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溦溦看著樑雯雯從朗如焜的房間裡走出來,就知道她一切的猜想分析都是正確的。
她心裡莫名火起,話也衝口而出。
朗如焜沒想到會這樣,談溦溦從來不會主動來他的房間,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他房間的門口,那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所以他完全沒有提防。
他不想她誤會,就往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向她解釋說:“溦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是我想的那樣,難道你們是在談工作?”談溦溦明知真的不是那樣,但她還是想這樣說。
樑雯雯來找朗如焜,還真的是在談工作,可是朗如焜不敢實話實說啊。
他支吾了一下:“哦……這個……也不是談工作啦……”
“那就是在談情!”談溦溦斬釘截鐵地下了結(jié)論。
“不會!怎麼會!雯雯纔來島上幾天……”朗如焜簡直不知怎麼說話好了。
談溦溦哼了一聲,衝他擺了擺手:“不要辯解了,朗先生!叫得這麼親暱,說不定你們早就認(rèn)識了呢!”
說完,她一扭頭,邁開大步朝著樓上走去,再不給朗如焜說話的機會。
其實,這樣冤枉朗如焜幾句,她也沒有多好受。可是她就想這樣說!她太鬱悶了!心裡堵得滿滿的!她就想發(fā)泄一下,就想看到朗如焜吃癟的樣子!
可是她前腳剛回到自己房間,朗如焜後腳就跟來了。
“溦溦,你誤會了,我和樑雯雯之間沒什麼的,我叫她去,只是想問一問你最近的身體情況……”朗如焜一進(jìn)門,就向談溦溦解釋。
“哦?你這麼關(guān)心我?大半夜叫特護(hù)去你房間裡談我的健康狀況?那我是不是感動得落淚??!”談溦溦說著這句話,眼淚竟然真的溢了出來。
她是真的傷心,爲(wèi)她和朗如焜之間這段艱難的情感關(guān)係。她已經(jīng)糾結(jié)得累了,可是這種糾結(jié)好像永遠(yuǎn)止境,就像在一場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的夢魘之中。
朗如焜看到她的眼淚,卻爲(wèi)她誤會了他和樑雯雯的關(guān)係。
他一方面心疼她,另一方面卻在心中暗暗竊喜。談溦溦在吃醋,她以前可不會流露出這麼明顯的嫉妒情緒,是不是最近他對她的關(guān)心和體貼,終於感動了她?人家都說,女人的心都是軟的,不管你看她多麼強硬,那都是一層殼而已,敲碎那一層僞裝的殼,就是看到女人最柔軟的一面。
他從桌子上抽出來兩張紙巾,往前一步,擡起手來給談溦溦拭眼淚:“溦溦,不要哭,不管怎麼樣,我是真的在乎你。”
他不說這話還好,他越是這樣說,談溦溦就越傷心,眼淚就越流越多,擦也擦不完。
於是他乾脆不去擦了,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緊緊地抱著,撫著她的背,一言不發(fā)。
這一次,談溦溦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在他的懷裡盡情流淚,哭了個痛快。
哭夠了,她推開他
,自己抹掉了眼淚,對朗如焜說:“朗如焜,你放了我吧,好嗎?我們不要再這樣相互折磨了,你放了我,我們以後永不相見,就當(dāng)我們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好不好?”
談溦溦想:如果這個時候,朗如焜能夠懂得她的心,能夠答應(yīng)她,放她離開慕提島,那麼她一定把那個秘密扔掉,就當(dāng)她從來沒有認(rèn)識沈遐這個人。從此後海闊天空,她再也不受感情和道義的折磨。
可是,朗如焜一聽到“永不相見”這四個字,馬上就翻臉了。他一把拽過談溦溦,俯下頭逼視著她,怒道:“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這麼想要擺脫我?永不相見?我做不到!即便是一種折磨,我也要和你綁在一起,兩個人一起受折磨!我不會放開你的!”
談溦溦吸一口氣,胸腔裡一片冰涼。她仰著頭,瞇起眼看著朗如焜,緊咬著嘴脣,說不出話來。
朗如焜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兇她了!馬上緩和了神情,向她道歉:“對不起,溦溦,我不該這樣說你,但是你總在想著離開我,真的讓我很傷心。我們之間……不管有多少問題,我都有信心解決,你不要離開,就留在我身邊,行嗎?” ωwш ttkan C○
“有一個問題,是你永遠(yuǎn)也解決不了的。”談溦溦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儘管心痛如刀攪,說話的語氣卻很平穩(wěn)。
“什麼問題?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想辦法解決。”朗如焜殷切地看著她。
談溦溦心裡是想說:你在黑道,我在白道,黑白不相容,我們之間沒有灰色地帶,這個問題你永遠(yuǎn)解決不了。
但她看著他的臉,她看到他眼中的痛楚,她便不想說真話了。她說:“你風(fēng)流成性!這個秉性你永遠(yuǎn)了改不了!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朗如焜肩膀一垮,無奈地嘆氣:“溦溦,我都說了,我和樑雯雯沒有什麼,你要相信我!”
