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虞城
孟芷若一身戎裝踏馬進去上虞城,奇異的裝扮引來不少的眼球。
她看著衆人奇怪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指指點點很快就知曉問題所在了。
在元國這身裝扮可謂在普通不過了,而在夜郎國這就顯得格外突兀。
她從馬背上下來,換了一身尋常女子的衣服。
原本牽著馬招搖過市,左瞧瞧右瞧瞧,覺得不妥又回到上虞城門口讓馬兒往元國方向跑去。
此次前來雖說是看看蘇語珞長什麼,可她也做好了準備,打算不回去的可能。也許三年五載,也許就喪命於此了吧?
孟芷若對著馬兒傷懷了好久,看著馬消失,扭頭收拾收拾心情,長嘆一口氣:“過好現在,下一秒的精彩在等著我呢!”說罷給自己一個鼓勵的笑臉,往鬧市走去。
這夜郎國比起元國果然是名不虛傳,地大物博。這鬧市還有這行人穿著就可以看得出來,孟芷若蠻有興趣的逛著。
對她而言,第一次出遠門什麼都新鮮著呢。一路上走馬觀花看看這,玩玩那,似乎都有些忘了爲何而來。
“抓小偷啊!搶劫啊!”一名老婦人喊著,看上去追的是氣喘吁吁。
孟芷若扶住婦人問道:“怎麼回事?”
“老婦上街,竟料想遇見小偷,他行偷不成,反用搶的直接搶了我的荷包!”老婦人邊說邊哭道,孟芷若見白髮蒼蒼,又是到了風燭殘年心中覺得甚是可憐。
那婦人也看孟芷若露出惻隱之心,不禁又放大的哭聲。
“老人家,你別急,我幫你追回來便是了。”說罷,孟芷若追著那小偷方向跑去。
“年輕人有手有腳,怎會落得偷盜老人家的錢財?”孟芷若一鞭子抽過去。死死抓住了小毛賊。
“姑……姑娘饒命,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那毛賊雙手奉上荷包,跪在孟芷若腳下求饒。
“怎麼?偷盜還有理了?”孟芷若一腔憤恨難平。
“小的上有小下有老,又是生活在兵荒馬亂的邊境,種田田裡顆粒無收,買賣雜貨,官兵過往得不償失,不得已才做起這偷雞摸狗的勾當!”
孟芷若心想也是,年年交戰,民不聊生,當權者的決斷不管是什麼,到頭來苦的還是百姓。她看了眼眼前的人:“這有些銀兩,拿去做些正當的事,不是隻有一家老小,其他人也一樣要顧及老小存活!”那人看到一錠銀兩,些許一輩子都賺不了那麼多,連連磕頭謝恩。
“老人家,這是你的荷包。”孟芷若將荷包還給老婦人,老婦人激動不已的感謝。
“姑娘,你真是活菩薩啊!老婦無以爲報!”說著就要跪下,被孟芷若扶住。
“老人家,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施恩不圖報,圖報不施恩。”
“看姑娘不像是夜郎國的人?不知是投親戚呢還是?”孟芷若看了下自己,穿著打扮沒有什麼破綻,口音也沒有,爲了來此早在多年前都學習夜郎國的方言了。是何處露出馬腳了?2000
“老人家,不瞞你說,我確實不是夜郎國的人。此番來夜郎是求醫問藥,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孟芷若尷尬的笑著。
“不知姑娘家中誰身體不適?姑娘可有去處?若是不嫌棄可以到老婦家中暫住些時日,也算老婦報答姑娘拔刀相助。”
孟芷若本就是一個心靈聰慧的女子,自己此次出行本就是臨時起意,不管不顧的就一個人跑到了夜郎來了,雖然早就學會了夜郎的語言,但是對於夜郎的民風民俗都不甚瞭解,不妨就藉此機會住下來,好好看看這夜郎風光,也好打聽一下那個蘇語珞的情況。
小豆丁今年才十歲,但是卻非常懂事,家裡就剩下奶奶和他兩個人相依爲命,靠著在家裡手工織帛賺一些家用,勉強度日。今天小豆丁在家懂事的進行著織帛用的準備器具和材料,奶奶去街上買米。忽然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以爲是奶奶回來了,就沒太在意。
“怎麼還有一個小孩子?”
