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娛自樂,把前院後院的花草之類全都移除了,只種藥草。他們每天給她施肥,鬆土,除蟲,很是開心,好似又回到了跟師父在一起的時光。
說到師父,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從來他都是來無影去無蹤。
赫連卿進到珺心閣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副農民勞動的場面,三個女子穿著儉樸的衣物,手拿小鏟,蹲在植物旁邊,全神貫注的鬆土,除草,時不時會交流鬆土的心得。
三人感受到似乎來了人,於是齊齊擡頭?!巴鯛敚俊?
“奴婢給王爺請安?!?
只有顏如羽蹲著不動,剛纔的明媚笑臉頃刻間不見了。她彷彿似赫連卿如空氣,繼續手中的活。
“阿羽一一”
“我說過別再叫我阿羽。”顏如羽站了起來,將小鏟子放在一邊,然後洗了手就進了珺心閣。赫連卿跟了進去,顏如羽突然轉過頭,說道:“王爺,讓我一個人靜靜可以嗎?雖然說你關了我一個月的禁閉,但是我卻過得很充實,很快樂?!?
“我可以讓你一個人安靜,不管靜多久都可以。只要你不提休書的事,其它我都可以商量。”他就是受不了她要離開他,那一晚就是因爲休書的事他爆發了,事後也很後悔,卻拉不下面子道歉。
“好,我給你半年的時間,這半年內,你不要來找我,我也不會去找你。如果這半年過後,我再向你提休書的事,你仍然反對的話,那我以後就不再提,但是在這期間你要給我絕對的自由。”
赫連卿想都沒想,立刻答應。
顏如羽道了一聲謝,然後轉身上了樓,看著他的背影,他無奈,只好離開了珺心閣。
顏如羽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一個緩兵之計了,她遲早是要離開的。這半年他們倆都沒有交集,如陌生人一樣住在一個屋檐下,她相信他很快就會忘記她的。
戴雅芙平時除了關心照顧赫連卿外,再就是不斷的跟宮內的小圖套近乎,隔幾天便會託人送些吃的或是女孩家喜歡的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
“呦,小西,宮外是誰啊,對你那麼好,經常給你送東西,可羨慕死我們姐妹了。不會是你外面的老相好吧。”說著,幾個宮女鬨堂大笑。
“去,少拿我尋開心。她是我新認的一個姐姐,對我特別好,你們羨慕也羨慕不來的?!贝餮跑蕉谶^她,不要在外人面前說她是安親王的妾,這樣難保有人不會嫉妒她,等著抓她的小辮子。
小圖連說還是戴雅芙想得周到,連這些問題都綁她想好了,於是對她是更加的信任。有次問她家在什麼地方,可有什麼親人沒有。
小圖說家就在赫都旁邊的城鎮,家中只有一個父親一個人還有一個小弟弟。
戴雅芙瞭解後,將手頭的一些首飾什麼的連夜派人送給了他的父親。小圖知道後感動得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父親千萬叮囑她,讓她好好報答戴雅芙。有時候她會想爲什麼戴夫人會對她那麼好,難道真的只是因爲跟她投緣嗎?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在利用她呢?
就衝她送錢給她父親,就算利用是也算
是給她的報答。
做了這麼多事後,戴雅芙覺得魚餌放夠了,該收網了。於是,帶信給小圖,要她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御書房內的案幾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摺子,近些日子的摺子也差不多堆了五天了,之前的摺子更不用說了,只是加急的皇上會先批閱。偶爾有些不輕不重的摺子皇上會交給赫連卿或赫連弈處理,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會讓大權旁落。
“皇上,您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先?”皇貴妃端了一杯參茶放在案幾上,這御書房一般妃子是不得入內的,但是皇貴妃能來也是皇上特批的。
“嗯,是有些乏了?!?
皇上放下手中的硃筆,端起參茶喝了幾口。
“皇上,您最近身子纔剛剛好些,不要太操勞。弈兒已經長大了,多少可以替您分擔些?!?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麼,早朝就不見他的人影,朕還能指望他?”對於赫連弈,他更中意赫連卿。“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皇貴妃要是沒事就回自己的宮裡吧,朕很忙。”
“是,臣妾告退?!被噬系闹鹂土詈苊黠@,皇貴妃不得不退出御書房。
一出御書房,皇貴妃立刻讓自己的宮女召赫連弈進宮,她倒想知道她的好兒子這些日子都失蹤去了哪兒,導致皇上開始對他不滿起來。
上了鳳輦,皇貴妃就開始思索自己的言行舉止,不一會兒就知道哪句話讓他不高興了。在他身邊兢兢業業的伺候了十多年,他是什麼脾性她早就摸清了。剛纔她確實是真正體諒他,他卻不領情,還下了逐客令。
果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一點都沒錯。
到了錦福宮,身邊伺候的領事公公立刻將手伸了出去,皇貴妃搭著領事公公的手下了鳳輦。
“娘娘,今日午膳您可想吃點什麼?奴才讓小廚房準備著?!?
