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溦溦聽說麗琪失蹤了,馬上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有貓膩。
她瞭解麗琪,那個女人沒逃出慕提島的本事,也沒有那樣的膽量。如果她出事了,那就一定是有人害她。
她對麗琪這個人並不抱有同情心,可是她對這個女人的失蹤感到遺憾,因爲早就有人告訴她,朗朗那一次生病,可能是麗琪所爲,只是最近發生太多的事,她還沒顧上細查,沒有來得及當面質證,人就沒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今天早晨聽到消息後,我去了一趟麗琪的房間,發現了那晚上你喝果汁的那個杯子,就放在她的抽屜裡,我已經讓人去檢驗了,雖然麗琪沒了,也許我至少能找出你流產的真正原因。”這纔是朗如焜一大早坐在談溦溦牀邊,等著她醒來,要告訴她的那個消息。
“對於我來說,不管是動手的人是誰,罪魁禍首還是你!”談溦溦冷冷地回了朗如焜一句,就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朗如焜愣在那裡,怔了好一會兒,最後皺了一下眉,捏了捏拳頭,轉身出去了。
一大早起來就聽到這樣的壞消息,談溦溦心情非常不好。她草草地洗了臉刷了牙,走出衛生間,就看到朗朗坐在她的牀上,正在等著她出來。
“寶貝兒!你回來啦?怎麼這麼早?”看到兒子,談溦溦的心情頓時好多了。
“媽媽!”朗朗跳起來,撲向談溦溦。
談溦溦趕緊接抱住他:“寶貝兒,你是想媽媽了嗎?”
“恩!我在老奶奶那裡,可想媽媽了!”朗朗摟著談溦溦的脖子,向她撒嬌。
“乖兒子!”談溦溦的心頓時就化爲一灘柔水了,“媽媽也想你呢,你吃早餐了嗎?”
“在老奶奶那裡吃過了……媽媽,老奶奶給了我一個東西,你看看……”小孩子的心裡藏不住事情,迫不及待地從衣領裡拽出一個墜子來,遞給談溦溦看。
談溦溦以爲會是一塊金或者是一塊玉,可是她拿在手裡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銅胎掐絲琺瑯圓盒,小小的,看得出有些年頭。
“就這個?”這難道是朗家的祖傳寶貝嗎?否則給小孩子這種東西,不是很奇怪?
朗朗點頭:“就是這個,老奶奶說,這是老爺爺留下來的東西,是個寶貝,等我長大了,裡面可以變出所有我想要的東西,所以一定不能丟了。”
談溦溦輕笑了一聲,心想:這個老太太真有意思,害怕朗朗丟了這個東西,編出這樣一個理由來,哪裡有什麼東西都能變出來的寶盒啊?她要是覺得這東西是個寶貝,直接給朗如焜好了,小孩子哪裡能保存得住這種東西,不一定什麼時候就丟了呢。
“媽媽,老奶奶說得是真的嗎?這盒子真的能變出來我想要的東西嗎?”朗朗對老奶奶的說法也心存疑問。
談溦溦不想在孩子面前揭穿老太太,就說:“當然!老奶奶說能變出來,那就一定能變出來……不過呢……這個東西媽媽替你保管好不好?等你長大了,媽媽就給你,媽媽擔心
你不小心弄丟了,老奶奶會傷心。”
“好啊!”朗朗對媽媽是無條件信任的,痛快地從脖子上取下來那個琺瑯盒子,遞給了談溦溦。
談溦溦仔細地打量著這個盒子,發現後面有一個暗鎖,她嘗試著開了一下,沒有打開。
她想:這種祖傳的東西,裡面無非是祖先的一張照片,或者是對於家族來說有某種紀念價值,對於外人來說沒什麼意義的東西。
於是她也就算了,沒有再試著打開那個琺瑯盒。
她把東西收好了,下樓吃了早餐,然後帶朗朗出門去,準備到海灘上曬曬太陽。
剛走出去沒有多遠,她就看到好多人蜂擁著往鯊客亭方向急匆匆走去。出於好奇,她追著那些人跑了幾步,想要看清他們都是誰,想要去幹什麼。
離得近了,她就看到了,那些人的中間,是被綁起來押著往前走的韋野平!
談溦溦心裡一驚!這是要處決韋野平嗎?
