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醒了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你了,這還要看你以後的表現。”
“是,絕不會讓你失望。”
她垂著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兩行淚順著滑下,受了那麼多苦,最後自願放棄生命,才換來她現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值得嗎?值得嗎?她禁不住問自己。
顏父顏母得知顏如羽醒來的消息,高興得喜極而泣,立刻趕到了安親王府。顏母一見到顏如羽眼淚就掉了下來,顏如羽也是。
兩個人抱著哭了很久,突然顏丞相跪在了赫連卿的面前。
“王爺,老臣有一事相求,請王爺務必答應。”
“顏丞相只管說什麼事,不必跪。”赫連卿如今決定原諒顏元德,而他又是他的老丈人,他自然不會讓他跪著求他。
“王爺答應了,老臣就起來。”
“老爺,您這不是爲難王爺嗎?王爺還不知道你求他什麼事呢。”顏母在一旁打圓場,顏如羽誰都沒幫,她也不知道爹爹求赫連卿是什麼事,但她知道爹爹肯定都是爲了她好。
“本王答應你。”無奈赫連卿只好答應,若不答應怕顏如羽多想。
“多謝王爺。”顏元德臉上掛上了笑容,他讓人拿來筆墨紙硯放在圓桌上,然後才說:“請王爺寫一封休書,把王妃休掉,這就是老臣求王爺的事。”
在場的人聽到都一驚,特別是顏母。“老爺,您瘋啦。羽兒又沒犯什麼錯,爲什麼要休掉她。”
“羽兒是沒犯錯,但是我卻不能讓她留在這王府裡受苦。王爺不懂得珍惜她,自然有其它男人來珍惜她。我女兒那麼優秀,就算被休了,依然能嫁得很好。就算她不願意再嫁人,到死我也會養著她。我現在後悔得很想死,當初就不該答應羽兒的無理要求,不然現在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顏如羽跪了下來,一步一步的挪到顏元德的腳邊。“爹爹,是女兒不孝,是女兒自私自利,害得爹爹和孃親爲女兒擔心,女兒對不起你們。”
顏如羽愧疚得無以復加,她只顧自己卻從沒想到顏父顏母的感受。就算赫連卿不愛她,可她還有愛她的父母和朋友,她不該消極得以死來逃避所有的磨難。
她真的知道錯了一一
“顏丞相,休書本王是不會寫的,本王也絕不會休掉阿羽的。就算阿羽自己要求,本王也不會同意。在這裡本王可以跟你保證以往發生的事今後絕不會再發生了。”
“老爺,王爺都這樣說了說明他真的知錯了,您就給王爺一次機會吧。”
“羽兒,你說呢?”顏元德問顏如羽,瞬間她成了焦點,三雙眼睛都望著她。
“我……”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就算折磨得想死的時候都沒想過讓他休了她,所以現在面對疼愛她的爹爹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顏丞相,別爲難阿羽了。”
“哎!”顏元德重重的嘆了口氣,終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管不著了。“羽兒,你自己好自爲之吧。”顏元德帶著顏夫人走了,顏如羽很難受,她又讓爹爹失望了。
赫連卿不會安慰人,所以他只能擁
著她,讓她的身體感受他的體溫,讓她明白他一定會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心中鬱結解開後,身體上的傷痛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慢慢治癒了。一天,梅兒給她一封書信,字體磅礴大氣,蒼勁有力,她拆開看,是荀禹寫的。他說荀蒼的病已好了大半,準備回西荀了,知她生命無憂,他和荀蒼也放心了,還說歡迎她以後去西荀玩。
“小姐,這是跟這封書信一起的。”
梅兒把一個沉重的包袱交給顏如羽,顏如羽一摸就知裡面是銀子,打開一看竟然是黃金,整整一百兩。
“哇,那荀家公子可真夠有錢的。”梅兒雙眼放綠光,她還從來沒見過黃金呢。
“收起來吧。”
“好。”
梅兒連同那封書信也一併收了起來,放在了木櫃裡。
當顏如羽的病大好後,赫連卿帶顏如羽進了刑房,有兩個人的生死還等著她來定奪。一進刑房,就看到有兩個人被架在人形的木樁上。
這兩人早已是人不人鬼不鬼了,臉上,身上到處是傷痕,已經幹掉的血漬,還有血痂。嘴脣乾得皸裂,頭髮枯燥的如稻草一樣,身體無一處完好的皮膚,還散發著惡臭,想必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腦袋耷拉著,看樣子已經暈了過去。
顏如羽捂了口鼻,看著赫連卿想知道這兩人是誰。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赫連卿賣了一個關子。
“弄醒她們。”
“是。”
刑房裡的人將旁邊放的一大桶水提起來,朝兩人身上潑去。瞬間,兩人尖叫聲著被潑醒。嘴裡依然木訥的喊著:“王爺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顏如羽這纔看清,竟然劉香薇和吳媚兒。而當她們倆看到她竟然完好無損的再次站在赫連卿面前時,那憎恨的目光一覽無遺。
“你竟然又回來了,又回到王府來了。”吳媚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敢置信明明赫連卿想要她死的,爲什麼爲什麼她還活著,不僅活著看樣子還很好。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模樣,那張美麗的臉蛋已經毀了,滿臉都是深深淺淺的溝壑,現在她連乞丐都不如。
王爺真是好狠的心一一
“我是王妃,爲何不能回到王府?當你們鞭打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受鞭刑?”
