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梅兒想要你明白,在你和催智之間,梅兒肯定是選擇小姐的。經過了這麼多事,梅兒也明白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對你好時,什麼事都可以做,對你壞時,連自己的親骨肉都可以殺。
所以,我和催智的事以後再說。催智跟了王爺這麼久,難保不會跟王爺一樣。若是他不要我,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我也不稀罕他那樣的男人。”對於赫連卿,梅兒是怨恨他的,連同催智她也不待見了。
“梅兒……”顏如羽哽咽著抱住了梅兒,人生能得梅兒這樣的朋友她真的無憾,只是委屈了她成了丫鬟。“你是給我弄吃的,我肚子餓了。”
???“好。”梅兒見顏如羽的精神狀態不錯,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又不放心的叮囑道:“小姐,你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跟我說。”直到顏如羽很肯定的點頭,她才放心的去廚房。
這些日子她哪兒都沒去,一直在院子裡養身子,赫連卿也沒來過。
夜晚,站在珺心閣的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星星,莞爾一笑,都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掛在天上。雖然她很早就知道這是個謊言,但是此時此刻,她卻選擇了相信這個謊言,因爲她剛剛失去的那個孩子也許就是這所有明亮星星中的一顆。
錦兒趁著大家都睡下了,在廚房裡忙活了半天煮了粥帶了出來。她只是想去珺心閣跟王妃和梅兒贖罪的,雖然她知道她們肯定不會接受她的贖罪,但是不這樣做的話,她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這段日子聽聞王妃的孩子沒了,這更讓她寢食難安,良心得不到安寧。
錦兒四下看了看,看見沒人就加快了速度到了珺心閣的門邊的樹叢裡,梅兒正端著剛剛做好的飯準備去屋裡,就發現了不遠處有個身影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喂,什麼人在那裡,出來。”梅兒也不管不顧的大聲喊著。
錦兒見自己暴露了,只好從樹叢裡鑽了出來,手上拿著食盒,看著梅兒,讓她小聲一點:“是我,錦兒。”
梅兒一見來人是錦兒,根本不理會的轉身就進了屋裡,順帶將門“啪”的關了起來。像錦兒這種人惹不起,她難道還躲不起嗎。
“你剛剛和誰說話呢?”屋裡的顏如羽聽到梅兒剛剛的喊聲,有些好奇的問著。
“錦兒。”梅兒沒好氣的說著,拿起一直碗裝了些湯遞給顏如羽。
“錦兒來幹什麼?”顏如羽朝著窗外張望了下,確實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外面。
“不知道,別理她。我們吃飯。”梅兒心裡還記著錦兒是怎麼背叛了小姐。現在拿著粥過來,可憐兮兮的模樣難道就能將之前的事抹得一乾二淨嗎?
顏如羽思索了片刻,告訴梅兒。“讓她進來吧。
”
“可是她昨天……”梅兒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顏如羽給打斷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梅兒不情願的起身去開門,看見錦兒正瑟瑟發抖的站在門邊,心裡罵著,真是活該,怎麼沒把你給凍死。嘴裡惡狠狠道:“我們家小姐說外面冷,讓你進去。”
錦兒聽見梅兒這麼說,原本就歉疚的心情更加是不能自拔。一進了屋子,就跪倒在了顏如羽的面前:“王妃,錦兒知道錯了,錦兒特地來贖罪的,錦兒之前說的那些話都不是錦兒願意說的,是戴夫人逼著錦兒說的。”
顏如羽對於這樣的場面或多或少有些排斥的,但是還是彎下身子將錦兒拉了起來:“錦兒,我問你,之前那些話你確定是你家夫人讓你說的嗎?”