小豆丁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句很動聽的聲音,忽然想起說書先生說的那種天籟之音,應該就這麼好聽吧!小豆丁回頭一看,之間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雖然衣著普通,但是五官精緻,氣質淡雅靈動。乍看一下就是一個下凡美女一樣。
這時候老人家也進門了,呵呵一笑說道,
“這是我的小孫兒,叫他小豆丁吧,小雨姑娘。”
小豆丁跑過來抱著奶奶的腿,瞪著“小雨”姑娘問奶奶,
“奶奶,仙女來咱們家了!好漂亮的仙女姐姐啊!”小豆丁睜著圓滾滾的烏黑眼睛看著小雨姑娘,素淨的小臉一臉驚訝,也有些畏縮的害怕。
小雨看著這小小的孩子一臉童真可愛,本就是喜歡的,又聽見他喊自己是仙女姐姐,一種天生的母性
油然而生,頓時歡喜無比。
老人家摸著小豆丁的頭笑著說道:“小雨姑娘不要見怪,這孩子性格天生就像個小姑娘似得,有些怕生。”
小雨姑娘走過來蹲下,拉著小豆丁說道:“好可愛的小孩子啊!你今年幾歲啦?”
“小豆丁今年十歲了,仙女姐姐!”小豆丁長得白白淨淨的,長得也像個小姑娘一樣,說話也有種甜甜的感覺,頓時又讓仙女姐姐母性氾濫了。
小雨姑娘自然就是剛纔在街上幫助了老人家的孟芷若。不過,她現在叫做孟小雨,借宿在老太太的家裡。
“小雨姑娘,你方纔不是說來夜郎是要尋醫問藥嗎?不知是家裡什麼人身體有漾啊?要找哪位大夫啊?”老太太本就是熱心腸的人,又加上這姑娘剛纔又幫助過自己,這纔剛坐下就問起小雨的情況了。
孟芷若一愣,剛纔是臨時隨口編的理由,她身體健康,哪裡需要找大夫啊,心理惱怒自己怎麼找了個這麼個理由,不過還是得繼續往下編。
“老人家,不瞞你說,我哥哥自小體弱多病,就有哮喘的毛病,本來溫養這些年就快要好了,哪知近日我那可憐的哥哥偶然風寒,那哮喘竟又復發了,而且這次更加嚴重,家裡的大夫開的方子都不管用了,於是我情急之下就跑出來的時候竟然流了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每個男人都有一個保護女人的心,無論年紀大小,小豆丁亦是如此,雖然他還不知道什麼是男女之情。但是看見仙女姐姐傷心流淚,難免激起小小的男子漢氣概,小手笨拙去幫孟芷若擦眼淚,安慰道:“仙女姐姐,你不要哭了,小豆丁幫你的哥哥治病好不好。”
孟芷若垂泣道:“小豆丁,你才十歲,你會治病嗎?方子怎麼開,用什麼藥物,這些你知道嗎?”
孟芷若此時心裡有點忐忑,這麼說的是不是太嚴重了,對不起了,薛逸哥哥,委屈你了,反正就是說話而已,不會有事的。
此時另一個地方,書房裡的薛逸突然打了個噴嚏,薛逸走到窗邊關上窗戶喃喃道:“今日怎麼突然的天氣轉涼了呢?也不知道雀兒有沒有找到芷若。”
老人家見小雨姑娘梨花帶雨的,知道自己觸了人家的傷心事了,連忙勸說道:“姑娘今天幫我,一看就是好人,那家裡也都是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不要太難過了,小雨姑娘。”
“那就借您吉言了。”孟芷若順勢說道。之後兩人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家常,忽然就沒了話題,氣氛有些尷尬。
孟芷若就有點不自然兩人, 就像找點話說。
“對了,老人家,小豆丁的父母呢?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孟芷若問道。
老太太忽然嘆了口氣,望著小豆丁說道:“這孩子太可憐了,他娘在生他的時候就死了,他爹在他一歲的時候就被徵兵的抓走去當兵了,現在也沒有一點消息,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現在就我一個老婆子跟豆丁相依爲命。”老太太說著,神色有些黯然。小豆丁也低下頭看起來有點傷心。
孟芷若心道不好,戳著人家的痛楚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啊,老人家,我不知道您家出了這種事情,我不該提的。”
“沒關係的,小雨姑娘,這麼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老婦人揮手說道。小豆丁也懂事的說“奶奶,你不要傷心,以後小豆丁養你。”兩人聽著稚氣的話語,也都笑了笑。
“那老人家你們怎麼過日子啊?靠什麼維持生計啊?”孟芷若問道。
“我年輕的時候學過織帛,也算是一門手藝,出閣之後就再也沒有織過了,沒想到這幾年我老婆子又靠著這本事爲生了。”老婦人說道。
孟芷若驚訝的看著眼前的老人家,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會這本事。錦帛之物本就是權貴之間才用的起的物件,尋常百姓根本就用不起。說話間,老人家拿起她織的錦帛,孟芷若接過一細細觀察,發現竟然不亞於宮廷所用織帛質量。
“這錦帛算的是上品了,老人家您真的是好厲害啊!”孟芷若讚歎道。
老人家說起自己的錦帛,不由得也顯得驕傲,“這上虞城裡,若是說這錦帛,我做的算是最好的,就連宮裡也會來採購我的錦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