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嫺妃,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終是不耐煩,啓榮公主不悅地開口質(zhì)問。
嫺妃微微一笑,美目在啓榮公主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流連,語氣中卻是聽不出情緒:“公主真真是好福氣,如今不僅和駙馬錦瑟和鳴,更有了自己的孩子,真叫人羨慕的緊。”
啓榮公主強(qiáng)忍心頭的噁心,冷冷道:“嫺妃,當(dāng)初我們說好的,這件事已了,從此我們再無瓜葛!”
嫺妃笑得明媚:“公主何須這般緊張,本宮今日真的是想和公主敘敘舊情罷了。”
“不必了。”啓榮公主斷然回絕道,“本公主還有事在身,就不陪嫺妃娘娘了。”
嫺妃看著啓榮公主揚(yáng)長而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瞇起,已經(jīng)上了船,卻天真地要想獨(dú)善其身,真是可笑,日後自有她來相求的時候!
啓榮公主走了一圈,卻是沒有看到駙馬的身影,啓榮公主心下焦躁,指著一位值守的太監(jiān)問話道:“你可有看見駙馬?”
那太監(jiān)畢恭畢敬地回話道:“回公主的話,駙馬往那邊走了。”
太監(jiān)所指的地方,正是後宮妃子們的居所,啓榮公主頓時明瞭,納容舒玄定是找納容惜弱去了。這納容惜弱可真是個狐媚子,進(jìn)宮不久,竟做上了美人。她還天真的以爲(wèi),納容舒玄已經(jīng)忘了納容惜弱,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好,可是那夜之後,納容舒玄便又恢復(fù)了從前的樣子,雖說沒有刻意冷淡,但言語動作間,卻總透著淡淡的疏離。即便是有了這個孩子,她還是沒法完全佔據(jù)納容舒玄的心。
啓榮公主有些黯然的閉上雙眼,卻是緊緊握住手心,納容惜弱,納容惜弱,她恨不得納容惜弱瞬間消失。
可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她瞬間消失?啓榮公主眼皮跳了兩條,她緩緩睜開雙眼,除非,她死。
同心殿。
“哥哥。”納容惜弱聽到宮人來報,已是喜不自禁,如今見納容舒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竟覺得有些恍若隔世,眼角微
微溼潤,卻是忍住了那即將要留下的淚水。
“惜弱。”納容舒玄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惜弱如今已經(jīng)做了美人的打扮,一頭柔順青絲散散挽起,取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fā)間。身著一襲簡單的藕色輕紗長裙,腰間鬆鬆系一條白色流蘇,出水芙蓉,贏弱如仙。
“哥哥快坐。”納容惜弱一時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忙亂的吩咐道,“金桂,去把那上好的雨前龍井沏上一壺來。”
“不必麻煩了。”納容舒玄心中有些傷感,“今日一見,他日卻不知何時再能相見。”
納容惜弱支退衆(zhòng)人,悶聲道:“哥哥還在怪惜弱擅自進(jìn)宮之事。”惜弱垂下眼簾,“這條路是惜弱自己選的,惜弱絕不後悔。”
“惜弱,他是皇上,他的心思比你想象中更深沉,你這是以卵擊石。”縱然納容楓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母,他卻始終無法恨她,說到底,她們是真的兄妹,他如今已沒有別的非分之想,只求她平安度過此生,“惜弱,皇后滑胎,定國公一族已經(jīng)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你也該收手了,哥哥不希望你再執(zhí)迷下去。”
“滑胎又是如何,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她還有東山再起的機(jī)會;定國公還是那個位高權(quán)重的大將軍,至於慕容啓曜,我既無法親手除去,卻要他一輩子痛苦。”惜弱清麗的眉目如同血染一般,咄咄逼人。
納容舒玄輕嘆,卻是起身堅定道:“惜弱,既然這是你心中所想,哥哥也知無法再勸,只是這條路,哥哥不願你孑然一身,無論發(fā)生什麼,哥哥都會陪你走下去,哥哥會幫你。”
“哥哥。”惜弱心中一動,她原以爲(wèi)她的心早已塵封冰冷,卻在此刻有了微微的融化。
這時候,一陣不合時宜的嘈雜聲傳了進(jìn)來,正是啓榮公主在厲聲發(fā)問:“駙馬在哪,駙馬可在。”
門被重重推開,啓榮公主毫不客氣地邁了進(jìn)來,金桂請罪道:“小主恕罪,奴婢實在是不敢阻攔公主。”
是了,惜弱也注意到了啓榮公主已然微微隆起的小腹,有淡淡的喜悅和憂傷一起夾雜而來。惜弱收起情緒,輕輕道:“公主。”
“駙馬,你原來在這裡,叫我好找。”啓榮公主對惜弱的問好視若無睹,徑自向納容舒玄走去,親熱的挽住納容舒玄的手臂。納容舒玄眉心微蹙,只淡淡道:“我在這裡有何不妥嗎?”
“雖說宸美人是駙馬的妹妹,可她現(xiàn)在到底是皇上的女人了,後宮有後宮的規(guī)矩,駙馬無心之失,卻會受人把柄,對宸美人怕是不利呢。”啓榮公主話裡有話,納容舒玄聽著尚且刺耳,何況惜弱。
惜弱神色卻是如常:“公主如今身懷有孕,哥哥是該多陪著纔是,惜弱在這裡恭喜公主了。”
“宸美人也要加把勁,早日爲(wèi)皇上開枝散葉纔好。”啓榮公主絲毫沒有放過納容惜弱的意思,“時候不早了,本公主該回去喝安胎藥了,駙馬,我們走吧。”
納容舒玄不著痕跡地抽開自己的手,深深地望一眼納容惜弱,意味深長道:“惜弱,記住我今日說的話。”
惜弱點點頭,啓榮公主對她們之間的默契嫉妒得快要發(fā)狂,納容舒玄望著納容惜弱的眼神,是對自己從來就沒有過的,這再一次讓她覺得挫敗。
納容惜弱這個賤人,是決不能留了,可是,再造一次殺孽,難保不會報應(yīng)到自己孩子身上!
啓榮公主有些猶豫,忽的眼神一亮,有些事何須自己動手,借刀殺人豈不是最痛快,最乾淨(jìng)!
只是這個人選未免讓自己有些爲(wèi)難,現(xiàn)在也還不是時候,自己得好好籌謀一番纔是。
永安宮。
嫺妃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著,一旁的紫泥小爐上正煮著茶,一時間茶香四溢,白霧升騰。
柳凝月就這樣維持著屈身行禮的姿勢,痠痛感層層疊加,嫺妃卻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柳凝月心中忐忑,卻聽到嫺妃悠悠開口道:“柳采女不必多禮,起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