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土壩村,陸陸續(xù)續(xù)就出現(xiàn)了一些人嘔吐的癥狀,接連不斷有人死去,整個土壩村變的人人自危,每天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人也死的越來越多,後來這裡來了一對父女,那男子醫(yī)術(shù)高超,女兒也從小耳目薰染,樂善好施,在兩個懂岐黃之術(shù)的父女幫助下,瘟疫得到了控制,而這個時候,來了一個據(jù)稱自己遊歷的天才風水師,在進入這村子時候,他就說了這村子不乾淨,開始人們並不相信他,可是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終究是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慌,人們開始主動求這個風水師,讓他幫忙化解這裡的不乾淨,那少年風水師長得極爲俊美,在他的帶領(lǐng)下,人們在這三個山頂上各自修建了一個廟宇,分別是大月寺,中月寺,小月寺,而更爲奇特的是,這個三座廟宇供奉的不是神,不是佛祖,而是死去的鬼魂。
但是奇蹟發(fā)生了,這三座廟宇不僅給土壩村帶來了安定,而且還讓整個村落迎來了繁榮。
不少達官貴人知道了這個村落的存在,都天理迢迢剛過來祭拜,連續(xù)好幾年,這三座廟宇都是香火鼎盛,土壩村的人們都靠著一些手藝,在廟宇周邊擺攤做起了生意,日子過的安穩(wěn)富足......
金大猛津津有味的聽著,眼前也幻想著當日的繁榮景象,似乎有什麼影子和記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太快,她來不及抓住。
然而夜呤蕭卻不說了,他深邃的黑眸更顯的深諳。
俊美的輪廓讓人不由自主的把他和那個傳言中的天才風水師想在一起。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金大猛好奇,若是按照他說的,那麼土壩村就不至於如此貧窮了。
然而,夜呤蕭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未再說話了。
金大猛覺得無趣,目光已經(jīng)轉(zhuǎn)向那個馮珍珠。
金大猛的眸光也隨著轉(zhuǎn)向馮珍珠,只見雙眸激動的看著眼前那晚快要吃盡的血米飯。
馮珍珠掏出蠟燭,在黑暗的房間裡,點起七支蠟燭,圍成一個圓圈。隨後把那一隻裝滿白米飯的槐木碗,放在蠟燭中間,因爲伴隨著上面的血飯被吃的差不多了,下面的米飯已經(jīng)不是血紅色了,所以她此時要做的就是,加血!她忍痛用刀片割破食指,把血滴在白米飯上。然後捧著碗圍著蠟燭慢慢轉(zhuǎn)圈,一邊轉(zhuǎn),一邊禱告,請鬼把這米飯吃完,只有把碗裡的米飯吃完,她的願望才能真正的實現(xiàn)。
七盞燭光的光芒覆蓋了不小一片範圍,影子在燭光下也就跟著轉(zhuǎn)。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地上的影子忽然多出一個。楊琳一下汗毛直豎,渾身發(fā)抖。她慢慢回頭,身後沒有人,地上卻有兩個影子。一個大小正常,是她自己的,另一個偏小些。
金大猛明白了,這就是那個來吃鬼祭飯的鬼魂。
金大猛大驚,條件反射就要驚呼出聲,卻被夜呤蕭無聲的拉住:“噓,別出聲,這樣會嚇到吃鬼祭飯的鬼,到時候說不定你會被他盯上”
金大猛蹙起秀眉,後背心泛起一股子冷氣,她連忙捂住嘴巴,驚恐的看著四周。
雖然光線十足的房間裡,卻讓人異常覺得陰森,四周透著陰冷氣息,金大猛就這麼看著馮珍珠把剩餘的血米飯一點一點撥到地上,嘴裡唸唸有詞。
“來吃吧,來吃吧......吃完了記得履行我的願望......”
