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王府,萬一有什麼消息,你要及時通知我們。”
“不,我也要出去找三嫂!”玉兮藍眼裡含淚,一臉的堅決。
“藍兒,聽話,留在家裡等消息。三哥答應(yīng)你,一定將你三嫂平安無事的帶回來”
“那你保證。”
“我保證!”對玉兮藍,也是對自己。
柳冰幽,我不允許你出事,你還沒折磨我一輩子,還沒糾纏我一生,千萬不要出事!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終於想拋開一切陪你到老。你一定要等我,幽兒!
“三哥,一整天了,一點眉目都沒有,急死人了!”玉兮廷在房裡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神情極爲(wèi)焦躁。
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依舊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坐下!難道我不著急嗎?我的孩子、我的王妃,我比你還急!”玉兮梧低吼。
“這會子又承認(rèn)是你的王妃了,早做什麼去了?”玉兮廷忍不住埋怨。
“你!”玉兮梧氣結(jié)。
“要是你對三嫂好點,三嫂就不會悶得發(fā)慌,不悶的發(fā)慌,就不會出去湊熱鬧,不湊熱鬧,又怎麼會出事?”玉兮廷不依不饒。
“這麼說,昨兒的事倒全是我的錯了?”玉兮梧怒目以對。
“就是你的錯,你的錯!”玉兮廷有些賭氣的低吼。
“你們別吵了,有這功夫,好好想想對策纔是啊,三嫂救不回來,咱們?nèi)齻€都活不了,一塊去陪葬了事。”玉兮藍也氣的口不擇言。
兩人冷哼,撇了頭誰也不理誰。
玉兮藍有心緩和氣氛,“三哥,你最聰明瞭,快想想辦法呀。”
玉兮梧嘆口氣,思量片刻,“對了,你們說那些人都穿著羊皮大襖,而且是一模一樣的?”
“是啊,當(dāng)時我們還奇怪,穿那麼厚的羊皮大襖,難道不熱嗎?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是爲(wèi)了方便擄人用的。”玉兮藍氣憤的說道。
“這個時節(jié),店鋪該不會這麼早縫製羊皮大襖,一般也要到初冬時節(jié),這麼看來,他們穿的一定是往年積壓下來的,而且一出手就是幾十件,甚至上百件。一次買下這麼多的貨物,店鋪的人不會沒有印象,咱們馬上去查,那些製作棉衣的店鋪就是咱們的突破口。”玉兮梧眼裡露出精光,肯定的說道。
“對啊,他們的衣服統(tǒng)一,一定是事先從店裡買下的,那咱們馬上行動。”玉兮廷精神振奮起來。
玉兮梧又思量一會,吩咐道:“兮廷,你帶了人手先去盤查店鋪,我隨後就到。兮藍,你到宮裡請父皇加派大內(nèi)侍衛(wèi)前來幫忙,我怕他們暗藏高手,御林軍抵擋不住。我不敢冒險,也絕不能讓幽兒受一點點傷害。”
兩人走後,玉兮梧急急的朝東院走去,他擔(dān)心的是,要是自己幾天幾夜不回來,玉兮清一定會擔(dān)心的,所以必要前來說一聲。
“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玉兮清正在那裡看書,見玉兮梧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卻假作鎮(zhèn)靜的站在自己面前。
“二哥,我要出去幾天,我擔(dān)心你……”
一直以來都是他親自照顧玉兮清,那黑衣人只負(fù)責(zé)玉兮清的安全,而且也是個見不得人的特殊人,現(xiàn)在可要請誰來照看他呢?
“府裡有人出事?”玉兮清心裡一緊,生怕是自己想的那樣。
“不是的,是今天街上出了一宗案子,十分嚴(yán)重,我要去徹查清楚,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玉兮梧淡笑著說道。
忽的閉上了眼睛,玉兮清暗暗嘆口氣。昨天小天就歡蹦亂跳的過來告訴他了,說小姐出門去玩,等晚上再來看他,照這情景看……
“是不是小幽出事了?”