她拉住朗朗,對他說:“寶貝兒,媽媽有點兒事,你自己先回去好嗎?媽媽一會兒回去找你……”
朗朗有點兒失望,但還是乖乖地自己往回走去。
談溦溦遠遠地跟著前面那一羣人,一直來到了鯊客亭。那些人進了亭子後,把韋野平吊在了亭子外面。然後,人羣中走出來一位老者,談溦溦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是龍叔,是當年朗如焜父親的心腹。
她想:一定是因爲韋野平出事了,朗如焜身邊沒有可信任之人,才把龍叔調過來了。
只見龍叔站在韋野平的下方,仰頭看著他,向他說著什麼。距離太遠了,談溦溦聽不見他說話的內容。
顯然他們談得並不愉快,只見韋野平突然從半空中掉下去,“嗵”的一聲落進海水裡,頓時浪花四濺,他整個人便被海水淹沒了。
這是在向韋野平逼供啊!這可真是冤枉他了!談溦溦心裡清楚得很,韋野平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她邁步就想往鯊客亭裡衝,她欠韋野平一個救命之情,也許現在是她該還給他的時候了。
可是她沒走幾步,又有人把韋野平從海水裡拉上來了。韋野平渾身淌著海水,再一次被吊在半空裡。龍叔又一次靠近他,向他問著什麼。
談溦溦頓住了腳步,她在觀望,如果那些人並沒有打算要韋野平的命,那麼她還是不要出現爲好。
只這一停一頓的功夫,韋野平第二次被那些人拋進了海水裡。這一次,那些人只站在亭子裡觀望著,並不急著把韋野平拉上來。韋野平雙手被縛,沒有辦法自救,在海水裡撲騰了幾下,已經喝下去好多的海水了。
談溦溦揣度著眼前的情形,猜想龍叔要是問不出什麼來,大概是不會饒了韋野平的。
她也不等了,一步踏上棧橋,“咚咚咚”跑過去,衝進了鯊客亭。
大家看到她,都愣住了。
談溦溦也不管那些人驚異的目光,自己跑進亭子裡,搖動滑輪,把韋野平從海里
拉了上來。
經受了兩次下落衝力,並且還被灌了一肚子的海水,韋野平被拉上來後,痛苦地咳著,臉色慘白。
談溦溦不問任何人,自己把韋野平放下來,開始解他手腕上的繩子。
這個時候,龍叔走了過來,按住了談溦溦的手,說:“溦溦,這是我們龍聯幫的內部事務,你就不要插手了吧。”
“龍叔,現在是法治社會,濫用私刑是違法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把一個人折磨致死!這個人我一定救!我不管你們龍聯幫有什麼內部事務,我只知道人命關天,你們沒有權力剝奪一個人的生命!”談溦溦說著話,撥開龍叔的手,繼續去解韋野平身上的繩子。
龍叔在龍聯幫中是有地位的長輩,他對談溦溦並沒有忌憚。他奉朗如焜之命調查沈遐的事,想了一晚上,他仍然覺得韋野平應該是一個突破口:沈遐是韋野平的表妹,他怎麼可能毫不知情?
他知道談溦溦剛剛小產,他不好對談溦溦動手,便一把拖過韋野平,對身邊的手下吩咐:“來人!把他再吊起來!我要跟他再好好談一談!”
馬上過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架住韋野平的肩膀,要把他從談溦溦的跟前拖走。
談溦溦憤怒了,跳了起來,把兩個人推開,她自己張開雙臂,擋在韋野平的身前:“我不允許你們殺人!”
龍叔毫不怯弱,走到談溦溦面前,和她對峙著:“溦溦,我沒有要殺人,我只是想和兄弟談一談,你誤會了。”
“你們把人吊起來往海里摔,這還不是殺人?再反覆幾次,他的骨頭都得碎了!”談溦溦瞭解吊刑的痛苦,體格再強壯,也耐不住幾次吊起摔落。
龍叔冷笑了一聲:“溦溦,你是不是當警察當出毛病來了?這裡可不是你管轄的地盤兒,這裡是慕提島!你在這裡待遇再,也不過是一個囚犯!你就不要管我們幫裡的事吧……”
“我偏要管!你能拿我怎麼樣?”談溦溦被他激出火氣來,倔強而強硬。
龍叔揮了揮手,說:“那就對不起你了,別說龍叔欺負你……來人!把溦溦小姐帶走!”
龍聯幫的兄弟們面面相覷,猶豫著不敢上前。龍叔頓時怒了,一轉身,揮手打了離他最近的那個人:“怎麼?我使喚不動你們,是不是?把溦溦小姐帶走!否則你們就自己跳下去喂鯊魚!”
見龍叔發怒了,趕緊跑過來幾個人,對談溦溦說:“大嫂,對不起啦,你跟我們回去吧。”
談溦溦一把拉起韋野平:“好啊!我跟你們回去,幫我把這個人一起帶回去吧!”
韋野平被談溦溦拉了一把,勉強站了起來,扶住了身邊的亭柱,小聲對談溦溦說:“不要惹龍叔,他連焜哥都敢罵,你的心意我領了,你走吧,我死不了的。”
“他敢罵朗如焜,我也敢罵朗如焜,我不怕他!你跟我走!我是不會允許有人在我眼前施暴害人性命的……”談溦溦說著話,拽著韋野平的衣袖,就往鯊客亭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