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祭天儀式,大臣們都已到齊。祭天儀式是每年舉行的一項重要儀式,不外乎是爲了祈求風調(diào)雨順,今年的糧食收成能比往年更高,國家昌盛,國泰民安。
皇帝乘輿至丘禾視壇位,上丘禾陳設(shè)的由皇穹宇請出的上帝、配帝、大明、夜明、星辰、雲(yún)、雨、風、雷之神版及神牌;各神位前按等級擺放好犢、羊、豕、玉、帛及登、簠、簋、籩、豆、爵、尊、篚等供品及祭器。
皇上獨自一人朝祭臺走去,眼神虔誠,腳下步子堅實。可是就在快要到達皇穹宇的時候,突然從公公的隊伍裡衝出來一個人,手持刀劍,劈頭蓋臉的就朝皇帝砍。皇上見狀,早已嚇得慌了神,腳步不穩(wěn),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有刺客!護駕一一”站在旁邊離皇帝最近的李公公,驚慌失措的大喊。身子撲在皇帝的面前,忠心護主。
祭臺下的大臣們都驚慌失措,文臣不會武,又怕傷到自己,所以都躲到了侍衛(wèi)的身後。而那些侍衛(wèi)聽到動靜,立刻將刺客圍攏了起來。
赫連卿眼疾手快,快侍衛(wèi)們一步,將自己的身體置於皇帝和刺客之間。還沒等赫連卿動手,刺客竟然抹脖子自刎了,鮮紅的血液濺了一地。
皇帝終於鬆了口氣,卻是腳底發(fā)軟,只能被李公公攙扶著。
“把所有的公公都抓起來,一一盤問,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刺客。”赫連卿及時的命令,霎時,所有侍衛(wèi)全部出動,在場內(nèi)的所有公公全被抓了起來。
顏元德知道自己這次是闖了大禍了,好好的一個祭天儀式,因爲自己的疏忽大意,現(xiàn)在變成了這樣。即使皇帝沒受傷,恐怕他的大壽已經(jīng)到了盡頭。
“發(fā)生這等事,老臣萬死也難以辭咎,請皇上處死老臣吧。”顏元德老淚縱橫,雙膝跪地,前額磕在地上,卑微的匍匐著老邁的身體。
“顏丞相,這次您可真是疏忽啊,這等重要的儀式,您居然讓刺客給混進來了,還濺了一地的血,這可怎麼是好啊!”一直在旁沒有出聲的國師知玄甚爲惋惜的說道,無一不在告知皇帝顏元德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錯。
“擺架回宮,把顏元德押起來。”皇帝面色極爲難看,一聲令下,兩個侍衛(wèi)立刻將顏元德從地上拉了起來,動作粗魯,官帽掉在了地上。
皇帝乘輿走在前頭,後頭跟著的一衆(zhòng)大臣議論紛紛,紛紛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關(guān)心更多的是顏元德的命運。跟顏元德對立的人自然是等著看他的悽慘下場,而跟他同陣營的人自然是憂心忡忡。
回到皇宮後,赫連卿立刻傳喚御醫(yī)來看診皇帝的身體情況。御醫(yī)們圍在皇帝身邊,最後看診完纔回稟赫連卿。
“王爺,皇上身體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微臣開些安撫心神的方子,皇上服下後便沒事。”
“皇貴妃駕到!”
小公公纔剛剛稟告完,皇貴妃便火急火燎的進了內(nèi)殿,兩邊站著的大臣自
動的讓道。“皇上,您沒事吧?可擔心死臣妾了。”
“朕沒事,安親王留下,其他人等退下。”
“是。”
“皇上,顏丞相該怎麼處理?”知玄及時的提醒著皇帝,現(xiàn)在他還被兩個侍衛(wèi)押著站在殿外,隨時等候皇帝的處罰。
“先送回顏府,聽候朕的處置。”
“遵旨。”
內(nèi)殿的人全退了下去,包括皇貴妃在內(nèi),只留下赫連卿。
“這次的刺殺事件朕覺得很奇怪,所以朕決定將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兒臣遵旨。”
赫連卿只覺得自己肩膀的擔子很重,壓力也大。那名刺客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可以說話的,所以可以從他的身上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顏如羽躺在榻上,可是心裡卻還是放心不下,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好的預(yù)告。自己也說不清是爲什麼,但就是覺得心裡很慌,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王爺剛剛回來了,但是表情很凝重。”梅兒剛從外面回來,馬上向顏如羽說著自己剛剛打探倒得消息。
“爲什麼凝重?他有沒有說是不是祭天儀式上出了什麼事?”顏如羽有些著急的問著梅兒。
“沒,王爺哪會對下人說這些事啊。”梅兒只是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事,至於王爺因爲什麼事而表情凝重她是真的不清楚。
