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用那樣乞求的目光望著他,叫他連死都不能是啊,不離開便都要死,都死了誰來保護那樣柔弱的稚兒,他狠狠的點頭,發誓拼死也要保護好她的女兒。
柳冰幽欣慰的笑笑,轉身對風之塵冷冷道:“我要親眼看他們離開!”
她自然不信他的承諾,一直跟隨著軍隊,直到所有人進了玉舜國的地界,才放鬆了手中的劍,任南冥王擁她入懷,將她的筋骨幾近捏碎。
郭安等人經幾番波折,返回酒樓時,欣喜的發現那縣城又恢復了以往的安寧。
酒樓掌櫃笑的合不攏嘴,大氣不喘,將自他們離開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說了一通。
郭安這才知道,就在他們連夜出城的那晚,簫王爺帶兵將南冥狗兵打的落花流水,縣太爺重新上任,他們再也不用做南冥的戰俘了。
“我正愁人手不夠呢,沒想到你們正好回來,咱們酒樓要重新紅火起來了!”
掌櫃哈哈大笑,大手一拍,卻見郭安和幾個夥計都愁眉不展,無一絲喜悅之氣。
“怎麼了?”掌櫃不禁疑惑發問,左右張望一番,拍了拍腦袋道:“對了,幽丫頭呢,她不是跟你們一塊去的?”
郭安一聽,頓時紅了眼眶,恨恨的捶著腦袋,抱頭不語。
掌櫃的心急不已,指著一個夥計道:“小五,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被換做小五的漢子,扯了扯嘴角,支吾道:“她,她被南冥皇抓走了!”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總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那掌櫃的唏噓一陣,想了想郭安轉告給他的話,連忙帶著幾人跑上二樓客房。
郭樹正哄著玉念睡覺,見郭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自是高興不已。
“爹!”
郭安忙擺手,示意他小聲點。
他走到牀前,看了看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傷心的嘆了口氣,柳姑娘,您可不能出事啊!
“郭安,你確定她在你手心寫的是個玉字?”
酒樓掌櫃拿出柳冰幽臨走前交給他的包裹,翻出一隻翡翠玉釵,神色凝重起來。
“我雖不識幾個大字,可這個字卻是認得,更何況這字是國姓……”郭安忽然頓住,想起柳冰幽那一身高貴的氣質,又想到她讓他轉告給酒樓掌櫃的話。
“軍營?簫王爺的軍營?”郭安喃喃自語,轉頭見掌櫃已經將翡翠玉簪收好,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抱起熟睡的*。
“事不宜遲,咱們快去軍營一趟,即使幽丫頭與簫王爺沒什麼關係,但簫王爺知道自己的子民被南冥抓走,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文非是在巡查士兵*練時,聽到傳報說是有人求見簫王爺的。
他知道玉兮梧這一段時間心情不好,這會子好容易得了空,定是在默默想念柳冰幽,他不想去打擾他,便未曾驚動玉兮梧,自己代他前去查看。
懷裡的小*嗚嗚哭個不停,郭安來回晃著哄著,卻怎麼也不管用,幾人急的團團轉,生怕待會惹惱了簫王爺,腦袋不保。
文非聽到那哭聲,心裡驀然一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怎麼會有孩子的哭聲?
哭聲越來越近,文非緩緩走向郭安幾人,卻見幾個大男人見到他嚇得腿腳哆嗦,直接癱倒在地上。
文非心中冷嗤,不去管這些膽小鬼,而是靜靜的打量著郭安懷裡的小*。
小*本是咧著大嘴哇哇哭著,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個不停,文非還在想不知這小*看到他這醜樣子,會不會嚇的哭暈過去?
誰知,那小*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後,哭聲戛然而止,竟然揮舞出小手,流著哈喇子,咧嘴憨笑起來。
文非的心瞬間柔軟起來,臉上的冰霜融化,浮起一層溫和的笑意。
郭安幾人對視一望,心中大石落地。
“這位將軍,看來念兒小姐很喜歡您啊!”掌櫃的呵呵笑著,示意郭安將念兒交給文非。
文非笨拙的雙手接過來,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又生怕不小心跌傷了。
“你們求見簫王爺有何事?”文非覺得越抱越順手,甚至不用教,就已經晃動著身子,有節奏的顫著那小*玩。
酒樓掌櫃一聽,連忙將懷裡翡翠玉簪拿出,遞到文非面前。
“這是念兒的母親留下的,她說讓我們帶念兒來軍營,這就是信物。”
文非一見那玉簪,身子猛的一顫,臉色變得蒼白。
這是他最熟悉的玉簪,曾經那個最疼愛他的女人最喜歡的東西,之後她不在了,這東西又轉送到了小幽手裡。
小幽?小幽……
念兒的母親!