錦兒重重的點點頭:“戴夫人知道了我和梅兒關係要好,便抓住了我的弱點,也就是我的爹孃要挾了我。”
“之前是聽你常說起你爹孃。他們二老現在怎麼樣了?”顏如羽關心的問起了錦兒的事情。
錦兒只覺進入王府後,從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他們現在挺好的,只是我十歲的時候就被賣到了王府。其實對我爹孃根本就沒印象。戴夫人知道這件事後,輾轉反側幫我找到了爹孃,並且告訴了我。”
“你爹孃那麼狠心的把你賣了,你還要待他們那麼好嗎?”梅兒站在一邊忍不住的問了起來。
“我爹孃當年一定是因爲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纔會把我賣給王府的。況且如果把我賣了能過上好日子的話,我也不會計較的。”錦兒說著便想起了自己的爹孃:“爹孃畢竟是生我的人,我不能這麼狠心拋下他們。現在他們身體也不好,我卻沒能在他們身邊盡孝道。”
顏如羽聽到錦兒的話,拉著錦兒的手道:“錦兒,這件事我並不怪你。但是從這件事我也知道了你是個好女兒,況且你現在也拿著親手熬的粥來道歉了。”
顏如羽從錦兒的手裡接過了粥,然後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錦兒,現在我喝了你的粥,也就表示我原諒你了。你也不必在自責,畢竟這世上的事並不是你能控制的。”
顏如羽的安慰卻讓錦兒更加難過,眼淚也止不住的流著:“王妃,你越是這樣,錦兒越是覺得對不住你。”
顏如羽細心的用手絹將錦兒的眼淚擦乾:“傻丫頭,快回去吧。被你家夫人知道你來我這裡,肯定會捱罵的。”
錦兒聞言,便也不再說什麼喪氣話了。只在臨出門的時候衝著顏如羽道:“王妃,以後若是需要錦兒幫忙,錦兒一定竭盡全力。”
自錦兒走後,梅兒就一直保持著沉默,顏如羽也只好開口問著:“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錦兒很可憐?”
“
可憐什麼?”梅兒嘴上強硬著:“如果不是她,您和王爺不會變成這樣的。”
“就算不是錦兒,還會是別人。”顏如羽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但是她也不會因爲錦兒受人威脅她就會這麼輕易的原諒她。她要的就是錦兒的愧疚,越愧疚越好。
說她心狠也好,說她假意也罷,她現在顧不得其他人,她只想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
“好了,好了,我都不在意了,你還在意什麼。”顏如羽強打著精神。
“知道了,你快去歇息吧,我收拾好東西就睡了。”梅兒說著開始收拾起桌上的飯菜。顏如羽也點著頭進入了臥室。
“王妃那邊怎麼樣了?”赫連卿雖然生著氣,但是心裡卻還擔心著顏如羽的身體情況。他讓大夫配了最好的藥,就是不想讓顏如羽傷了身子。
“回王爺,王妃自王爺走後便沒有出過門,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裡。”
“王妃精神上有什麼異常沒有?”
“沒有,跟以前一樣,跟丫鬟們說說笑笑的。但是有的時候會盯著一個地方長時間發呆,神情跟以前判若兩人。昨日那個丫鬟錦兒去了王妃的裡屋,沒多久就出來了。”
清風將探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赫連卿,王妃跟以前確實不一樣了,好像現在的一切歡樂場面都是裝出來的。這些猜測他沒敢告訴赫連卿,因爲只是猜測而已。
“錦兒?”赫連卿唸叨著這個名字,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告發顏如羽的丫鬟。她怎麼會去珺心閣的?到底這之間有什麼關係?
“催智,府內知道王妃腹中胎兒事的傭人都封口了嗎?”
“回王爺,全都封口了。”
“韓易之呢?”
“王爺,屬下查韓易之的事已經有些眉目了,相信這兩天就可以跟王爺彙報結果。”
“嗯。”
赫連卿淡淡的應著,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雙手放在背後交握著,望著窗外的天空,思緒飄到了很遠。雖然他擔心她,可是卻也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氣。
雖然那個孩子已經除掉了,但是赫連卿卻是怎麼樣也高興不起來。心裡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像是丟掉了什麼似得。赫連卿不知道自己到底丟了什麼,就是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王爺,你還是早些歇息吧,”催智在一邊催促著赫連卿:“你這些日子一直都沒好好休息。”
赫連卿一遍遍回想著顏如羽喝藥前說的那些話,心裡就覺得一陣絞痛。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想要打翻那碗藥,可是一想到顏如羽不願意鬆口的模樣,他就制止住了自己這樣的行爲。
現在心裡的疙瘩已經解開了,可是赫連卿卻覺得似乎有更大的疙瘩擋在了他和顏如羽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