“我怎麼相信你?深更半夜她到你的房間裡談我的健康,你這不是在說鬼話嗎?誰會相信?”談溦溦反覆地質(zhì)疑這件事,就是想聽朗如焜說句實話。
哪怕他這個時候向她承認(rèn)事實,承認(rèn)他弄來樑雯雯,是爲(wèi)了盯梢她,她都不會生氣的。
但朗如焜卻不想說真話,他說:“我白天那麼忙,哪有功夫去聽她說你和朗朗的情況?只有晚上我纔有一點時間??!你真當(dāng)我是餓狼嗎?是肉我就不放過?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素了好久了!你不知道嗎?”
談溦溦看著他撒謊的樣子,頓時就爆發(fā)了!
她和他之間,好像命中註定就只能是這個樣子!除了謊言還是謊言!不是他向她說謊!就是她向他說謊!兩個人在一起,連說一句實話的餘地都沒有,這樣的關(guān)係,她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你撒謊!你滾!我不想聽你說話!我恨你!朗如焜!我恨你!”談溦溦一邊喊著,一邊用力推他,直到把他推出門外去。
朗如焜還想挽回,可是她已經(jīng)“呯”地摔上門,把他關(guān)在門外了。
他反身想要撲回
去捶門,就聽旁邊有一個冷清的聲音,小聲說:“焜兒,不要敲了吧,她應(yīng)該不會給你開的……其實她說得沒有錯,你們要是分開,兩個人既不會像現(xiàn)在這麼難過,也不會弄出這麼多的麻煩事來。她比你灑脫,你爲(wèi)什麼看不開?”
朗如焜扭頭一看,是龍叔站在那裡。
他悶悶地哼了一聲:“龍叔,你現(xiàn)在開始跟蹤監(jiān)視我了嗎?你怎麼敢偷聽我們講話?”
龍叔指了指朗朗的房門。
朗如焜馬上明白了,推門邁進(jìn)朗朗的房間,果然看到龍叔手下最信任和得力的兩個人正在仔細(xì)地搜屋。
朗如焜趕緊關(guān)上了門,叫停了兩個人,瞪著龍叔:“龍叔,你大半夜來搜我兒子的房間?你怎麼不問一問我???”
龍叔搖了搖頭,說:“焜兒,你不要怪我擅作主張,雯雯剛纔來找我,她跟我說了今晚發(fā)生的事。她說,如果情報在談溦溦手裡,那十有八九會藏在朗朗的房間裡,可是她向你彙報,你卻指示她再等幾天,不用著急。我不知道你在等什麼?你是希望談溦溦主動把情報交出來嗎?那是不可能的!”
朗如焜頓時無語。
樑雯雯的確向他彙報了今晚發(fā)生的事,她說她在朗朗房間裡找東西,發(fā)現(xiàn)談溦溦很緊張。她還說,她嘗試過在談溦溦自己的房間裡翻找東西,談溦溦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任由她隨意找來找去。所以,如果沈遐把情報交給了談溦溦,那十有八九是藏在朗朗的房間裡。
朗如焜聽了,心裡很涼。樑雯雯問他要不要把談溦溦和朗朗支開,好好地搜一搜朗朗的房間,朗如焜思忖良久,說:“不急,再觀察幾天吧……”
他是不願意去證實,他和談溦溦的關(guān)係那麼脆弱,經(jīng)不起一點打擊,所以他選擇暫時逃避,逃避可能摧毀他的信心的那個現(xiàn)實。
他沒想到,他來追談溦溦,樑雯雯竟然去找了龍叔。
沒錯,樑雯雯是龍叔手下的人,可是龍叔也是他手下的人,這些人是不是看他最近變得柔和了,以爲(wèi)可以不聽他的話了?
龍叔見他臉陰沉下來,馬上道歉:“對不起,焜兒……”
“龍叔,以後不要叫我焜兒了,那是我小時候的稱呼,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而且我纔是龍聯(lián)幫的老大!你老是叫我的乳名,不太合適……你還是和大家一起,稱呼我一聲焜哥吧?!崩嗜鐭j板起臉來。
龍叔有些尷尬,他是龍聯(lián)幫的老一輩,他看著朗如焜長大,他是朗如焜父親的生死兄弟,他以爲(wèi)自己可以以一個長輩的身份,開導(dǎo)朗如焜幾句,沒想到卻被朗如焜折了面子。
“焜哥!”龍叔馬上就改了稱呼,“對不起,我不該不經(jīng)你同意就來搜小朗哥的房間,但是我認(rèn)爲(wèi)你現(xiàn)在有些兒女情長,事情一涉及談溦溦,你便有一些不理智……”
“我很理智!”朗如焜馬上反駁,“如果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不經(jīng)允許進(jìn)入我兒子的房間,那我兒子的安全還有保障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