“她在哪,小幽在啊?”文非一把揪住掌櫃的衣領,大聲的*問。
“她……她被南冥皇抓走了。”
玉兮梧本是落寞的呆在房裡,柳川看不慣他那時而張牙舞爪,時而失魂落魄的德性,便拉他到房裡喝酒。
“眼下最重要的是打敗南冥,其他什麼事都不要想,你也說了那什麼宜黎殿下絕不會傷害小幽,小幽有他照顧你還擔心什麼,她在宜黎總好過在這裡吃苦受罪吧。”
玉兮梧似是不曾聽見他說什麼一般,只是仰頭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柳川無奈一笑,剛要奪下他的杯子,卻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柳親王!”文非跌撞著身子衝了進來,眼中含淚,將懷裡的*緩緩送到玉兮梧面前。
玉兮梧迷濛無神的眼睛倏然一亮,手中酒杯早已落地。
只是一眼,只是一眼,他就能感覺的到,這嬰孩是他跟幽兒的孩子。
那眉,那眼,那脣,那笑,像是與她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她是念兒,玉念!”文非哽咽一聲,嗓音愈加粗啞。
柳川呆怔片刻,忽然抖著老手,又哭又笑起來。
天知道,他這做父親的有多擔心女兒,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得堅強的挺下去。
“小幽呢,小幽一定又在頑皮了,跟爹捉迷藏是不是?”柳川哈哈大笑一聲,不等文非說什麼,便已跑出去捉人。
“她出事了?”玉兮梧頭也不擡,溫柔的摸著女兒的小臉。
文非何曾這般失態過?
幽兒……
將手中玉簪放到桌子上,文非默默點了點頭,示意郭安等人將事情詳細說明。
柳川倚在外面靜靜聽完,忽然對天大叫一聲。
“風之塵,你敢動我女兒一根頭髮,我柳川一定踏平你南冥!”
玉兮梧好想狠狠的捶下,好想發瘋的殺人,可他還抱著女兒呢,他最疼最愛的念兒,他不能嚇壞了她,不能誤傷了她。
“文非,調動兵力,今晚悄悄潛入南冥。”
文非扯了扯嘴角,卻沒有按吩咐去做。
老丞相和兮廷還未安撫好民心,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未準備妥當,現在提早發兵,豈非……
“兮梧,不要衝動,你們誰都不要輕舉妄動,我一人去救小幽!”柳川冷著臉走進來,卻在觸及到小*時驀然柔軟下來。
“乖乖,有外公在,誰也不敢欺負你娘,你乖乖陪著你爹,外公替你把孃親找回來。”
郭安幾人已經好久回不過神,呆在那傻傻的站著。
她是簫王妃,柳親王的女兒?
“啓稟王爺,外面有一女子自稱藍兒,急著求見王爺。”
一聲傳報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玉兮梧微微擡頭,臉上笑意又加深了一層。
玉兮藍飛跑進來時,眼圈早已哭紅。
“三哥!”
見到親人的感覺真好,她好想撲進三哥懷裡,好好哭一場。
玉兮梧看到那樣消瘦的妹妹時,心裡一陣心疼,他知道她也一定吃了很多苦,還好,他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聚了。
“藍兒,過來,看看你的小侄女,念兒。”
這一招很靈,玉兮藍看到那小*時,心中的委屈和酸楚一點點消失,那淚在眼眶裡打了幾個轉,全化成了喜悅。
“青宜!”柳川最先看見隨後進來的一人,驚詫的喚了一聲。
“爹!”柳青宜還是像從前那樣,親切的稱呼柳川。
玉兮梧將女兒交到玉兮藍懷裡,緩緩走上前,冷笑一聲,盯著柳青宜道:“你終於出現了?連幽兒都保護不好,你還有臉來!”
他早已懷疑柳青宜的身份,在那次宮廷之變上,他就有了幾分肯定,現在看到他身後幾個模樣清秀的隨從,再聯想到這麼長時間來他的銷聲匿跡,他就完全可以肯定,柳青宜,便是當初要*父皇自裁的宜黎殿下。
柳青宜一言不發,走到玉兮藍面前,環住她擁在懷裡,語含深意道:“我會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誤,但我不後悔,因爲我找到了屬於我的那片葉。你放心,小幽是我的妹妹,我會拼出性命救她,我也希望你能先放下所有恩怨,與我聯手打敗風之塵!”
玉兮梧望著他們兩人深情相望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未反對什麼。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玉兮梧做出最後決定,柳川留守軍營,等待時機帶兵攻打南冥,玉兮藍留下照看玉念,而玉兮梧則與柳青宜、文非帶小部分精兵,潛入南冥皇宮,伺機救出柳冰幽。
從郭安幾人的描述和這些天風之塵的表現,玉兮梧猜測,那風之塵或許還不知柳冰幽的身份,所以他們也不能大張旗鼓的發兵,以免打草驚蛇。到時候若那風之塵拿柳冰幽要挾,他們豈非不戰即敗?
的確,風之塵只看得出柳冰幽身份不簡單,識得出那青玉劍的價值連城,卻一直不曾查探出她的身份。
風之塵幾次要綁了柳冰幽,嚴刑*供,但她手中青玉劍實在詭異嚇人,本來他已奪了青玉劍,可誰知那青玉劍在他手中根本不聽使喚,像是被人下了咒語似地,誰碰到都要見血。最後青玉劍又回到柳冰幽手中,那些近身抓她的士兵全都一劍致命,短短幾天已經死了數百多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