好的前途嗎?”
“你不瞭解情況,這個嚴小雄,是龍聯幫一位前輩的兒子。那位前輩被龍聯幫的仇家暗殺了,嚴小雄是遺腹子,朗如焜的父親把他撫養長大,供他讀書。後來朗先生去世,把嚴小雄託付給了朗如焜。朗如焜對他像親弟弟,十分保護和栽培。嚴小雄也爭氣,書讀得很好。我一直以爲,嚴小雄將來一定不會加入龍聯幫,要麼朗如焜出錢,他自己創業,要麼他就是加入一家大公司,成爲商業精英。沒想到他畢業後,竟然進了龍聯幫,也許是他懂得感恩吧……”
聽完韋野平的介紹,談溦溦大概瞭解了這個叫嚴小雄的人。
她沒有再問什麼,問太多,會引起韋野平的戒心。
“要不要我幫你找一下嚴小雄?”韋野平問她。
談溦溦搖頭:“不用……不需要……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需要了解那麼多。”
她明顯口不對心,韋野平看在眼裡,也不想再深究,免得讓她難堪。
兩個人喝完了咖啡,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談溦溦一早起來,收拾了行李箱,出去對楊慧媛說:“媽,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不想帶朗朗,把他留在家裡,你幫我照顧幾天,好嗎?”
楊慧媛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從你回來,孩子就是我在照顧,所以你不用跟我說這種客氣話……”
“媽媽辛苦了,媽媽我愛你。”談溦溦上前一步,抱住楊慧媛的腰,想哄她開心。
楊慧媛卻不買她的帳,扒開她的手,回頭盯住她:“照顧朗朗不是問題,但是你要告訴我,你打算去哪裡?去找朗如焜嗎?”
楊慧媛一針見血,扎中了談溦溦的痛處。談溦溦張口結舌,支吾了半天:“怎麼可能?你想哪兒去了?我去找他幹什麼?我就是……就是想一個人出去走走而已……”
“你能保證?你保證不去找朗如焜?”楊慧媛還是不相信她。
談溦溦眨了眨眼睛,艱難地嚥了咽口水,說:“媽……你以爲朗如焜是想找就能找得到嗎?你太高看我啦,連那些賞金殺手都找不到他!我怎麼找?你想太多啦!”
楊慧媛想了想,覺得她這話也有道理。
的確,朗如焜不是她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回想那天在美巖島上,談
溦溦最後一次與朗如焜相見的情形,當時她離朗如焜那麼近,如果他想抓她回去,那個時候就應該動手了。可是他甩下她走了,可見他對談溦溦也失望透了吧。所以這兩個人的緣分也許已經到盡頭了,是她過分擔心了吧。
“那好,媽媽相信你也不是一個糊塗人,是你自己一門心思要離開朗如焜,箇中原因你清楚得很。你這麼大了,也不用媽媽教你,有時候愛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楊慧媛說到這裡,突然眸光一暗,就沉默了。
談溦溦摟住楊慧媛的肩膀,問她:“媽,要是照你這樣說,那我是不是可以猜……你其實是愛陳天祈的,對不對?”
“陳天祈是你叫的嗎?沒禮貌!”楊慧媛把談溦溦的手拍開,責備了她一句,卻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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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溦溦不依不饒,又問一遍:“媽,你說嘛,你這麼多年不肯結婚,是不是因爲心裡一直裝著陳天祈?”
楊慧媛終於被她惹煩了,用力推她:“你不是要出去散心嗎?快走吧!整天在家裡煩我!你走了,我也清靜幾天!快走快走!”
