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嗎?”朗如焜心不在焉,在想著自己的穿著打扮能不能討得兒子的歡心。
莫莉點頭:“是的,很重要!”
“那就等晚上再說吧。”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無非是島上的生活預算又要增加了,或者誰又得罪她了,來找他控訴。
莫莉正準備說呢,被他生生打斷了,怔了幾秒,才說:“焜哥,是關於談溦溦……”
果然!她果然是來告狀的,而且是告談溦溦的狀。
朗如焜更加不悅了,擡手製止她說下去:“談溦溦的事,我心裡有數,你不必多說了。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吧!”
你有數?你纔沒數呢!談溦溦賞你一個微笑,你馬上就丟了魂兒!她騙你多少回,你都會相信她!
莫莉心中怒氣澎湃,可是她卻什麼也沒說,因爲朗如焜的眼睛已經向她射出冷箭來了,她再不走,他恐怕要發火了。
莫莉離開了,朗如焜換好衣服後,下了樓。
他正往茶室去,透過一樓大廳的落地玻璃穿,看到了韋野平從外面走進來。他便站住,等著韋野平推門進來,他招手:“野平,你過來一下。”
韋野平靠近他:“焜哥,有什麼事吩咐?”
朗如焜沉吟片刻,下定了決心,說:“這兩天你是不是要去辦天祈幫的事?”
“是的,我準備明天離開,聯絡上了陳鬆基,我會給你發郵件,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見他一面。”韋野平以爲朗如焜在擔心天祈幫的事,便彙報道。
朗如焜點了點頭,說:“好的,辛苦你了……明天你離開的時候,把莫莉、金莎和麗琪都帶走,送她們回各自的家鄉,給夠她們謀生的費用……還有遐兒,送她回學校吧,她在島上也應該玩夠了。”
韋野平默默地聽完,點頭答應。
他沒有問爲什麼,因爲同樣的事情,他以前也做過。
那個時候,島上的女人可不止現在這三個。他調了一艘遊艇,在一個下著小雨的早晨,把十幾個女人送離了慕提島。
那天,聽著女人們的抽泣聲,他很高興地想:風流成魔的朗如焜要改邪歸正了呢,從此心就拴在一個女人身上了,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啊!
如今,他又要做相同的事情,他的心情卻大不同了。
朗如焜又要送走慕提島上的女人了,他這是要原諒談溦溦了嗎?他和談溦溦要重修舊好了,自己偷偷藏在心裡的最後一點兒希望之光也要熄滅了。
朗如焜並不知道韋野平心裡想什麼,他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就去了茶室,和談溦溦一起品茶吃點心。
一個下午的時光,慢慢悠悠地過去了。
朗朗睡了好大一覺,吃晚飯的時候才醒來。
他沒有忘了“小丑主題日”這件事,穿好扮好後,四處跑著,看人們的小丑扮相,說是要爲晚上的評比做準備,他要先看看誰扮得比較像。
談溦溦把他抓回來吃晚飯,在餐桌上,他還在談論著這件事
。
朗如焜一直苦惱於無法與朗朗溝通,通過這件事,他似乎抓住了能讓朗朗高興起來的那個點,這是他今天最大的收穫了,他很開心。
他積極和朗朗交談著,無論朗朗說什麼,他一律表示贊同。
“對!我兒子說得太對了!”這是他整頓晚餐期間說得太多的一句話。
而朗朗,似乎已經習慣了聽他喊“我兒子”,也不反駁,興致沖沖地等著晚上的小丑聚會。做爲主評審官,他雀躍不已。
晚餐結束後一個小時,慕提島上的人們聚集到了城堡主樓門外的大院子裡。通明的燈火照映下,人們穿著千奇百怪的衣服,化著充滿喜感的怪臉,等著朗朗的評審。
畢竟獎品是一顆鴿血石,太具有誘惑力了!小孩子的心思誰能說得準?每個人都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自己能打動朗朗,得到那顆鴿血石。
朗如焜讓人給朗朗準備了一把高背椅,雕花鎏金,簡直像王座一樣。
朗朗小小的人兒,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兩條腿懸在半空裡,卻努力地挺直小腰板兒,撐出威嚴的氣勢來:“你們都排好隊,一個一個從我面前走過,讓我仔細看一下你們,我是一個公……公正的……”
這是談溦溦教給他的詞兒,他努力背下來大部分,卻把自己這個職位的稱呼忘記了,趕緊扭頭向談溦溦求助。
談溦溦俯下身,趴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你是一個公正的評審官!”
“對!你是一個公正的評審官……不對!我是一個公正的評審官……哦……”這一亂,後面的詞兒全忘了,乾脆即興發揮,“我不會偏心的!誰最像小丑,我就把那顆石頭給誰!”
