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誰也沒說話,赫連卿說了那麼一句勝似解釋的話後,再也不多說一言。顏如羽還能說什麼呢,只是覺得自己可笑。原以爲這是幸福,原以爲他開始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了,到頭來還是自己一廂情願。
天色漸黑,四人終於回到了陳府,而此時陳府的人早就換上了赫連卿的人,至於那些人如何處置了,顏如羽沒興趣知道。
她剛回到自己的內屋,幾位大臣便來探望。她說身子不適,讓梅兒打發了他們。晚膳催智來請,她回絕了。催智才走,她就說要安歇,梅兒熄了燭火,輕輕的帶上了門。
赫連卿晚上也沒來房裡安寢,顏如羽也閉門不出,接連六天都是如此,兩個人好似失去了交集。
“小姐,今天天氣很好哦,咱們出去走走吧。”
顏如羽感受到了,陽光透過窗柩灑在她的書本上,叫人心裡暖洋洋的。“是啊,天氣真好。”大好的天氣不由的讓心情也好了起來。
“不知道咱們還要在葉城呆多久,王爺他們每天都早出晚歸的,雖然那麼些災民暫且都得到了安置,但是這裡都好久沒下雨了。就算下雨了,新種的糧食都被泥水衝跑了,聽幾位大人說這裡的土壤根本種不出糧食,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梅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顏如羽突然把書合上,站起身來,說道:“梅兒,咱們出去走走吧,莫要浪費了這上好的天氣。”
“小姐,太好了,那咱們走吧。”
“等等,先換身衣服。”
兩人換了身輕便的男裝出門,梅兒以爲顏如羽終於想通了想去逛市集,哪知她偏帶著她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離市集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到了郊區,這裡到處是皸裂的土地和荒漠般的沙石。
“小姐,咱們到這來幹什麼?”
顏如羽沒回答,邊走邊看,離農田不遠處便是一座小型山峰,山峰上的植被稀少,葉子早就沒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她發現從山峰到農田這一段的距離有條溝壑,不深不淺,但是一定是雨水沖刷下所形成的。
她環顧四周,發現有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坐在樹下,剝樹皮。他眼神枯竭,全身上下爬滿了深深的皺紋,可眼中卻有著求生的渴望。
“老爺爺,你剝樹皮幹什麼?你可知樹皮被剝,它就活不了了。”
“我要是不剝它,我們一大家子就活不了了。”老人看了顏如羽一眼,無奈道。
“最近朝廷不是派了大臣來給你們分發了糧食嗎?爲何還要吃樹皮呢?”
“哎,我們一大家子老弱病殘的,哪能搶得過那些強壯男子。”說著,繼續剝樹皮。顏如羽趕緊拿出了身上僅有的幾兩碎銀,全都給了老人。
老人激動的要給顏如羽下跪,顏如羽及時攔住了。只是問他,平時這些農田都栽種些什麼植物。
“從我們祖上起,一直種植的是稻穀,但是從來沒豐收過,只能算是勉強餬口。”
“嗯,老爺爺您些回去吧。”
老人走後,顏如羽也帶著梅兒急急的趕回去了。快到陳府時,夜色已經黑了。陳府門口有些人,他們都舉著火把在議論著什麼。
其中有人見到顏如羽回來了,便高興的說:“王妃回來了。”
首當其衝開口說話的就是黃大人,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不得不敬佩起這個小小的女娃來。“王妃,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這不正準備去找你呢。你這是去了哪裡啊?王爺可擔心你了。”
顏如羽嫣然一笑,看了一眼赫連卿,淡淡道:“沒去哪兒,就隨便逛逛,讓王爺和各位大人擔心了,我深感抱歉。”
“哪裡,哪裡,回來就好。”
一直都是黃大人一個人說話,打圓場,赫連卿卻未說過一句話,也未問她到底是去了哪裡。顏如羽看得出來,出去尋她,只不過是黃大人的主意,而她的夫君似乎根本不在意。
“王爺,各
位大人,我累了,先行告辭了。”
於是,在衆人的視線中顏如羽走了,撇下一衆人。
“王爺,這多多少天了,去哄哄王妃吧,女人哄哄就好了。”黃大人建議著。
“我們還有比哄她更重要的事要做。”
說罷,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黃大人只是無奈的搖頭。
回到內屋,顏如羽吩咐梅兒收拾包袱,她想明日一早就啓程回赫都。
“小姐,就我們兩個一起走嗎?”
“嗯,不要告訴任何人,包袱收拾好後,你就早點睡,我出去一趟。”
顏如羽出了內屋,向右拐,通過一處長廊,假山,來到右側的廂房,敲響了一扇門,開門的是黃大人。
“老臣給王妃……”
“沒有外人在,黃大人不用如此。我今晚來是想求黃大人一件事,請黃大人務必答應。”
“老臣不敢,王妃請進。”
落座後,黃大人立刻喚來丫鬟奉茶。顏如羽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問葉城這幾個城鎮的旱災情況。
“這些日子王爺帶領百姓開始興修水利,糧食也分發到位了。這些地方官也受到了嚴懲,百姓的生活開始平穩下來。
不過,不瞞王妃,經過勘察,儘管興修水利,但是不知爲何,這裡的糧食收成甚少,其實這裡幾乎年年旱災,只不過這次加上天氣的原因使災情更爲嚴重而已。”黃大人說話時,眉頭緊鎖,看來是對這旱災困擾已久。
顏如羽靜靜的聽,黃大人說完後喝了一口茶,他猜想顏如羽此刻到他房中來的用意,以及問這話的意思,還有她今日的去向。種種跡象聯想起來,黃大人不由高興的拍了一下大腿,滿臉興奮道:“王妃,老臣知道王妃此刻來老臣這裡,定是想到了解決辦法。”
顏如羽淡淡的笑,問道:“黃大人,不知你們有沒有去郊外那片皸裂的土地?”
“去過。”
顏如羽在黃大人房中呆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出來時,黃大人笑容滿面,一直送到長廊處,並吩咐丫鬟將她送回她的住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