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呤蕭看了看周圍,蹙起眉頭:“雖然爲夫不喜那個沐雲書,不過似乎他遇見了困難了”
說著,他二指尖騰昇起一個幽藍色的冥火球,金大猛定睛一看,發現壁角之處有根細碎的布條。
這個布條……
金大猛倒抽一口冷氣,這是沐雲書身上的長袍。
因爲是用華貴的絲綢棉製作的,所以金大猛一眼便認得。
“這是……雲書是出事了嗎?”金大猛面露擔憂,沐雲書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麼辦。
雖是知道金大猛是出於什麼的心態關心沐雲書,不過夜呤蕭還是有些吃味。
霸道的攬過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脣,然後深沉充滿*的聲音響起:“不許你想著他“
霸道又帶了一絲孩子氣的,金大猛哭笑不得。
她主動的加深這個吻,臉上淡淡的紅雲,暈染開來,在長明燈微弱的燈光的襯托下,略顯嬌羞。
這個吻似乎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所以夜呤蕭也暫時收回了他吃醋的小心思。
牽著金大猛,沿著布條的一側,順著找過去,越是往前走,那股詭異陰森的氣息,越是讓人心驚肉跳。
金大猛心裡焦急又忐忑,雙眸不停的注視著四周,這裡的空間很大,四處都是巖壁,空曠的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又走了三四個岔道口後,金大猛的心更是提起了,夜呤蕭也不由的瞇起了黑眸,蹙起了劍眉。
從沐雲書留下的記號來看,前兩次不是布條就是他腰間的玉佩,或者別的東西,但是這一次,確實一個觸目驚心的手掌??!
金大猛想要開口問,但是又說不出話來,她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腦海中一直想著沐雲書一定是遇到什麼危險了,以至於到後來連記號都沒留下,只用手沾了血摸在他選擇的路口。
血,那麼多血,沐雲書一定傷得不輕,希望他別有事纔好。
兩人不知拐過第幾個路口了,突然,夜呤蕭猛的抓住金大猛的手往懷裡拉,金大猛驚慌失措,跌進夜呤蕭微涼的懷裡,還沒來得及詢問,她便驚恐得看到左面的石壁上赫然出現一隻蒼白的手臂。
那手臂就好像一根枯枝,不斷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發出這中異常詭異恐怖的聲音,然後以一種古怪的角度掙扎著向他們伸來。
“這…….“
“別說話“
金大猛倒吸一口涼氣,呆呆的點點頭,把頭埋進夜呤蕭的懷裡,整個人嚇得渾身僵硬無比。
夜呤蕭看著那白骨的手臂,冷冷一笑,深邃的黑眸微微瞇起,掏出龍鱗劍,慢慢的靠近那白骨手臂。
那手臂似乎也感受到了夜呤蕭的逼近,五指瘦如白骨的手指噴張著,發出嗞嗞的聲音,好似在咆哮一般。
“知道怕就對了!“
夜呤蕭緊握龍鱗劍,一個閃身,對著那手臂破天一劍。
那手臂像長了眼睛一樣猛然收回,然後又從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急抓了過來,那陣勢就像是一隻被惹怒的瘋狗,叫嚷著過來想要把夜呤蕭撕碎。
夜呤蕭不慌不忙的側身避過,一伸手,竟牢牢的將那手臂抓住!然後,他猛地向外一拉,手裡的符籙貼在了那白骨的手臂處,瞬間燃了起來。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手臂下連著一個像土豆一樣的東西被夜呤蕭從山壁中拉了出來!
那土豆似的東西一出山壁就出一陣又一陣的嬰兒啼哭之聲。那聲音尖銳而悽慘,在這詭異的環境下更是裂人耳膜,震人心膽。
金大猛害怕的緊緊的捂住耳朵,努力的壓制住自己心裡的驚顫。
她只覺得五臟六腑就要震裂開來,這聲音有股壓抑的力量。
夜呤蕭冷笑著把那手臂摔在一邊,瞬間幽藍色的火焰包圍上去。
在微弱的藍光下,那些看似“土豆’的東西赫然是有著嬰孩臉蛋的肉團…..
而且那些肉團居然長了須腳,猶如手腳一般,企圖逃竄。
可是夜呤蕭怎會給他們機會,幾道符籙下去,封死了四面八方的去路,還形成了一個離火八卦陣。
那些肉糰子驚嚇的不行,紛紛聚在一起,嬰孩臉裂著嘴大聲的哭著,但一雙灰白色的眼睛卻在金大猛提著的燈光下反射著邪獰的神色,絲毫沒有哭泣的意思。
被冥火包圍的手臂也在不停的掙扎著,力氣很大,想要從裡面出來,但是夜呤蕭是何人?
符籙引發的鎮魂符豈是那麼好掙脫的。
那手臂掙脫不了,那些小臉哭得更加的淒厲,金大猛感到自己就要承受不住了!
夜呤蕭挑眉看著小臉上那狡邪的眼神,嘴角劃過一絲冷漠的笑意,薄脣中似有似無的冷氣環繞,俊美如斯的臉孔此時看上卻格外的冰冷:“不知道烤肉糰子味道如何,娘子要不要嚐嚐?”
