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公親自上樹,將六神無主的我帶了下來,在樹上重新布上了神障。
“八叔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鳳哥哥的神識,不會出什麼危險了吧?”嵐野挽著我的胳膊,面色焦急的向八叔公問道。
八叔公默然的搖了搖頭,沉思了片刻後,才向我們鄭然說道:“無論如何,情況不容樂觀,我必須要馬上去青央宮!”
“我也要去!”我在旁急道,嵐野亦嚷著要一同前去。
“不,你們兩個好好待在鳳皇巢內,哪都不能去。上次在崑崙山,我已看出,那北海二公主非常敵視阿皇,你們去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還是我和風伯走一趟吧!”八叔公道。
就在八叔公與風伯伯準備連夜動身之時,忽然,青央宮的鬆公公來訪。八叔公先讓人將其引入大殿,然後便帶我們一同匆匆趕去與之會面。
“老朽見過四老、見過神女,見過公主!”鬆公公已先我們入殿,見我們到來,一一禮見。
“不知鬆公連夜造訪,有何要事?”八叔公故作無知,微笑問道。
“老朽此次,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有要事前來告知幾位!”鬆公公的面容有些沉重。
我們幾人默然對視,心皆提了起來。
“主人猜想,大家應該已猜到東鳳神君的神識所在……”
鬆公公此語一出,我們幾人齊齊將他圍了起來。八叔公極其嚴肅的盯著他,道:“請繼續說下去!”
鬆公公點頭,嘆然道:“主人已將當年之事,皆告知了老朽,他讓老朽今日前來,將其轉述給大家知曉。因爲,現在情勢有變,他怕以他一人之力,已控制不住局面……”
鬆公公頓了頓,然後目光復雜的看了我一眼,我心不禁一揪,只聽他繼續說道:“當年,有妖蟹王糾集衆邪魔,禍亂北海水府,那北海龍王不敵,龍宮被佔。之後,他求救於天庭,天庭便派貴族的東鳳神君與衆天兵天將前去平亂。因北海龍王隸屬龍族,族長不能坐視不理,便派我家主人同去平亂。那妖蟹王,因持破神邪劍,妖力廣大,雙方在北海僵持了近半月。那時,北海二公主恰巧守寡在孃家,便認識了東鳳神君與我家主人,且……且愛慕上了我家主人……”
鬆公公說著便遲疑的向我看來,我心中難過,但急於知道下情,忙向前說道:“鬆公公不必顧忌我的感受,直言便是!”
鬆公公喟然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繼續道:“那時,每當雙方休戰之時,我家主人就會和東鳳神君,在北海中的礁石上對月聊天。他們聊的內容,基本都是和神女有關。誰承想,皆被那二公主偷聽了去。戰時越拖越長,終於,在那一日,我家主人以昆吾之力,劈開了那妖蟹王在龍宮外設下的層層邪障,與東鳳神君衝了進去,主人也因此身受重傷。東鳳神君與那妖蟹王,在北海龍宮展開大戰。可是,那破神邪劍的邪力太大,東鳳神君的肅音流波琴,竟被那妖蟹用他的巨鉗,生生將琴絃盡數夾斷。主人不顧傷痛,提劍上去幫忙。就在他們三個纏鬥不休之時,那北海二公主,竟帶著她的兒子靈俊進了龍宮。那二公主,長主人與東鳳神君幾萬歲,修爲實則不低,便也飛身上去相幫。那妖蟹以一敵三,馬上招架的吃力起來。他爲分散三人,竟飛劍出去,直劈那在旁觀看的靈俊。那時,三人中,屬主人離那靈俊最近,情急之下,他便飛身去救。眼看,那破神邪劍就要直劈主人面龐,就在那時,東鳳神君適時飛到了他身前,替他擋下了那一劍。那邪劍之所以名爲‘破神’,就是因其專能破除神力。東鳳神君當胸捱了那一劍後,神力便開始急劇消散。他臨失去意識之時,對我家主人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便是‘要替我,照顧好阿皇’……”
我渾身戰慄,淚如雨下……
“眼看,東鳳神君的神識,就要消散殆盡。我主人倉惶間,便準備耗盡大半修爲,將那僅剩的一縷殘識,逼入自己體內。但就在那關鍵時刻,突然,那一直在旁的北海二公主,竟將東鳳神君的那縷殘識,急急搶過,生生將其逼入了那靈俊的雙目中……”
“什麼?是她!她爲何要這麼做?”烈火叔雙目圓睜,幾乎要噴出火來。
“當時,我家主人亦不明白她爲何如此。好在,東鳳神君的殘識得以保住,他又急去對付那妖蟹王。那時,外面的衆天神業已殺入,終於聯手製住了那妖王。之後,主人便連忙去找那北海二公主,追問她方纔爲何那樣做。沒想到,那二公主竟坦然的向主人吐露了自己的心意,主人自是連連拒絕。到最後,那北海二公主見主人鐵了心不同意,便以東鳳神君的神識爲籌碼,要挾主人娶她。主人大怒,當場言明,要去找北海龍王理論,且還要準備將此事,奏曉天庭。可沒想到,那二公主竟、竟……”
“竟什麼?”八叔公一臉怒氣的問道。殿內的其餘人,臉色亦同樣難看。
鬆公公沉聲嘆道:“唉!那二公主竟趁主人與那妖蟹王打鬥之時,在自己與那靈俊身上,下了連命鎖……”
殿內衆人,皆驚愕萬分,真是沒想到,這紅綾的心機竟如此狠毒,對親子都能做出此等事。
鬆公公頓了頓,繼續道:“那連命鎖,將她們母子二人的性命,連在了一起。她死,靈俊就得一起死,那東鳳神君的神識,也就隨之而徹底消散了。她以此爲迫,不止要求主人娶她,還要求,不許主人將此事告知任何人。她還特別提出,主人再不許與東皇神女,有任何糾葛、往來,不然,她會馬上毀了自己,毀了靈俊,毀了東鳳神君的神識……”
“可惡!天下竟有此等喪心病狂的母親,那靈俊,可是她的親生孩兒!”嵐野氣的不停的跺腳。
“族長爲了救北海、爲了救她的兒子,而神識險滅,她竟如此恩將仇報!我們定要向北海老龍討個說法!”侗婆婆勃然大怒。風伯伯亦氣的摩拳擦掌。烈火叔更不必說,周身已有火光閃現。
“主人無法,思來想去,爲了東鳳神君,只好隱忍下來。他當時,爲了儘快爲東鳳神君穩固神識,只好在回山時,一同將那北海二公主帶回,且匆匆與之成了親。然後,他便不顧受傷未愈,不眠不休的在書房內,修固東鳳神君的神識。你們知道,那靈俊的修爲太低,東鳳神君的神識寄宿他體內,不僅不能得以穩固,還在一絲絲潰散。主人足足近六百年未下不鹹山,斷斷續續的消耗了自己的大半修爲,才使得那神識不僅不再潰散,而且開始一點點的變強大。”
“那爲何,族長的神識在得以穩固、強大後,沒有歸於自己的神體?以那靈俊小童之力,應是阻不住他的?”風伯伯在旁問道。
“這正是讓主人最爲苦惱的事。開始,主人以爲,是東鳳族長神識太弱的緣故。等那神識漸漸穩固後,他曾試著進入靈俊的雙目內探查,沒想到,他發現東鳳神君的神識,竟已進入了長眠。他從那時,就開始嘗試各種法子,試圖喚醒東鳳神君,可皆失敗了!”鬆公公嘆道。
“當真是如此,看來我所料不差!”八叔公微微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