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水和糕點應該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差吧?這全給弄撒了,挺可惜的。”
“你閉嘴,你懂什麼?越家和修家本來就是世仇,之前這地方是修家弄來的,但是現在又變成越家的了,而且,在白天的時候,那修德昌還被二狗子給收拾了,滿地打滾的,這氣能不撒麼?”
“嗯,說得也對。之前是有夜玫瑰撐腰,修德昌也不敢造次。可這回修家少主都來了,他現在就敢撒野很顯然是背後有少主撐腰,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其實,今晚的酒會對於越家來說就是鴻門宴,能否過關,很難說啊。”
見狀。
衆人七嘴八舌,熱議不斷。
口吻中,莫不充斥著對修家的畏懼,同時,對越家也不復以往那般冷嘲熱諷,更多的則是一種同情。
畢竟,能虎口奪食,從修家手中奪回老宅子,背後顯然是有朝廷插手。
而且,在家族聯盟中,又擁有夜玫瑰這種權勢之人站臺,兩者結合,與修家對壘,未嘗不可一試。
看來,夜風城的天要變了啊。
“放肆!”
此時,見到修家人到來,越輕容勃然大怒。
尤其是她與修家少主修養之間的恩怨不止一星半點,修德昌在這裡放肆,顯然是他在背後指使,當下便站出來,瞪著對方,呵斥道:“這麼多人吃了都沒事,就你們有意見。還茶水不好喝?糕點不好吃?那你們可以選擇不吃,但是在這裡公然鬧事,你們這是對越家的不敬,是對家族聯盟的挑釁!”
“不敬又如何?”
“挑釁又怎樣?”
“事實就是事實,難道還不讓人說麼?”
有修養在,修德昌底氣十足,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不少,冷冷道:“我們作爲客人,有權對你們提供的食物提出質疑,要麼你們更換讓我們滿意的食物,要麼今晚的酒會就別開了!而一旦延遲或者是取消就會的話,那按照聯盟規定,你們得取消家族資格,還要遭受懲罰!”
說到這,修德昌往前一步,冷冷道:“而一旦失去聯盟庇護,那你們越家就是散兵遊勇,到時候下場如何,還需要我多說麼?”
“混蛋!”
越輕容怒不可遏,嬌喝一聲,就欲衝過去時,手臂猛然被人抓住,薛貴子趕緊上前安撫,低聲道:“家主,別衝動。對方擺明了是來故意找茬兒的,若是咱們按照他們的節奏走,不就是羊入虎口麼?此事要不然先交給狗子哥來處理?”
“二狗子……”
越輕容喃喃兩句,聽到這個名字,不知爲何,內心莫名的安心。
剛剛也是衝昏頭腦,怎麼把他給忘了,立刻點頭,然後扭頭看向燕爭。
此時的燕爭已經慢步走來,點頭示意之後,便看向修德昌,呵斥道:“你滾一邊兒去,在我眼裡,總管就相當於走狗,沒資格和我說話,把你身旁的那人喊出來。”
“你!”
“修總管,你退下。”
總算切入正題了。
修德昌就欲咆哮之際,修養開口,淡然一笑。
今日,他給越家準備了一出好戲。
而現在刁難食物,只是開胃菜罷了,想先試探試探對方的底細。
在今日來到這裡之前,他就對越家這一干人等做過深入剖析。
一切始作俑者全是這二狗子,無論是之前的倉庫事件,還是孫家、周家兩個家族失蹤,甚至是今日地基被奪,修德昌捱打,全是拜這二狗子所賜。
以前從未聽過這號人物,所以,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得先試試對方的深淺,等鋪墊到位了,之後再利用下毒一事,對越家釜底抽薪,讓他們萬劫不復!
總而言之,今日他就要徹底剷除越家,這幫人全殺!
奪回屠龍寶刀!
還要帶走越輕容,這等絕世美人,若是能貢獻給其他權貴,必定對修家未來大有好處。
至於這二狗子,不管他是什麼牛鬼蛇神,都得將他千刀萬剮,這便是得罪修家的下場!
他要殺雞儆猴,讓所有人知道,與修家作對沒有好下場!無論是誰,無論背後有誰撐腰!
“叫本少主出來,你有何話要說?”修養一臉平靜,看著燕爭,淡淡道:“修總管此言非虛,酒會的規格要求極高,這茶水糕點更是重中之重,你們若是處理不好,這家族聯盟的規定可就……”
“徐清風何在?!”
不待修養說完,燕爭忽然一聲咆哮。
而躲藏在人羣中的徐清風立刻從人羣中鑽出來,屁顛屁顛的來到燕爭面前,低腰頷首道:“二公子,清風在。”
“對面那個沒修養的,說我們越家的糕點茶水不行,要更換。如果無法讓衆人滿意,就得按照聯盟規定將我越家剔除,可是這樣?”