“哦。”顏如羽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因爲她很害怕父親負責護衛(wèi)的祭天儀式出了什麼亂子。這樣的話,父親一定會受到牽連的。
赫連卿這一晚上根本沒時間去想顏如羽的事,只是獨自坐在書房裡,仔細想著今天的行刺事件。
不用想這完全是預(yù)謀,既然想刺殺皇帝,爲什麼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在這守衛(wèi)深嚴的皇宮他來只是送死而已。他甚至連皇帝的邊都沒捱到,就自刎了。
這到底是某人的栽贓嫁禍還是真的刺殺事件?一系列的疑問不斷的在腦子裡盤旋,讓赫連卿陷入了謎團。現(xiàn)在屍首的身份還沒有查出來,赫連卿任何的猜想都是不成立的。
顏如羽因心裡太過不安,但自己已經(jīng)被赫連卿明令說過不準她踏出王府一步,她不想去求他,所以她讓梅兒回顏府一趟,打聽一下情況,是否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等待的這段時間顏如羽都是忐忑不安的,精神有些恍惚,連菊花跟她說話都是沒反應(yīng)的。
“王妃,別緊張,沒事的,您肯定是想多了。”
“但願如此。”
大約一個時辰後,梅兒回來了。顏如羽老遠就看見她了,急忙迎了上去,焦急的問道:“梅兒,爹爹沒事吧?”希冀的眼神,憂心的神色無不顯示著顏如羽的著急。
梅兒笑著搖頭說沒事,家裡老爺夫人都好好的,顏如羽一顆心才落了地。暗罵自己亂想,一個噩夢而已,怎麼能當真呢?
只是顏丞相和夫人怎麼會告知梅兒真相?他們不想讓顏如
羽擔心,只是不知皇帝最後會怎麼處罰他。
祭天儀式行刺過去的第二天,終於查出了些許的眉目,原來是在那名黑衣刺客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塊玉佩。
赫連卿把玩著那枚剛剛收到的玉佩,心裡開始陷入了糾結(jié)不安。這枚玉佩的正面是雕花圖案,可是這背面卻刻了個“顏”字。赫連卿用手摩挲著那個“顏”字,許久之後才道:“把顏丞相請到刑部來。”
“是。”
顏元德被侍衛(wèi)帶到刑部時,赫連卿坐在主位上,刑部的官員分坐在兩側(cè)。這分明是三堂會審啊!
顏元德一眼就瞧見了赫連卿手裡的玉佩,瞬間白了臉色,瞪大了雙眼,看了看玉佩又看看赫連卿:“王爺,這玉佩……老臣沒……”
“這玉佩是你的嗎?”赫連卿的手上拿著那枚玉佩,看著顏元德的眼神裡似是有些不可思議。
“是老臣的。”顏元德不得不承認,這枚玉佩確實是他的,只是前不久丟了:“可是這枚玉佩前不久丟了,老臣以爲是被夫人弄丟了,找了幾日沒找著,竟不知這枚玉佩竟然在王爺?shù)氖稚稀!?
“是嗎?”赫連卿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看來是丟在了刺客身上了。”
“王爺,老臣真的沒有啊,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給老臣的。”顏元德很激動,他覺得自己很是冤枉,自己當朝爲官這麼些年,從來都是盡心盡力的,從來沒想過什麼出格的事。這些日子卻是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了這種事,他越想越不對勁,好像每一件事都是衝著他來的。
“先把顏丞相收監(jiān)。”赫連卿公事公辦的說著,雖然看顏元德那叫屈的樣子,似乎確有隱情。就算他想偏袒,但是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只能先將顏元德收監(jiān)再議之後的事了。
顏元德被人押下去的時候,沒有做聲。他現(xiàn)在才明白有人在害他,其實,上次雪災(zāi)發(fā)生時,他去救災(zāi)他就應(yīng)該懷疑了,只是他沒放在心上。
赫連卿當然是不願意這事是顏元德做的,但是現(xiàn)在的證據(jù)指向的只有顏元德一人。所以他也不得不這麼做了,只是希望日後能查到真正的主謀,還顏元德一個清白。
戴雅芙跟知玄秘密見了面,她從國師的口中得知了顏元德已經(jīng)被收監(jiān),心裡憋了很久的那口氣似乎終於吐了出來,現(xiàn)在只要讓顏元德死了,顏府敗了,她看顏如羽還能囂張多久。
顏如羽在珺心閣養(yǎng)了幾日,身體也恢復(fù)了大半。這日正在撥弄著剛剛纔發(fā)芽的草藥,身後卻想起了戴雅夫的聲音:“王妃真是好雅興啊,在這裡種起了草藥,大約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被收監(jiān)的事吧。”
顏如羽手上的鏟子在聽到戴雅夫的話後,“啪”的掉在了地上。顏如羽也沒有彎腰去撿,而是轉(zhuǎn)身走到了戴雅夫的身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顏如羽這幾日一直在珺心閣養(yǎng)身體,所以對於外界的消息一直都是閉鎖的。只要知道爹爹沒事,她就心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