“本宮今日沒有胃口。”
領事公公見皇貴妃臉色不佳,忙問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惹皇上不高興了?!?
“娘娘,您不要在意,皇上過會兒就好了,這些年您一直伺候著皇上,皇上都明白的,不會真的生您的氣。”領事公公把皇貴妃送到榻上坐著,宮女立刻奉上了茶水?!傲T了,皇上最近有沒有翻哪位嬪妃的牌子?”
“沒有,皇上有一個月都沒翻過任何嬪妃的牌子了?!?
“嗯,這事得盯緊些。”
“奴才明白?!?
皇貴妃喝了口茶,見外頭太陽不是很烈,相反倒是很涼爽?!靶』首蝇F在應該上課呢,本宮去瞧瞧他?!?
領事公公連忙伸出手,身邊的宮女手拿一把小蒲扇,邊走邊扇。
領事公公想逗皇貴妃開心,所以時不時的會講些小笑話或是奴才之間的趣事,皇貴妃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杏兒,再過個半年你就可以出宮回老家了,好羨慕你。跟我說說,在你們老家有沒有情郎等你?”
“你知道的我家那麼窮,誰會等我啊。小圖,你這麼問的話,很難不讓我懷疑你的老家是不是有情郎在等著你
?!?
“哪有啊,我倒是希望有。不過我聽過一個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愛情故事,可惜最後沒在一起。”小圖覺得很可惜,嘆了口氣,心情也差了。
“爲什麼沒在一起?”杏兒及其想知道,當時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聽說是女孩的父母送女孩進了宮,從此兩人便斷了聯繫。我聽說那男孩姓戴,長得很帥的,當時可是迷倒了鎮子裡所有的女孩?!毙D說得很帶勁,口沫橫飛的,似乎眼前已經出現了那個姓戴的帥哥。
杏兒突然站了起來,拉了拉小圖的衣角,然後跪了下去?!芭疽娺^貴妃娘娘。”聞言,小圖嚇得快六神無主了,反應過來後也跪了下來,整個身子抖得厲害。
“都沒事可做嗎?竟然在這兒聊天,驚了娘娘的架,還不趕緊的自己掌嘴。”領事公公厲聲呵斥了小圖和杏兒。
兩人嚇得不敢說什麼,掄起自己的手抽起了大嘴巴子。
“算了,本宮今日心情不錯,就繞過你們。”皇貴妃難得心情好一回,看著小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宮裡當差?”
“回,回娘娘,奴婢叫小圖,在華仁殿當差。”小圖戰戰兢兢的答,華仁殿是供奉歷代皇上畫像的地方,平日裡基本沒人來,只有重大節日的時候,皇上纔會帶著各位妃子和皇子來。
她們的工作較其它的職位來說相對輕鬆,因爲基本不會受到主子的懲罰,只是領事公公管著她們。
“本宮覺得你很會講故事,正好可以給本宮解解乏。從今天起,你就來本宮的宮裡當差?!?
“還不快謝過娘娘,能被娘娘看上是何等的榮幸?!鳖I事公公在一旁點醒還處在呆鵝狀態的小圖。
“奴婢多謝娘娘恩典?!?
小圖跪謝後立刻站了起來,跟在後面一羣宮女的隊伍中。去看了小皇子,問了太師小皇子的功課後,沒多久就回到了錦福宮。
皇貴妃摒退了所有的人,唯留下小圖一個人。
“小圖,告訴本宮,今天你說的那個故事是誰告訴你的?”
“回娘娘,是,是奴婢的一個好姐妹告訴奴婢的?!?
“那,又是誰告訴你這個好姐妹的?”
“回娘娘,沒有人告訴我的好姐妹,那個故事裡的男主角就是她的父親?!?
“那你可知道你的好姐妹住在哪裡?”
小圖點頭,皇貴妃很高興,讓小圖把地址告訴了她。最後她嚴厲警告她,今日她們倆說的話決不可外泄,否則她會殺了她,小圖驚恐得連連點頭。
當晚,皇貴妃就安排好了一切,換了一身公公的衣服,利用皇貴妃派她出宮辦事爲由出宮了。今日皇上生了她的氣,晚上他是不會到她的宮中來的,所以她選了今晚。
到了宮外,馬車早已在等候,領事公公換了身百姓的衣服,而皇貴妃在馬車裡也換了身絲綢的女裝,頭髮沒有挽髻,隨意的披散著。
到了戴勝所住的地方,領事公公去敲門,皇貴妃坐在馬車裡惴惴不安,緊張,激動,十幾年沒有見了,不知他變成了什麼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