“這……”
徐清風一臉難爲情,不敢得罪燕爭,但是看向修養那銳利的眼神,似乎自己說錯一個字,就恨不得將自己給吃了似的。
“的確如此。”徐清風點頭,話鋒一轉,撿起地上的一塊糕點,直接放入口中,說道:“不過,我覺得味道挺好的。在嶺南城,作爲分支負責人,一切以我的口味爲主,我覺得沒問題,所以,方纔修公子所言並不成立……”
“徐清風!”
修德昌震怒,但是卻被修養擺手阻止,淡淡道:“既然徐老闆說沒問題,那咱們就沒必要多說。咱們都很清楚,你們是利用徐老闆的家人來當做要挾,以此讓他來爲你做事。可徐老闆,等有機會,我要是拿下了越家,你的家人就會從他們手中落到我手中,下場可能並不會太好。我可以給你個機會,現在還能做出正確選擇。”
“什麼?”
徐清風面色一變。
燕爭也是眉目一挑,饒有興趣的看著修養。
這廝年紀不大,與自己相仿,但是遇事冷靜,運籌帷幄倒是高明。
知道徐清風跟自己是一夥的,卻還能採取這種方式來反要挾徐清風,一旦徐清風鬆口的話,恐怕這一關自己就過不了,無法舉辦酒會,一切就毫無意義。
他自認爲當時威懾,已經將徐清風拿捏得心服口服,卻並未想到,對方還能有這一手。
此話一出,立刻讓得態度決絕的徐清風猶豫了起來。
“徐清風,你……”
“貴子,你別說話,讓徐老闆自行做出決定。”燕爭打斷。
好話不說第二遍。
如果這徐清風立場如此不堅定,那這種人就沒必要留。
反之,他必定會遵守白天的承諾,他膽敢背叛自己,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那他的家人,全都第一時間格殺!
還想利用來反制自己?
癡心妄想!
“話我不想說第二遍,我覺得問題不錯,所以你們修家提出的質疑,我不予以理會。”徐清風並沒有多說,直言不諱,而且還提醒道:“而且,我身爲家族聯盟分支負責人,這麼公然要挾我,修公子,你真當我徐清風是泥捏的?我要是出了事情,玫瑰夫人自會向州郡稟報,我就不信,你們連州郡的人都不怕!”
說著,他忽然擡頭,望向剛剛從門外走進來的夜玫瑰。
燕爭擡眼望去,當目光對上時,對方還微微點頭。
這是暗示。
當時他倆商定過兩件事情。
第一,便是說服小黑爲自己所用,看來此事已成。
第二,便是其他三個護法今晚齊聚於此,現在都已經被安頓好了,只等酒會結束之後,五人便要一起協商籠絡殺生門天下門生的事宜。
唯一的詬病是,酒會馬上開始了,但是依然不見葛洪天的蹤影。
導致方纔劍拔弩張之際,按理說,城主和龜丞相都應該出手相助,可是現在卻選擇冷眼旁觀,一天沒有與殺生門高層會面,他們一天就不會與燕爭真心實意的合作。
甚至二人的臉色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心裡已經對燕爭提出質疑,望向他時,頗爲厭惡。
對此,燕爭也很無奈。
這葛洪天關鍵時刻還不出現,他也很無奈。
不過他來無影去無蹤,自己也沒辦法,看來回頭得問問夜玫瑰他們纔是。
“徐老闆現在是二狗子的人,而二狗子又是本夫人的表弟,自然徐老闆是我這邊的,如果有誰想傷害他或者是他家人的話,我必定不會放過他,無論是誰……”
說著的時候,夜玫瑰慢步走到了修養面前,輕描淡寫道:“包括你修家!”
“哈哈。”
修養陰狠一笑,惡狠狠的瞪了徐清風一眼之後,便對夜玫瑰恭敬道:“玫瑰夫人言重了,我修家作爲家族聯盟中的一員,無論是徐老闆還是您夫君,那都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哪兒敢對你們動手呢?既然你們都覺得越家安排的沒問題,那我就勉爲其難,隨便吃吃哈。”
說完,修養擺手一揮,本是嚴陣以待的護衛們紛紛散開到一旁。
領著修德昌大笑的往大廳中間走出,路過燕爭身旁時,還低聲說道:“剛剛只是開胃菜,接下來該上主菜了。不著急,這場戲,我陪你慢慢玩兒。”
“是麼?”
燕爭冷笑,對方的言下之意,無非是說下毒的事情。
但是他自認爲運籌帷幄,卻不知道早已被自己洞悉,萬事俱備,只待他動手,便淡淡道:“那就看咱倆誰能玩兒過誰,你也給我記住,當初你修家是如何對待越家的,日後我越家就會如何討要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