談溦溦就這樣被楊慧媛攆出了家門,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跟睡懶覺的朗朗道別。
她拖著行李箱,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飛機場。站在機場寬敞的大廳裡,看著周圍人來人往,她有些茫然。
要去哪裡呢?去哪裡才能找到朗如焜?她其實一無所知,心中一片迷茫。
想了半天,她來到一家航空公司的服務檯前,拿出護照和信用卡,買了一張去往哥本哈根的機票。
也是她走運,飛哥本哈根可不是每天都有航班的。隔三天才有一趟的航班,就被她今天趕上了。
因爲她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她想先去看一看朗朗出生和長大的地方。事實上,她沒有期盼著會在那裡看到朗如焜,她不覺得朗如焜在被追殺的時候,會選擇躲到那麼容易找到的地方。
在這個交通高度發達的時代,談溦溦早晨在中國一座城市中醒來,半夜人已經到了北歐的哥本哈根。她下了飛機後,乘出租車出了機場,來到了她曾經居住過的那棟民居前。
當初談溦溦從這裡倉皇逃走,也沒有跟房東打一聲招呼。後來她被困慕提島,沒有機會給房東打一個電話。租期在半年後到期,而她沒有出現,合約自然就解除了。
此刻,她站在大門外,想起自己獨居在此的艱難時光,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二樓的書房亮著燈,可見這棟小樓已經有新的住戶了。談溦溦不方便打擾人家,獨立靜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在兩條街之間的一家酒店住下,洗了一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覺。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她才從牀上爬起來,洗漱完畢後,正好吃午餐。
填飽肚子之後,她走出酒店,去隔街的一家花店,買了一束冬青,又在花店隔壁的麪包坊買了一袋蜂蜜麪包。帶著
這兩樣禮物,她要去看望一下雷蒙德夫婦。
這一對老夫婦曾經給了她父母一般的照顧和溫暖,而她匆匆離開,都沒有跟他們道一聲再見,這件事一直令她有愧在心。
呼吸著北歐乾冷的空氣,談溦溦往自己熟悉的那條街道上走去。
路上,甚至有人認出了她,微笑著和她打招呼。
來到雷蒙德家的門口,她竟然有一點緊張。深吸一口氣後,她按響了門鈴。
不一會兒,門就開了。雷蒙德太太穿著一件藍紫相間的呢子裙,披著一條大毛披肩,晃晃悠悠走了出來。看到談溦溦,她尖叫了一聲:“雷蒙德!你快出來啊!你看看誰來啦!”
這位老太太身體還是那麼健康,對人還是那麼熱情。
談溦溦心中一暖,將鮮花送進雷蒙德太太的懷裡,然後擁抱住了她:“好久不見,雷蒙德太太。”
“上帝啊!我的上帝!”雷蒙德太太誇張地尖叫著,使勁抱住談溦溦,“孩子,真是太巧了!我們昨天還聊到你了呢,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了!”
“是啊!我來看望你們……你好!雷蒙德先生!”談溦溦看見雷蒙德老先生走了出來,趕緊上前打招呼。
雷蒙德先生張大嘴巴看著她:“噢!上帝!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談溦溦看他訝然的樣子,跟他開了一句玩笑。
雷蒙德趕緊擁抱了她一下,並且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然後說:“我當然認識你,我怎麼會不認識你,美麗的姑娘!我只是太驚訝了!朗先生上午剛走,你中午就來了,你們倆兒是排好了班,輪流來看房子的嗎?”
“朗先生?哪個朗先生?”談溦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還有哪個朗先生?當然是你的先生啊!焜先生啊!他在這裡住了快一個月啦,一個小時前才走啊……他臨走前,也給我買了老丹尼斯的蜂蜜麪包啊!你們夫妻倆兒真是太貼心了……”雷蒙德看到談溦溦手中的蜂蜜麪包,動情地誇讚著他們。
談溦溦聽到他說朗如焜在這裡住了一個月,一個小時前纔剛走,她就聽不到別的話了。她的心狂跳起來,腦子裡如有一萬隻野馬狂奔而過!
“他剛走?他去了哪裡?”她抓住雷蒙德的手,急切地問道。
雷蒙德倒是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疑惑地瞪著她,搖頭道:“你不知道嗎?朗先生跟我們說,他要回家了,回家找你……你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給你一個驚喜?”
“一定是這樣啦!年輕人就是浪漫!”雷蒙德太太欣喜地插話道,“我們年輕的時候不是也做過這種事嗎?那年我過生日,我去你在德國工作的地方找你,想給你一個驚喜,誰知你卻來了哥本哈根,你又想給我一個驚喜,結果我們竟然錯過了……”
談溦溦沒有心思聽這一對老夫婦回憶年輕時的甜蜜往事,她往蜂蜜麪包往雷蒙德懷裡一塞,掉頭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