撥完碗裡的米飯,捧著空碗繼續(xù)圍著蠟燭轉(zhuǎn)圈。
這個時候令人恐怖的一刻發(fā)生了,金大猛看著,馮珍珠走過的背影后面,又出來了一個影子,兩個詭異的影子就這麼跟著她,這種感覺實在詭異,馮珍珠自然也注意到了,嚇得不敢去看地上。
不知轉(zhuǎn)了多久,馮珍珠偷偷往地上一看,只有她自己的一個影子了。金大猛看了一眼,燈光圍繞的圓圈中間果然有幾個血字。
因爲隔得太遠,若以金大猛並沒看清楚那幾個字是什麼。
而夜呤蕭卻是看了個透徹。
上面寫著:“小鬼的命和一個破舊的瓷器罐子”
破舊的瓷器罐子,一個鬼若是要這個東西,一般是生前眷戀什麼的,但是這瓷器罐子對於鬼來說,究竟有何用處,他不是很清楚,但是隱約覺得好像對這小鬼不利。
只見馮珍珠趕緊丟了碗,在牆角處的木櫃裡翻箱倒櫃起來。
找的她滿頭大汗,金大猛不解,但是又不敢靠近一些去看那幾個字,只得有些害怕的看著馮珍珠埋頭翻找東西。
終於在木櫃深處找到了一個青花瓷瓶,上面裹滿了灰黃色的泥土,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但是金大猛還是看清了上面燒製雕刻的青花。
馮珍珠心急的把裹在青花瓷周圍的籬笆擦乾淨,嘴裡念念叨叨,無非就是要拿鬼實現(xiàn)自己的願望,然後她端著那青花瓷花瓶,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蠟燭中間。
倏地,一陣陰風吹過......
七根蠟燭全部熄滅,一縷白煙騰空飛起。
金大猛有些吃驚,只覺得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下好幾度。
鑽心的冰冷,就在她一下子不太適應(yīng)黑暗的同時,一隻血淋淋的手,從青花瓷瓶裡伸了出來.......
金大猛一驚,用力的擦了擦眼,然而四周一片漆黑,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
她慌了,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夜呤蕭和丟丟幾人都不見了,黑暗的屋子裡就剩下她一個人。
啪啪啪——
嘎吱嘎吱嘎吱......
倏地從黑暗的兩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頓,每一下都好象踏在金大猛的心尖上。而且那腳步聲有著一種奇怪的節(jié)奏,金大猛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感覺到手心滿是冷汗。
“夜呤蕭,丟丟,你們在哪兒?”
惶恐不安,金大猛顫抖著聲音問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只能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金大猛在黑暗中左看一片漆黑,右看漆黑一片,心臟已經(jīng)被那腳步聲共鳴得顫抖不已,彷彿有人拿著一把小鉤子一下一下地牽動。
這是怎麼回事,她彷彿掉進一個怪圈,四周黑暗一片,好像很多人就圍在她的身邊,但是又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在她身邊。
叮鈴鈴——
叮鈴鈴——
一聲聲清脆的銅鈴聲在四周響起,腳步聲赫然消失。
金大猛眼前的景象發(fā)生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四周茂密的叢林,雜草叢生,恍恍惚惚能看到起起落落的墳堆......
這,這裡是鬼林!
金大猛大吃一驚,頓時又心涼了半拍。
自己怎麼會到這裡來?
而且這裡可是河東西兩村死去的地方,若是再次遭到他們的鬼魂纏身,沒有夜呤蕭,她是跑不掉的。
“陰人上路,陽人迴避”
叮鈴鈴——
就在金大猛驚慌失措之際,伴隨著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接著她聽到了一個銅鈴的聲音。
趕腳大師?
金大猛聽爺爺說過,趕腳大師是專門把屍體送回之際生前的故鄉(xiāng)的,一般都是午夜走山路,不眠不休,在日出之前要送到的。
果然,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手裡拿著銅鈴,身穿長袍,倒著一個斗笠,而身邊卻是跟著幾個身穿白色的屍體。
他們臉上都貼了符籙,披頭散髮,看不清楚表情。
一蹦一蹦,猶如殭屍一般,雙手伸向前方,跟著搖鈴的趕腳大師。
金大猛冷汗冒了出來,下意識的避開,讓那些鬼別看著自己。
她可是記得,爺爺說過,陽人是不能看到這些的,若是看到這些,小的疾病纏身,大的就要人命。
而且她這種體質(zhì)絕對不能讓這些鬼魂看到,一般要趕腳大師送回故鄉(xiāng)的屍體,生前怨念都是特別大的。
若是攤上了,那就是怨氣橫生的厲鬼!