“顏如羽,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一一”
劉香薇憤怒的咒罵,那兇殘的目光似要將她撕碎。
“繼續用刑。”
“是。”
行刑的人拿了兩塊燒紅的烙鐵分別烙在了兩人的臉頰上,當時悽慘的嚎叫不絕於耳。顏如羽受不了這種殘忍的畫面,她轉過了身。
“王爺,給她們一個痛快吧。”說完,就率先跑了出去。
赫連卿在後面跟著出來了,顏如羽伏在一個假山石上,剛纔的事心臟久久不能平息。“是不是被剛纔的畫面嚇到了?”
“還好。”
王府平靜了,一如她放來的時候。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她嫁進來都一年了,如今又是夏季了。
她和赫連卿的關係比之前好一些,她還是會親自做飯給他吃,但是卻很少留他
過夜。她沒嫁進來之前,珺心閣是他住的地方,現在卻變成她的了,而書房變成了他臨時的居所。
七夕夜晚,皇宮舉行了盛宴,邀請皇親國戚共慶七夕。所有的親王,貝勒等都攜帶自己的夫人來赴宴。
所有親王、貝勒身邊都坐著自己的親眷,出了怡親王赫連弈。酒席未開始時,他就一個人自飲自酌,一杯接一杯的喝。
顏如羽有些擔憂他,舉起了自己的酒杯,敬他。“皇兄,羽兒敬您,希望您能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下次父皇設宴的時候不至於空了親眷的位置。”
“謝謝。”赫連弈仰頭把酒喝乾淨了。
“皇兄,酒雖然可以解暫時的憂愁,卻也傷身,還是少喝爲好。”她也很豪邁的飲完了杯中酒,卻不忘提醒他。
赫連弈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得意。“羽兒,看來你還是很關心皇兄的,也不枉皇兄對你戀戀不忘。”
聞言,顏如羽頓覺尷尬。這可是在皇宴上,赫連弈說此等話也不怕被旁人聽了去。還好,她和赫連弈之間只隔了一個赫連卿。
“安親王妃,你嫁入安親王府一年有餘了,朕還是第二次見你。前陣子,聽聞你身體抱恙,有空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這樣身體才結實。”
突然皇帝點了她的名,她趕緊下跪,皇帝很高興,免了她的禮。
“是,父皇,兒臣謹記。”
“貴妃娘娘時常在朕的耳邊提起你,有空的話來皇宮坐坐,陪陪貴妃娘娘。”
“是,兒臣有空便會來探望貴妃娘娘。”
“好。”說著,皇上拂鬚笑了起來。
說到貴妃娘娘,顏如羽倒是沒注意,只是奇怪她怎麼會認識她,而且還經常在皇上耳朵邊提她,真是匪夷所思。
這是她第二次進皇宮,第一次去的時候貴妃娘娘不在,現在坐在皇上旁邊的一定是貴妃娘娘了。
見她打量她,她也同時在打量她。
不愧是貴妃娘娘,雍容大氣,優雅迷人,看著很和藹,平易近人。她對她笑了笑,她也抿嘴微笑。
顏如羽看了眼那些跳舞的舞姬,她實在是不太敢興趣,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來皇宮前,梅兒跟她說七夕節在民間玩纔有趣。她沒有過過七夕,不知道民間的七夕節是怎麼樣的,聽梅兒說好玩那肯定好玩。
於是她放了梅兒和菊花的假,讓她們倆自己去玩。
“王爺,我想回王府了。”
“身體不舒服?”赫連卿皺著眉頭問,今夜他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整個人都繃得死緊。
“嗯。”她咬著嘴巴點頭。
二話沒說,赫連卿即刻站起來向皇帝稟告,說自己飲酒飲多了想先回府,皇上準了。於是兩人退席了,才離開大殿,顏如羽整個身心都舒暢了起來,連同走路都輕盈起來。
“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見她大殿上跟現在簡直判若兩人,知道她是裝的了,不由的臉更黑了。
“現在好了啊。”
她輕快的回答,赫連卿沒理她,黑著臉朝前走。顏如羽小跑的追著,問他怎麼了,他不答,直到上馬車,他都沒再跟她說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