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兒見伊麗莎白已經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她也舒了一口氣,親密地調侃道:“所以公主殿下,王子不一定是設定好的模樣,但是黑髮黑眼睛的王子也是可以騎著白馬來迎娶你的哦你且想一想,當太子殿下騎上神駿的白馬時,那風采不也是叫人十分心動的嗎?”
伊麗莎白仔細品著江心兒這句話,想著明龍軒騎著白馬的樣子,不由輕輕一笑道:“是也不錯,就不知道他是不是願意這樣的婚禮。”
伊麗莎白嘴裡所說的那個他,正是太子殿下。一切都按照女方要求的來做,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心裡不滿 。
“能怎麼想啊,陛下都同意了一切依照你們國度的禮儀來辦,他也當然是喜歡的。只要把婚禮辦得隆重而美麗,我相信一定給太子殿下也帶來美好的回憶。這樣的婚禮啊,我想別人是很難再有的了。”
江心兒把茶盞拿開,開始話入正題,“請問公主有帶鉛筆來嗎?看能不能把公主心中的婚紗畫出來,心兒再看能不能做出來。”
伊麗莎白眼眸一亮,很是興奮的點了點頭:“卡特,快幫我拿紙和筆出來,我要自己描繪我的婚紗”
卡特應了一聲,轉身走到內堂,沒多久手上拿了紙和筆出來,恭敬的放在江心兒面前。
蕭行遠甚是好奇的看著卡特拿出來的那支所謂‘筆’的東西,硬硬的,長長的,那筆頭是尖的,如此的細,怎麼寫字?
察覺蕭行遠眸裡的奇怪之色,江心兒道:“行遠,這在大不列顛叫鉛筆,可以書寫的,而且如果寫錯了,還能用那方方的橡皮擦掉,你來看看。”
江心兒說著拿起了鉛筆,隨意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字,又拿起旁邊的橡皮擦,輕輕一擦,字跡便沒了。
蕭行遠驚訝異常,連聲稱奇。江心兒很是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筆遞給了伊麗莎白道:“公主,你快畫吧,我很好奇你的那套婚紗,會是什麼樣的領子,什麼樣的裙襬,頭紗會有多長。”
伊麗莎白拿起筆,閉眼沉思了好一會,拿起筆,慢慢的在紙上畫著。
一筆一畫的,畫得非常認真,江心兒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一雙眼眸饒有興味。她知道伊麗莎白不是在畫婚紗,而在畫自己的夢想,她不能打擾,她很想看看,一個少女所有的夢想,是怎麼寄託在這婚紗裡面的。
兩人靜靜的品著茶,卡特見氣氛沉靜,便從內堂拿了些糖果出來。見到那糖果,江心兒真的是幸福了,巧克力捏,拿起一顆剝了送進嘴裡
哇,好久違的味道
見江心兒如此享受,蕭行遠也拿了一顆,細細的看著,並不急著動手吃。
江心兒笑了笑,見伊麗莎白正畫得入神,便輕輕道:“行遠,你拿的這個是水果糖,硬硬的,吃起來有水果的味道。我吃的這個是巧克力,很香,但是甜中帶著苦味,你都可以嚐嚐。”
“巧克力……”蕭行遠若有所思的叫著,拆開吃了一顆,味道微苦中帶著香甜,能嚼,吞下後香氣還留在嘴裡,回味無窮。
“好吃嗎?我怕這口味你可能吃不慣的,這個東西是可可豆做成的,我卻是超級喜歡吃。”
說罷,江心兒又拿了一顆送往嘴裡。
蕭行遠搖頭道:“沒有吃不慣啊,這味道苦中帶甜,很有意思,回味起來香濃美味,我看你喜歡吃,看來我以後也要吃點了。”
蕭行遠說著,也不客氣地再拿了一顆吃著。
江心兒笑著道:“難得你吃得慣,那你多吃點點,我就不能多吃了。這東西熱量多,吃多了會發胖,我還沒結婚呢,胖了怕沒人要。”
蕭行遠立刻搖頭道:“胖了好,胖點纔好呢。”
江心兒心說這麼奇怪,他還喜歡胖子啊?
見到江心兒疑惑的目光,蕭行遠笑而不語,心裡的念頭卻是:你胖了我就更安心把你套牢了,別人都嫌你胖了不動你腦筋纔是最好的。
蕭行遠吃了兩顆,像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心兒,那若是我胖了,你會不會也嫌棄我?”
江心兒挑了挑眉,逗他道:“那要看胖成怎麼樣了,要是真胖得不像話,我會考慮要不要找個替身……”
江心兒話未說完,蕭行遠便把手裡的巧克力扔下,一副我再也不吃了的樣子。
江心兒被他逗得笑到不行,把巧克力放回他手上道:“你真是傻乎乎的,我和你開玩笑呢,你愛吃就吃吧,最多再胖我也認了行不行?”
