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動物。
談溦溦懷孕了,按照現實情況,她一定不希望朗如焜知道。可是她的內心又渴望被關心被呵護,所以朗如焜的無知無覺,又令她非常惱火。
她心裡充滿了這種自相矛盾的怨氣,對朗如焜的態度就格外地差。
從大寶島回到慕提島,談溦溦還沒有從見到媽媽的驚疑之中緩過神來,又一件煩心的事來了!
那個失蹤的女傭被找到了,她死了,屍體被丟進大海里,又被海水衝回了岸上。
朗如焜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又和談溦溦生了氣,強打著精神,回到了城堡裡。一進門,麗琪就尖叫著撲過來,抓著他的手臂語無倫次地亂叫著:“焜哥!太可怕了!島上有殺人犯啊!那刀還插在胸口呢!已經被海水泡得不像人樣子了……”
朗如焜被她吵得更加頭暈,推開她,喝斥道:“你有話好好說!怎麼連一句話都說不明白了嗎?誰死了?”
“就那個女傭人啊,叫阿芳的那個女傭人,是她那天早晨把牛奶端到你牀頭的啊!她死了!”麗琪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渾身發抖。
“莫莉!過來給我說清楚!”朗如焜覺得麗琪這副瑟瑟發抖的樣子,是不可能把事情說清楚了。
莫莉應聲跑了出來,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過莫莉還是把事情說清楚了:“焜哥,你走後,我帶人繼續去找失蹤的女傭人,結果還真找到了!她就在紅山附近不遠的海灘上,已經被海水泡得不成樣子了,胸口插著一把刀。看樣子,她是被人殺死後,丟進大海里,又被海水衝了回來……想必她死得冤,不報仇不甘心吧,竟然能漂回來,真是太神奇了!”
莫莉口中說神奇,卻打了一個寒顫,好像真的很害怕有靈異事件,嚇壞了一樣。
“人呢?帶我去看看。”朗如焜捏緊了拳頭。
“我讓人把她放到了紅山水牢裡,不敢擡回來,怕不吉利……”莫莉說。
朗如焜轉身就往外走,正遇上後回來的談溦溦和遐兒。見他行色匆匆的樣子,談溦溦心裡疑惑,卻因爲剛剛賭了氣,不好意思開口問。
遐兒追了朗如焜幾步,問道:“焜哥,你去哪兒啊?”
朗如焜也不答,完全不理她們,直接出去了。
韋野平追了朗如焜幾步,想了想,又退了回來,小聲對遐兒說:“失蹤的女傭人找到了,被人殺死了,我們現在去看一看。”
遐兒馬上要跟去,韋野平拽住她,朝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把這件事告訴談溦溦。
朗如焜帶著莫莉、韋野平幾個人,開車來到了紅山水牢。因爲現在水牢是空著的,所以也不必鎖門,鐵門大敞著,幾個人直接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躺著一具屍體。
朗如焜快步走過去,低頭一看,果然是那個失蹤的女傭人。她的身體已經被泡發了,樣子非常恐怖,胸口插著一把刀,位置正在心臟。
朗如焜伸手想要拔
刀,韋野平趕緊阻止:“焜哥,我來。”
他彎下腰,把那把刀子拔下來,遞到朗如焜的眼前:“是一把水果刀。”
莫莉掏出一方帕子來,遞給朗如焜。朗如焜用帕子包住刀柄,把那把殺人的水果刀拿過來,仔細看著。這是一把很精緻的水果刀,合金刀身,亮可鑑人,橡木的刀柄,上面還鑲著幾塊綠松石。
朗如焜正在打量,就聽身後麗琪大叫一聲:“我認識這把刀,這不是焜哥屋裡那一把嗎?”
“別胡說!”莫莉回頭瞪了麗琪一眼,“難道還是焜哥殺了她嗎?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要胡說八道。”
“是眼熟嘛……”麗琪委屈地嘀咕了一句,縮了回去。
其實不用麗琪提醒,朗如焜已經認出這把刀了。他屋裡的確有一把一模一樣的水果刀,但他肯定這一把不是他那一把,這一把是談溦溦的,這刀是他們幾年前去新疆玩的時候,買了一對,一人一把,雖說是水果刀,還是殺人綽綽有餘。
他沒有說話,回頭看了看莫莉,又看了看非要跟來的麗琪。
莫莉馬上說:“焜哥,我馬上去查,看看是誰拿了你屋裡的刀。”
“這刀不是我的,是談溦溦的……”朗如焜緩緩地說。
“原來是她!我就說是她乾的嘛!現在她沒有辦法抵賴了吧!一定是她想要害死焜哥,趁亂逃跑!這個女人太心狠了!焜哥對她那麼好……”麗琪跳了起來,大罵談溦溦,聲音在水牢裡迴盪著,聽起來很詭異。
莫莉見她表現得那麼誇張,馬上回頭瞪了她一眼:“你閉嘴!這麼大的事!焜哥還沒有下結論呢,你亂嚷嚷什麼?”