低沉充滿魅惑的聲音,此時聽上去卻讓人毛骨悚然,帶著刺骨的味道。
金大猛赫然的搖搖頭,她自己都怕的咬死,他居然還說出這麼噁心的話來,這些肉糰子一個個兇神惡煞,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虧他說拷來吃。
那些肉糰子先是一臉驚愕,停止了哭聲,但是卻以一種極爲猙獰的模樣瞪著夜呤蕭,聲音尖銳刺耳:“晚了晚了,他們很快就來了,我的哭聲已經把他們引過來了,你們都該死,都該死,嘻嘻嘻嘻”
金大猛赫然於這些肉糰子居然如此兇悍,但是又被這麼尖銳刺耳的聲音震懾的渾身無力,她緊緊的靠著夜呤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些肉糰子。
“是嗎?你可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威脅了”夜呤蕭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但是其中卻夾著一股刺骨的寒冷。
隨著他凌空一抓,手裡的龍鱗劍對著那肉糰子一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現象發生,但是那肉糰子卻開始很痛苦的吱吱叫了起來。
不一會,那小臉竟從那肉團上消失了,被冥火包裹的手臂也停止了掙扎。
然後兩個東西便以極快的度開始萎縮變小,直至變成一枚種子一樣的東西。
“這,這是什麼?”金大猛疑惑道。
“這個是被靈魂附著的某種東西?!币惯适捄陧⑽⒉[起,看來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
“靈魂附著的?什麼東西?”金大猛還未說完,金大猛就被夜呤蕭一拽,隨後手裡的長明燈熄滅,她們兩人緊緊的靠在一邊的壁石邊。
漆黑如墨的黑暗中,忽然一陣陰風四起,伴隨著呼呼的風聲,便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空氣中瀰漫一股惡臭味。
而且金大猛知道,那惡臭味的東西慢慢的靠近她們。
身體不由得開始顫抖,這中黑暗中見不到的東西纔是異常的恐怖,而且這股惡臭味似乎要掀起胸口的五臟六腑,讓她噁心不已。
“你這體質,以後還怎麼生養,乖,閉眼”夜呤蕭嘆口氣,嘴裡都是滿滿的*溺。
“我……”金大猛大囧,但是那東西就在眼前,惡臭味撲鼻,根本無法安心閉眼啊,幾乎可以肯定只要他擡起手,不用伸直便能摸到它!
那東西就和他們近在咫尺。
薄涼的指腹劃過她的臉頰,然後把她的單薄的身子扣進懷裡。
咻——
眼前突然亮起一束光線,這讓懷裡的金大猛一時難以適應。
而站在他們面前的那個東西顯然更加的吃驚,因爲它明顯的表現出一絲疑惑,然後便慌亂的向後蹭了一步。與此同時,夜呤蕭便擁著金大猛躍入左面的岔路。
光線的照耀下,金大猛驚恐的看著距離自己不願的那個怪物,它的頭好像一團翻滾著的肉泥,渾身惡臭,翻滾的肉泥深處,鑲著兩隻像陶瓷一樣的白的眼珠子,渾身有好多手和腳,都是鮮血淋淋的,而且那爪子十分銳利。
那東西看到他們兩個人,竟然喈喈的笑了起來,笑得金大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東西則連伸了幾個懶腰,好像並不打算攻擊他們。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東西便以極快的度嘶叫著衝了過來!
躲在夜呤蕭懷裡的金大猛只覺得腥風撲面,還沒反映過來,那東西已經被夜呤蕭一腳踹了開去。
這一腳下去,那東西倒在地上連滾幾個跟頭,吃了一次虧,對夜呤蕭周身的氣質所震懾住,再沒有攻擊的動作,只是貼著牆壁盯著兩個人,喉嚨裡出噝噝的聲響,似乎在等待時機。
但是夜呤蕭顯然已經失去了陪它玩耍的耐心,他冷哼一聲,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那氣勢,猶如君臨天下一般。
那東西顯然也被夜呤蕭的氣度震住了,竟一步步的往後退去,直到撞到石壁上。
那東西見沒了退路,大叫一聲猶如瘋了一樣的撲上來。夜呤蕭輕蔑的一笑,砰的一聲巨響。
那東西再次被夜呤蕭踢倒在地,還沒等再爬起來,便被夜呤蕭一腳踩在頭上。
貼了一張催化符,嗞嗞一聲,隨著一股惡臭,那東西慘叫一聲消失不見了。
拽過金大猛,伸出手以食指在兩人四周凌空畫了個圈道:“跟著爲夫走,這東西可不止一隻“
金大猛臉色慘白了幾分,緊緊的靠著夜呤蕭,雙眸不聽使喚的注視著四周黑暗的深處,深怕從黑暗中蹦出恐怖的東西。
轟隆——
一聲劇烈的脆響,金大猛凝眸看過去。
山壁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副棺材。
而且那棺材看上去樣子很新,而且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這是……”
“李大嬸的棺材”夜呤蕭卻淡淡的開口,徑直走到那棺材邊,伸手一抹,劍眉微微一挑,果然在棺材的一角發現了墨斗線。
殭屍的棺材金棺最好,沒有金棺也應該是個金線棺,沒有金線棺,那麼也要在普通棺材外面套上黑狗血的墨斗線。
果然,成了殭屍了……
“李大嬸……”金大猛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這裡距離李大嬸的墳堆不知深多少,居然在這裡見到她的棺材……
莫非她真的已經屍變,成了殭屍了?