評審官“致辭”結束,大家便排起長龍隊,一個接一個從朗朗的面前走過。
在鴿血石的激勵下,大家都表現積極,紛紛在朗朗面前表演起來。朗朗被他們逗得捧腹大笑,要不是談溦溦提醒,他便只顧著看錶演了,都忘了自己是評審了。
隊伍很長,表演到一大半的時候,朗朗笑得臉都酸了,累得半躺地椅子裡,漸漸地失去了開始時的那種熱情和興趣。
談溦溦見狀,輕聲問他:“寶貝兒,你要不要歇一會兒?或者你就從剛纔看到的人裡選一個吧,你喜歡哪一個?”
“我不累,我還沒看完呢,我是一個公正的評審……不能讓後面的人失望。”朗朗直了直腰,挺了挺背,他覺得自己肩上的責任很重,不能輕易放棄。
兒子小小年紀就有始有終,談溦溦倒是挺高興的。
一個小時過後,隊伍終於走到了最後的尾巴上。朗朗已經快睡著了,歪在椅子扶手上,瞌睡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個時候,一個小個子衝了上來,在朗朗的臉蛋兒上掐一把。
朗朗一下子就精神了,直起身來:“你爲什麼要掐我!”
朗如焜和談溦溦都認出來了,這個小個子小丑是遐兒。但是小孩子的識別能力弱一些,只看到一個塗了滿臉白粉的人,
也沒有認出她是誰。
遐兒不說話,在朗朗的面前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朗朗迷糊了,不知道這個人要幹什麼,不耐煩地指著她:“跳得好醜,我不會選你的,下一個……”
話音未落,只見遐兒突然將右手在空中一揮,緊接著又把手伸到朗朗面前,攤開手掌,示意朗朗看她的掌心。
朗朗低頭,看到她的手掌上放著一枚小小的徵章,徽章的圖案是叮噹圓圓的腦袋!
“呀!這是我的!怎麼在你手上?”朗朗很吃驚,因爲這枚徽章是他最喜歡的,不管換什麼衣服,他都要把它別在胸前。
遐兒得意地笑了一下,把徽章又重新別回了朗朗的衣服上,用手按了按,並且示意朗朗檢查一下。
朗朗小心翼翼地用手捂住那枚徽章,生怕再被眼前這個人搶走了:“你偷我的叮噹,它一直在這裡,你怎麼拿到的?”
遐兒還是不說話,將她的手捂在朗朗的小手兒上,閉上眼睛,嘴脣快速地動著,好像在念什麼咒語。
朗朗頓時緊張起來:“你要幹什麼?”
遐兒突然停止了唸咒,慢慢地移開了朗朗捂在徽章上的那一隻小胖手,手指戴徽章的地方,讓朗朗自己看。
朗朗低頭,發現他的徽章又沒有了,不禁大叫:“哎呀!剛纔明明戴上了!怎麼又不見了?我的徽章呢?你把它弄到哪裡去了?”
他急得臉都紅了,遐兒卻不緊不慢,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向他揮了揮手掌,示意自己的手掌是空的。然後,她把兩隻手掌並在一起,用力一搓,再打開時,掌心裡就多了一枚叮噹的徽章。
“呀!它又出現了!你是怎麼弄的?”朗朗被這神奇的場景驚呆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拿回自己的徽章,反覆看著,瞌睡全沒了。
遐兒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接著看。緊接著,她再一次把雙手合在一起,用力一搓,再打開手掌,又有一枚叮噹的徽章在她的掌心裡。
朗朗看看自己的,再看看遐兒手上的,驚奇地大叫出聲:“是一樣的!你怎麼變出來的?”
朗朗抓著遐兒的手掌,仔細地打量著:“你這裡什麼也沒有啊,你還能再變出一枚叮噹頭像章來嗎?”
遐兒點頭,又將雙掌合到了一起。這一次,她的動作放慢了,搓啊搓啊,急得朗朗直催她:“好了沒有?搓出來沒有?打開我看看啊……”
遐兒還是在搓啊搓,最後她突然皺眉,緊接著撇嘴,看起來快要哭的樣子。
朗朗以爲她變不出來了呢,好心安慰她:“不要緊的,你能變出一個來,已經很好了……”
不等他說完,遐兒猛地打開手掌,伸到朗朗的面前。朗朗本能地後仰了一下,低頭一下,在遐兒的掌心裡躺著三枚一模一樣的叮噹頭像章!
“呀!這麼多!”朗朗覺得遐兒的表演太神奇了,他拿過所有的徽章,反反覆覆地看著,“你太厲害了!我喜歡你!那塊石頭給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