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知道你說假話的後果嗎?”戴雅芙在旁邊不斷的對錦兒威逼利誘。
錦兒連忙又把頭埋得更低,聲音有些發(fā)抖道:“奴婢當然明白,奴婢說得句句是實話,絕對不會亂說。錦兒在王府呆了好些年,王府就像是錦兒的孃家一樣,錦兒當然希望王府好好的,王爺好好的,王妃好好的,還有那未出生的小世子也好好的。
可是,錦兒同王爺一樣,怕小世子不是王爺?shù)牡窝岳u不得已說出錦兒所看到的一切。”
“錦兒,你……”梅兒氣瘋了,她怎麼不知道原來錦兒的嘴巴竟然是這般的能說。她真想上去扇她一巴掌,虧她平時對她那麼好,盡然都是在演戲。
錦兒說完擡起頭看了眼赫連卿,發(fā)現(xiàn)他的眉頭越皺越深,臉色也難看極了。而後她又看了眼戴雅芙,然後迅速的低下了頭。
“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您爲王妃去皇宮取藥的那一天?”
“本王記得。”赫連卿眼神掃向了顏如羽,卻見顏如羽剎那間白了臉色。
“王爺可知您站在皇宮整整一個晚上,取的那味極珍貴的藥王妃給了誰?”
“給了誰?”在場所有的人都清楚的聽到了赫連卿聲音的變化,那似是從牙齒縫裡咬出來的冰寒徹骨的聲音。他的目光如蒼鷹般凌厲的盯著身體微微發(fā)抖的顏如羽,在這一刻他的心裡一種有種被最愛的人背叛的滋味。
“王妃的師父,那些日子王妃的師父一直在王妃的院子裡養(yǎng)傷。”錦兒似乎感覺到死亡在接近,爲了雙親,她害了待她極好的王妃和梅兒。她到底做的對不對?
“是誰告訴你的?”突然之間,赫連卿的聲音好像又恢復(fù)到之前那般冷靜了,只是眸子陰冷得嚇人。
“是梅兒,是梅兒告訴奴婢的。”錦兒大喊了起來,但是若是細聽,能聽出哽咽聲來。
“錦兒,你胡說,你胡說,我根本沒跟你說過。”梅兒嚇得半死,錦兒居然把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嫁禍到她的身上來。“小姐,我真的沒跟錦兒說過,你要相信我。”梅兒眼淚立刻流了下來,死死的拉住顏如羽的手臂。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番話和行爲正好中了戴雅芙的計,讓顏如羽不打自招,承認了剛剛錦兒說的一切事情。
“你爲了番紅花真的在宮裡站了一晚上?”她萬萬沒想到番紅花是這樣得來的,她紅著眼眶,眼淚簌簌的掉。爲什麼他不告訴她?她以爲他是王爺,得到番紅花會很容易。
赫連卿卻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到底在她的心裡誰更重要?是他還是韓易之?
“本王最後問你一句,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韓易之的,這後面的話赫連卿沒有問出口。
“不是師父的。”顏如羽斬釘截鐵的說著,只覺得心痛得要命。
“既然不是,你爲什麼要瞞著王爺你懷有身孕的事?王妃姐姐,你讓王爺如何不往別處想啊。”戴雅芙明則替顏如羽說話,暗則不斷打擊著赫連卿。
“我不說是因爲……”顏如羽剛要將理由說出
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閉住了嘴。
她若是說她害怕戴雅芙會傷害這個孩子纔會瞞著不說的,赫連卿一定是不會相信的。誰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曾經(jīng)深愛的女人是這樣的人,更何況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是這副溫柔賢惠,善解人意的樣子。
“因爲什麼?”赫連卿想要聽顏如羽解釋下去,可是顏如羽卻戛然而止了,令赫連卿的怒氣更甚。
“沒有什麼,說到底你還是沒相信過我。”顏如羽嘴硬的不想再去解釋什麼,赫連卿現(xiàn)在開始懷疑她了,不就證明赫連卿本就是不信任她的,說再多都是無用。
“你是承認了嗎?”赫連卿想要聽顏如羽的否定,可是顏如羽卻不再說話。
“王爺,不是這樣的,小姐腹中的孩子不是小姐師傅的。”梅兒見顏如羽不願意去解釋,趕緊跪在地上向赫連卿求情道。
“梅兒,別說了。”顏如羽蹲下身子將梅兒拉了起來,冷冷的看了眼赫連卿:“我們回珺心閣。”
“小姐,這樣王爺會誤會的。”梅兒不願意離開。
可是顏如羽卻是去意已絕,不顧梅兒就率先走出了書房。錦兒看著顏如羽和梅兒雙雙離去,只覺得心裡一陣難受,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傷害了那麼善良的王妃。
赫連卿見顏如羽已經(jīng)不願意去解釋,心裡只當顏如羽是承認了這件事,心裡更是怒火燒心,突然他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書桌上,瞬間書桌應(yīng)聲而裂。猛然炸開的聲音讓戴雅芙驚叫了一聲,戴雅芙從來沒見過他發(fā)那麼大的火。
“王爺,莫要生氣了。”戴雅芙忙不迭的說著,心裡卻是陰險的笑了出來。
“都出去。”赫連卿現(xiàn)在根本不願意聽到任何人的聲音,也不願意看見任何人。
“是,芙兒告退。”戴雅芙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也不留遺憾的帶著錦兒出了書房。