朗如焜瞇著眼睛,看著莫莉和麗琪,想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向韋野平要一支手電筒,照著死者的傷口,仔細地看了看,直起身來,說:“好了,我們回去吧。”
“焜哥……”韋野平叫住朗如焜,想要說什麼。
朗如焜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不用說,我看得明白。”
韋野平猶疑著,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這一行人來得快,回得也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又回到了城堡。
朗如焜一進門,談溦溦就迎上來:“朗如焜!我的屋子裡丟了一把水果刀!”
聽她這樣說,麗琪從後面衝了上來,鄙視地看著談溦溦:“喲!這是惡人先告狀啊!人沒有找到的時候,你也不說你屋裡丟了一把水果刀,現在人找到了,你纔來說你丟了水果刀?你這是什麼意思?想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啊?”
“我早晨還用到那把水果刀了!它是今天才丟的!怎麼是我惡人告狀?明明就是有人想陷害我!”談溦溦爲自己辯解道。
剛纔朗如焜急匆匆離開後,遐兒告訴她,是女傭人的屍體找到了,他們去看一下。
談溦溦馬上感覺到不對,早不找到,晚不找到,偏偏在他們集體去大寶島的時候,女傭人的屍體找到了,這裡面一定有貓膩啊。
其實從朗如焜被出島後,談溦溦就在想這件事。她想來想去,這個島上應該沒有人敢對朗如焜下毒的。那麼在牛奶裡摻砒霜的人,一定是衝著她來的。
是誰跟她有這麼大的怨仇?非要置她於死地?這個島上所有想要霸住朗如焜的女人,其實都有嫌疑。
不過她仔細地分析了一下,首先排除了遐兒。她一度以爲遐兒對她的友好是僞裝出來的,但是經過她認真觀察,覺得遐兒是真的很善良。就算她想要獨佔朗如焜,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吧。
至於莫莉……也不太可能,因爲直接在牛奶裡下砒霜,這也太直接太明顯了。莫莉那個人心機很深,就算想害她,也不會用這麼簡單易暴露的方法。
同理,金莎亦可排除。
剩下的就是麗琪了,這個女人白長了一張美豔的臉蛋兒,腦子笨得很。最要命的是,她明明很愚,卻一向自以爲聰明。牛奶裡下砒霜,這種事最像是她乾的。
談溦溦去見女傭人,也是問她,到底是不是受麗琪指使,在牛奶裡下了毒。
女傭人嚇得抖成一團,哭得稀里嘩啦,幾乎說不成話了。她只說,她什麼也不知道,她只是送一杯牛奶,當時看到牀上有一個人,因爲被子蓋得太嚴實,她也沒看清是誰,所以不知道是朗如焜。
之後她便反覆強調,她是冤枉的,她怎麼敢朗如焜?
談溦溦再問她什麼,她便開始尖叫。結果她的尖叫聲把莫莉引來了,談溦溦也問不下去了。
現在女傭人死了,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卻來自她的房間。
最神奇的是,聽說女傭人是被殺之後,丟進了大海里,結果又漂了回來,那麼死亡時間一定是昨天晚上。
可是她的那把水果刀,今天早晨還放在她房間的茶幾上,怎麼又插進了昨晚死掉的女傭人胸口的呢?
這一切,明明確確地提醒談溦溦,有人陷害她,想要引導朗如焜相信,是她殺了女傭人,進而確證是她在朗如焜喝下的牛奶中下了毒。
但是以她受過專業刑偵訓練的眼光來看,這種手法也太拙劣了。如果朗如焜肯相信這種謊言,那他也太愚蠢了。
所以,她完全不理會亂叫亂跳的麗琪,也不理會站在一旁略有得意之色的莫莉,她只看著朗如焜。
朗如焜伸手,從韋野平那裡拿過那把水果刀,遞到談溦溦面前:“這是你丟的?”
談溦溦一看,果然是自己那把水果刀,便點頭:“是我房間裡那一把,那又怎麼樣?”
“我在一個死人的胸口上找到了它。”朗如焜語氣很平靜,目光卻頗有深意。
“即便如此,也不能證明是我把它插進了阿芳的胸口,我沒有殺人!”談溦溦也很冷靜,她沒有殺人,問心無愧,何必慌張?
朗如焜舉起那把刀,轉回身,問在場的所有人:“這把刀很好認,我和談溦溦各有一把,她已經承認了這把刀是她的,卻不承認人是她殺的,你們說,我應該相信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