“不行,必須開館拖出來燒了,或者是剔骨焚化”夜呤蕭看了一眼那棺木,劍眉越蹙越緊。
“燒……燒了?”金大猛還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殭屍,心裡害怕的緊。
心裡琢磨著,夜呤蕭的道行深,還是殭屍的,按理說,殭屍一般都比鬼要厲害吧,但是這李大嬸剛死不久,即便是屍變成了殭屍,也比不上夜呤蕭這個活了好幾百年的鬼,風水師……鬼,厲害吧。
夜呤蕭掏出羅盤,然後牽起了紅線,圍繞那棺材一圈,然後用紅線密密麻麻的纏繞在棺材四周。
“得找到沐雲書,這殭屍屍氣重,要用純陽血!”夜呤蕭做好了這一切,眉頭又是一緊。
“純陽血?可是雲書和我們走散了,現在都不見蹤影”
純陽血,只有找到沐雲書,只是,聽說純陽血對鬼魂有反噬的作用,他雖爲風水師,但是畢竟是鬼,那血,他能碰嗎?
“不破這裡,我們都別想出去”
“那,那麼厲害”金大猛心一驚,這個李大嬸變的殭屍那麼厲害?
“鎮壓的那個邪物,已經附在這屍體內,引起了屍變,現在裡面的可不是普通的殭屍”夜呤蕭淡淡的說著,然後開始在紅線四周貼上符籙。
“走吧”
清冷的聲音迴盪在洞窟中,在漆黑的夜裡顯得異??植馈?
“去,去哪兒?”金大猛回過神來,夜呤蕭已經走出三步之遙。
“找沐雲書”
沿著漆黑彎曲的巖壁小路一直走,好似進入了迷宮一樣,根本繞不出去。
周圍陰森森的,沒有風,沒有一絲光亮,金大猛只能跟著夜呤蕭,然後往前面未知的黑暗裡慢慢的走去。
呼——
輕微的呼吸氣喘聲至山壁的深處傳過來,金大猛只覺得後背心一涼,然後汗毛就豎起來。
她下意識的捏緊夜呤蕭的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沒死發出什麼鬼聲音嚇人”夜呤蕭突然對著深黑的壁角,冷道。
“大,大神……”
繼而一個狗腿的聲音響起。
然後金大猛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慢慢往這邊過來,夜呤蕭點燃一盞長明燈,在微弱的燈光下,金大猛看到腎虛道長扶著一臉蒼白的沐雲書從黑暗中走出來。
“雲書!”
金大猛擔憂的大喊。
“瑾兒,你沒事就好,我只是受了皮外傷”沐雲書看到金大猛平安無事,心裡的石頭落下了,他整個人以放鬆,腳步有些釀蹌。
“她不叫瑾兒,既然沒死,走吧”夜呤蕭對於沐雲書,絲毫沒有好感,但是還是給他一瓶金創藥。
金大猛雖然擔憂沐雲書傷勢,卻又怕惹得夜呤蕭不開心,所以只能心裡焦急,卻無可奈何。
衆人返回李大嬸棺材的地方,腎虛道長看那陣勢,整個人就傻了。
“這,這是殭屍啊,要,要開棺?”腎虛道長結結巴巴看著夜呤蕭。
夜呤蕭看了他一眼,冷道:“開棺”
“開,開不得啊…若是睡殭屍還好,這要是活的,蹦出來咬人的……”腎虛道長已經嚇尿了,他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夜呤蕭纔不管他,他把龍鱗劍遞給坐在一邊喘著粗氣的沐雲書。
“取心尖血,或舌尖血兩滴”
沐雲書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雲書受了重傷,他……”金大猛有些爲難的開口,心裡擔憂沐雲書的傷勢。
見金大猛如此關心自己,沐雲書蒼白的俊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無妨,受傷了纔好,這血液不能白白浪費了”說著接過夜呤蕭的龍鱗劍,對著胸口一刺。
噗咻——
頓時血花四濺,原本已經凝固的血液又流出了新鮮的血液。
“雲書!”金大猛撲過去想要給他包紮傷口,眼前升起了一團霧氣。
沐雲書淺淺一笑,溫潤的眉眼更顯蒼白:“瑾兒,沒事,只要能救你出去,沒事的”
夜呤蕭冷著一張臉,把器皿丟給一邊的腎虛道長。
雖然自己身爲風水師,但是卻也是死了幾百年的魂靈,還是不要親自碰觸比較好。
“你的包袱裡可有黑狗血?”
夜呤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對腎虛道長的。
腎虛道長一驚,冷汗冒起。
他包袱裡確實有一小瓶黑狗血,而且還是極純的那種,就因爲有它,他纔有膽子帶著他們上山找那陶罐子,可是這夜呤蕭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