金大猛死命的咬著脣瓣,慢慢的後退,後退。
拿著銅鈴的趕腳師傅也慢慢的往她的地方靠近。
嘩啦——
砰——
金大猛綁到了一旁的青藤,重心不穩(wěn)就栽了下去。
而恰巧.......
跟在趕腳大師身後的那隻披頭散髮的女鬼扭過頭來.......
馮珍珠!
居然是馮珍珠!!
她,怎麼會?
但是金大猛已經(jīng)來不及想她是怎麼死的了,因爲她看到了馮珍珠咧著一張扭曲的臉,長大血嘴,伸出細長的指甲,往她撲了過來.......
一張符籙憑空出現(xiàn)赫然出現(xiàn)在馮珍珠的額頭上。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
馮珍珠那張恐怖的臉消失在黑夜裡。
金大猛被人一拽,投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直到鼻尖的檀木香鑽進鼻孔裡,她提起的心才微微放下。
因爲她知道是夜呤蕭來了。
“你怎麼......”
金大猛剛要問他方纔去哪兒了,丟丟呢,就聽見四周突然又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慢慢的金大猛的心跳也隨著這腳步聲慢慢的重疊。
好似她不能控制自己心跳一般,那腳步聲急促,她的心跳就跟著急促,那腳步聲慢下,她的心跳就慢下,甚至那腳步聲沒有響起的那幾秒,她的心跳也跟著停頓了幾秒。
“別聽,這是控魂術(shù)!你若是跟著它的頻率走了,你就死了!”
夜呤蕭的聲音赫然響起,金大猛猜如夢初醒一般,連忙捂住耳朵,不再去聽那腳步聲。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大腦根本不受控制的,有意思的去聽那腳步聲。
嘎吱嘎吱——
夜呤蕭意識到不妙,因爲金大猛的心跳變得越來越慢,這樣下去,她的心跳會隨著腳步聲停止。
到時候,她就真的死了!
金大猛又著急又害怕,她彷彿能看見自己的心隨著那節(jié)奏一上一下地跳動。這時那腳步聲逐漸加快了節(jié)奏,她的心也跟著激動起來,狂跳不已,無論如何也無法自己控制。那腳步聲一左一右好象拉鋸一樣,扯動著她的心,左邊才落下,右邊又響起。
好似她肚子裡踹著兩個人的心臟一般。
金大猛捂住胸口,感到自己的血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從心臟中噴涌而出,勢不可擋地衝擊著自己的腦門,全身都在隱隱作痛,她屬於慢性子的人,往日裡即便是遇見再驚恐的事情,她心跳也絕對不會跳到如此之快,然而現(xiàn)在卻忍受這樣快的心跳,胸膛好象一個風箱一樣起伏著,手指尖和臉上已經(jīng)感覺到了針刺一般的疼痛,那是血脈即將破裂的感覺,她快撐不住了,腦中似乎有一面大鼓,訇然作響。
整個人似乎是浪尖上的小船,猛然被擡到了高高的頂點,瞬間卻有急速落下,還沒有落到谷底又被新一波浪峰衝了起來,整個心都似乎被顛簸著苦不堪言。她張口想叫,卻只吐出一口血來。
該死,夜呤蕭蹙眉,掏出一張符籙。
一抹星光閃爍而過,金大猛虛弱的看過去,那是夜呤蕭手裡拿著一張被他鮮血漸染的符籙。
剎那間金大猛感到了一種溫暖緩和了身體上的疼痛,見金大猛臉上有一絲好轉(zhuǎn),夜呤蕭微微鬆了口氣,手裡的那張紙隨著四周的腳步聲顫抖著,夜呤蕭不由暗驚,這股力量竟然如此厲害,簡直和他的力量不相上下。
究竟是誰,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控制住他?
夜呤蕭黑眸微微閃爍,點燃了符紙,那光亮卻泄不出去,只照出了金大猛驚恐蒼白的臉,此時,金大猛的嘴角已經(jīng)有血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