催智見書房的門再次被關(guān)了起來,不免有些擔心,他怕赫連卿氣得失去了理智,做出什麼傷害王妃的事情來,畢竟這次事情與以往不同。
他剛剛在書房外和梅兒也聽到了事情的經(jīng)過,要說王妃背叛王爺?shù)脑挘咧堑故怯X得不可信。當初王妃是哭著求顏丞相,讓皇上賜婚的。顏丞相爲了滿足自己女兒的願望,不惜傷害了戴夫人。這樣來之不易的婚姻,像王妃那樣懂得惜福的人不會這樣不懂珍惜纔是啊。
催智也知道這也是自己心中所想,真正清楚事情真相的只有顏如羽和她的那位師傅了。
顏如羽一進入君心閣,整個身體就向著地面載了過去。要不是身邊的梅兒及時拉著了顏如羽,顏如羽可能已經(jīng)摔倒在了地上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梅兒小心翼翼的扶著顏如羽,坐到了不遠處的紅木椅上。
顏如羽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說自己需要安靜然後讓梅兒退了出去。
見梅兒關(guān)好門後,顏如羽纔敢將本就強忍住的淚水釋放了出來。
只要一想起赫連卿那冷漠的眼神,顏如羽就渾身打著冷戰(zhàn),自己做了這麼多,終究還是沒能讓他信任自己。
梅兒在屋外,揪著一顆心,擔心著顏如羽。她自然是知道顏如羽對於赫連卿的感情,也正是因爲知道,所以赫連卿冤枉顏如羽的時候,才顯得更加氣憤。
可是最讓梅兒傷心的卻是錦兒,她自打認識錦兒以來,就出處幫著她。甚至將她視爲自己的親生姐妹,殊不知錦兒卻出賣了她們。雖然錦兒說的也是事實,但卻仍舊讓梅兒感到了寒心。
錦兒站在戴雅芙的身邊,兩隻手死死交握著。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爲剛剛的事後悔了,梅兒衝進來時候的眼神讓她知道她失去了這個朋友。
錦兒,你做的很好。戴雅芙微微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的錦兒。
錦兒不知道作何回答,是道謝還是說些別的。錦兒乾脆就莫不作聲的站在一邊。
如果這次能夠?qū)㈩伻缬鸲亲友e的孩子除掉就最好不過了,戴雅芙在心裡譏諷的笑著,顏如羽今日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赫連卿傷透了心,就是不知道她會作何打算,離開王府還是繼續(xù)留在這裡受辱,反正她是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到最後她一定要死在她手裡。
而顏如羽從踏入王府的那一刻開始,就從沒有想過要離開。她是懷著對赫連卿的感情才走進這王府的,如果不是對赫連卿徹底死心,顏如羽都不願離開。
赫連卿心裡也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想法,但是顏如羽背叛他這件事是徹徹低低的激怒了他,真是太可笑了,想他堂堂東赫的王爺竟然被一個女人耍了,當了一回徹頭徹尾的傻子,這口氣叫他如何能忍。
縱然是他現(xiàn)在愛著顏如羽,但是顏如羽這樣的背叛也是他所不能原諒的,肚子裡的孩子更是留不得。
小姐,要不然我去找小姐的師傅來解釋一下吧。梅兒突然想到了韓易之,用力的拍了拍門道。
顏如羽聽了趕緊攔住了梅兒:不要,你若叫了師傅來,王爺他肯定會更加生氣,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而且?guī)煾狄矔艿竭B累的。
梅兒覺得顏如羽的話說的似有幾分道理,便也不再去想著要叫韓易之了。只是現(xiàn)在小姐懷著身孕,情緒又這麼不穩(wěn)定,很容易就動了胎氣的。
小姐,你今天也累了,先睡下吧。梅兒只能安慰著說道:明天王爺想開了,也許就沒事了。
嗯。顏如羽不願意屋外的梅兒繼續(xù)擔心,便隨口答應(yīng)著。發(fā)生這種事,他怎麼會想得開?顏如羽苦笑不已。
儘管身體倒下了,但是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赫連卿大吼著的模樣,戴雅芙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還有錦兒那欲言又止望著她的模樣。這些都在她的腦子裡翻涌著,並且折磨著她比平時更加的清醒。
赫連卿也是久久不能入睡,現(xiàn)在只能靠著酒精麻痹著自己。他多想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個永遠都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可是現(xiàn)實就是他的心爲什麼這麼痛,這根本就不可能是夢,而是不能逃避的現(xiàn)實。
快天亮的時候,顏如羽才因爲身體累極睡了過去。等到她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後了,菊花正好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交予到顏如羽手中,說是醫(yī)館的人送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