“你們倆……好恩愛。”伊麗莎白感慨地道,話裡帶著幾分羨慕。在她心裡,終究還是擔憂著將來和夫君的感情好不好,這也是待嫁新娘免不了的心理。
江心兒微微一凜,看見伊麗莎白正無限嚮往的看著他倆,不禁笑道:“公主,我們這些是小家子的幸福。你嫁與了太子,那可是人中龍鳳的結合,太子是未來的陛下,得受帝王恩,天下女子都會羨慕你呢。”
伊麗莎白微微一笑,笑中卻是帶出了些苦澀:“我是想不到,父皇會把我送來這裡,本來想在國內嫁個平民也是願意的。現在來到別的國家,很是不習慣。而且,我知道,你們國家的君主以後是不止一個妻子的,那樣的話,我也不知道習慣不習慣。”說罷,伊麗莎白又輕輕嘆了一口氣。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是個重情之人,有情有義的,日後定會對你很好,這點你不需要擔心。況且你是大不列顛國公主,若是受了什麼欺負的話,你父皇自然會出面的。再加之本國與貴國是友邦,所以公主還是把那些不開心的想法收起來,做個快樂的新娘子吧。”
其實江心兒也不知道未來的樣子會怎樣,太子做了皇帝,又如何不三宮六院?但如今,看著忐忑不安的公主,也只能用虛浮的語言來安慰她了。
聽江心兒這麼勸說,伊麗莎白寬心了些,點頭道:“是啊,父皇很是疼愛我,對我寄予厚望。來這之前他曾說只有我才能來這邊,其它公主來的話,他怕會受人欺負,其實父皇的擔憂我是知道的,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了。”說到這裡,伊麗莎白公主頓了頓。
“我看到皇帝身邊側位上的女人,那個什麼貴妃?我覺得她的眼神很是不善,我也知道當天的翻譯官死了。其實當時我很怕,所以才讓卡特把火槍搬上來的,就是想警告那些人不要亂來。心兒,我在貴國無依無靠的,你一定要幫我,我很擔心在婚禮上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江心兒心頭一動,伊麗莎白原來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國內如此複雜的朝政關係,讓她一眼便看出來了。還急中生智,給了大家一個下馬威,告訴別人她可不是好欺負的。
只是這種事情屬於朝政,她自己不會做主張的,得看蕭行遠的意思。公主這樣說,她是有顧忌的,念及此,便看了蕭行遠一眼,蕭行遠會意,微微的點了點頭。
“公主不用擔心,”江心兒輕輕湊近她輕聲道:“我沒有能力來保護你什麼,但我可以保證在你身邊,不讓人攪亂了婚禮,把你的婚事操辦得十分風光。”
“那有空你可要常來這時坐坐”伊麗莎白急急道。
江心兒點了點頭:“難得公主看得起,心兒定當常來,”說到這裡,江心兒看了一眼伊麗莎白手裡的畫,笑道:“公主,婚紗你畫好了嗎?”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有點靦腆的把圖紙交給江心兒,江心兒接過一看,眼眸一亮,這婚紗是低V領的,有些像晚禮服,窄窄的腰身,大大長長的下襬。腰間背後有個大大的同色蝴蝶結,領口裙襬還綴著白紗做成的花朵。另外計了一個頭紗,用薄薄的近乎朦朧的白紗做成,並用一個鑲鑽的頭冠固定住。如果用上好的料子按照公主的設想做成,那一定是叫人驚豔的效果。
歐洲人比本國人身材高大,伊麗莎白是介乎於兩者之間,穿上這套婚紗,定然是美得像天仙一般
“好美,真的好美,”江心兒忍不住讚歎道:“公主殿下,心兒會盡量依你心意做事的,除了婚紗之外,公主對這婚禮還有什麼要求?”
伊麗莎白想了想,笑道:“還是想看白馬王子。”
少女懷春之心哪,果然是美麗的。
江心兒笑了笑:“好,既然公主想看白馬王子,心兒便盡力幫公主實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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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兒爲外國公主主辦婚宴一事很快傳遍了京城,衆人聽聞這外國公主來自很強大的國家,此次前來是與本國聯姻的,但公主卻要依自己國家的規矩舉辦婚禮。究竟別國的婚禮是如何操辦的,衆人俱都十分期待。
衆人期待之餘,也不禁讚歎江心兒的厲害,早早便知道此人創出了不少新奇婚宴形式,也知道此女才藝冠絕天下,讓天下一衆才子佩服不已。現在知道此女竟然也懂他國語言,衆人對江心兒的評價更是高級,直覺此女當真是世間少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行道,蛋糕的事情你負責沒問題吧?”
一衆人坐在主殿內,江心兒負責分配事宜。朱行道主要負責當天婚宴的膳食安排,周珊負責訓練當天捧花的童男童女,還有場景安排,都交給了手下的媒人們去操辦,讓他們分頭行事。
朱行道點了點頭,自信道:“沒問題的。那事便交給我吧。”
在這世道里,除了江心兒就只有朱行道先生是見過蛋糕吃過蛋糕的,不交給他又能交給誰。
對於這朋友,江心兒很是感激,一直默默的支持她,對於她所提出的要求,他從來便沒有拒絕過。
衆人的事宜都安排好後,卻見蕭行遠在一旁緊皺眉頭的,嘴裡還唸唸有詞。知道他當天負責什麼工作,江心兒笑道:“牧師大人啊,你在愁什麼呢?”
蕭行遠挑了挑眉,手裡拿紙一攤道:“當天真要,真要把這些念出來嗎?”
“那是一定要的啊”江心兒正色道:“這可是最重要的部分蕭大人,你所扮演的主婚牧師,可是見證著太子殿下與公主殿下未來幸福的開始,所以一定要好好念,絲毫不能出差錯的”
蕭行遠神色緩了緩:“真的,如此重要嗎?”
江心兒點了點頭:“不錯,最重要的,便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