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溦溦突然暴起,朗如焜沒有防備,被她撲了一個趔趄,差一點兒撞到艙壁上。
談溦溦趁他站立不穩(wěn),伸手搶抱朗朗。
朗如焜這回真生氣了,把朗朗往韋野平的懷裡一遞,抓住談溦溦的衣襟,拖著她往前走:“你不服氣是不是?好啊,那我先把兒子的事放一放,我和你先好好談一談。”
“喂!焜兒!不要對她這麼粗魯!”周小玉見兩個人似乎要打起來,趕緊站起來阻止。
“奶奶,你不要管,我和她不能一直,問題總要解決的!她不服氣,我也很生氣,我們各有委屈,不妨坐下來溝通一下!你幫我照顧好朗朗就行。”朗如焜把周小玉推回到座位上。
周小玉聽他這樣說,也覺得有道理,兩個人不能一直這樣,一見面就雞飛狗跳的,是應(yīng)該好好溝通一下。
於是她說:“你們都好好說話,不要動手,知道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朗如焜拉著談溦溦,進了隔壁機艙。
談溦溦一進去,就推開了朗如焜的手:“你放開我!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我們最好是井水河水互不相犯,是你一直不肯放過我!”
朗如焜把她摁到座位上,居高臨下看著她,敲了一下她的腦頂,說:“談溦溦,你失憶了嗎?你不記得五年前的那一天,我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你的回答是願意嗎?既然你答應(yīng)了我的求婚,我們就不是井水河水,河水倒灌進了井裡,你還分得清哪一部分是河水,哪一部分是井水嗎?你以爲(wèi)‘願意’這兩個字是隨便說的嗎?你說出這兩個字,就要對這兩個字負責(zé)……”
說到這裡,他突然發(fā)現(xiàn)談溦溦的左手無名指上空著,便拉
起她的手來:“戒指呢?婚戒呢?怎麼沒有了?我說過,戒指在手指在!你當(dāng)我是開玩笑嗎?”
“那就剁掉我的手指好了!我寧肯不要手指,也不會再戴那枚戒指!那東西是對我詛咒!它給我?guī)淼氖峭纯嗪颓瑁≈灰軘[脫它的詛咒,犧牲一根手指我也願意!”談溦溦神情凜然地說道。
這話刺激了朗如焜,明明事情都是她弄糟的,現(xiàn)在她卻賴一枚戒指?
“戒指在哪裡?在哪裡?”他爲(wèi)她摘下戒指而憤怒。
“丟了!丟到大海里去了!也許現(xiàn)在早就進了某一條魚的肚子裡了,你那心疼你的鑽石,你去找吧!”談溦溦斜仰著臉,挑釁地回瞪著他。
“不是我找,是你去找!不管它在哪一條魚的肚子裡,你都要給我找回來!否則我就剁掉你這根手指,扔進大海里!反正它和戒指要在一起!”朗如焜扯了扯談溦溦的左手無名指,狠狠地說道。
談溦溦輕蔑地笑了:“你做夢!沒有一條魚會傻掉吞了戒指,再去吞手指!你的戒指和我手指永遠也不會在一起!”
朗如焜被她徹底激怒,他將她的左手摁在小桌子上:“那我們就試一下吧!你的手指和我的戒指!到底會不會在一起!”
說完,他抓起小桌子上的水果刀,揮舞著,朝著談溦溦的手指落下去。
談溦溦只是嘴巴上強硬,真正讓丟一根手指,她也覺得怪醜的。那水果刀高高一揚,還沒有落下呢,她的手指就開始痛。
她纔不會乖乖地等著朗如焜剁手指呢,她擡起另一隻自由的胳膊,擋住朗如焜揮舞著水果刀的那隻手。
朗如焜本來也沒有打算真剁,被她這樣一擋,水
果刀就脫手飛了出去,噹啷一聲撞到舷窗玻璃上,落了下去。
朗如焜吃了一驚,他發(fā)覺自己一直對談溦溦的力量估計不足,他似乎總是忘記,眼前這個女子是一個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女警察,他的心裡一直住著一隻小兔子一樣的談溦溦,而談溦溦總是用她自己的行動提醒他,她不是一隻小兔子,她是一隻母老虎。
朗如焜的手腕微微發(fā)痛,不禁羞惱。
他抓起她的手腕,向她的背後反扭。她吃痛,身體不由地向後仰倒。
架飛機不是朗如焜的梟龍,它是韋野平從當(dāng)?shù)刈鈦淼囊患苄⌒蜕虅?wù)客機,飛機不大,機艙裡的空間便很小。
此刻,在這個狹小的機艙裡,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時倒在一張並不大的沙發(fā)座位上。
朗如焜看著談溦溦在他的身下掙扎。
她頭髮散開,鋪展在白色的沙發(fā)座位上,眉頭和鼻子都輕輕皺著。
“朗如焜!你起來!你放開我!”
朗如焜卻已經(jīng)不想放開她了!
這一刻,他已經(jīng)說不清自己這些日子的焦慮和暴躁,到底因爲(wèi)對她的恨,還是因爲(wèi)對她的想念。
他只是不想放開她……
他們不是相互恨著對方嗎?怎麼會這樣?
談溦溦的腦子裡已經(jīng)一片空白了,她不明白,前一刻還在吵架,還在互相言語相激,暴力相向,怎麼幾分鐘後就變成這樣了?
這樣總比剁手指要好,對嗎?
她自欺欺人地想著。
飛機還在飛,舷窗外的天空湛藍如玉。
談溦溦想:要是這架飛機一直這樣飛下去,永遠也不要降落,那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