“二哥,你怎麼知道……,你叫她小幽?”玉兮梧吃驚的倒退幾步。
“她真的出事了?那……孩子豈不是兇多吉少?”望玉兮梧一眼,玉兮清沒再說下去。
“二哥也知道,孩子沒事?”玉兮梧反應(yīng)有些遲鈍。
“你呀,對她的關(guān)注果然少得可憐,我們一直在等,等哪天你能發(fā)現(xiàn)我的反常,或者她的反常。可惜,我很失望,或許她比我更失望。”玉兮清靠在椅子上,語氣平靜而無奈。
“小幽真是個可人疼的丫頭,天天來陪我解悶,爲(wèi)我做好吃的飯菜,要我保持好的心情,說只等她的師姐來到,便爲(wèi)我治病,讓我重新見到陽光。她說等孩子出來,一定先教他叫聲伯伯,讓我開心開心。哈!這丫頭,總是能觸到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總能讓人快樂起來。”
“她每天都來陪著二哥?”即使是自己的二哥,他也覺得不是滋味。
“是,若我還像以前一樣,有著健康的身體,完好的相貌,若是我先遇到她,我會毫不猶豫的寵她一輩子,讓她無憂無慮的過日子,而不是任她在你那裡受委屈。可是,畢竟是你與她有緣,是你遇見了她,而她愛的也是你。我這當(dāng)二哥的,也只能盼她永遠幸福。”
“她愛我?”心裡的某個桎梏像是被人打開,玉兮梧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
“傻弟弟,若不愛你,她怎會心甘情願的爲(wèi)你做這些事,她說她厚臉皮,別人休了她,她還趕著倒貼上來。她說她不懂事,以前有機會沒好好把握,對你不體貼,才抓不住你的心。她辛苦的照看我,爲(wèi)了什麼?她是在爲(wèi)你解決後顧之憂,讓你全心的做你想做的事啊!她的心一直襬在你面前,你卻視而不見,對她不聞不問。我常想,若有一天,她厭倦了這場獨角戲,會不會落寞的走開?可惜,那一天還沒有到來,她便已經(jīng)出事了。”玉兮清像是有些疲憊,揉了揉眼睛,閉目不語。
“二哥!”
這幾天來,玉兮梧的心接連受到撞擊,香蘭姐妹的訴說,兮廷的責(zé)問埋怨,現(xiàn)在二哥也……
是啊,是他傻,傻到要失去她了,他才懂得珍惜。
“兮梧!”嘶啞難聽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王妃,她出事了?呵呵,咱們這一家子果然是多災(zāi)多難的。”黑衣人直直的盯著玉兮梧,臉上有一絲責(zé)怪。
誰也想不到,這有著嘶啞難聽蒼老聲音的黑衣人,也不過二十七八歲,若仔細(xì)瞧那還完好的右臉,還可看出,這人也是眉清目秀的。
“你早就知道她,卻也瞞著我。”玉兮梧沒想到,連他也對柳冰幽這麼熟悉。
“瞞不瞞你,又有什麼區(qū)別呢?我想,若是一開始便告訴你,你不但不領(lǐng)她的情,還會以爲(wèi)她故意討好你,會讓她滾得越遠越好,是不是?你總是這樣,不相信別人,固執(zhí)的活在當(dāng)初設(shè)定好的場景裡。可是如今不一樣了,有了她,你早就不一樣了。”
“玉兮梧!你不能讓王妃出事,要不然,她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她死的那麼冤枉,咱們大仇未報,現(xiàn)在連這麼好的王妃也保護不了。而我呢,除了躲在這裡著急,什麼也做不了。當(dāng)年我也是這樣,除了躲在一旁,什麼都做不了。我這麼沒用,爲(wèi)何還活著,我連她都保護不住,爲(wèi)什麼死的不是我!兮梧,你說我是不是該死,是不是?”晃晃悠悠的抓住玉兮梧的衣袖,黑衣人有些語無倫次。
“文非,你冷靜點!那些都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自責(zé)了十五年,早就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況且,當(dāng)年若不是有你在,我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二哥也不會留在我的身邊了。”玉兮梧拉他坐下,輕輕的撫弄他的後背。
“兮梧,趕快把這藥給他喂下。”玉兮清拿過一顆藥丸,遞給玉兮梧。
文非顫抖的身子漸漸安靜下來,卻還是悲痛道:“我多想去陪著她,她那麼疼我,對我那麼好,我卻讓她死去這麼多年,都不能沉冤得雪,我真沒用!”
握著文非的肩膀,玉兮梧鄭重的說道:“大哥!你忘了當(dāng)初咱們說好的嗎?你相信我,母妃的大仇很快就能報了。這麼多年,我不斷的讓自己變強,爲(wèi)的就是一舉得勝。母妃、二哥、還有你,你們的仇我都會報。”
“大哥,你別再哭了,讓兮梧趕緊的找回小幽纔是啊。”
玉兮清知道文非是個情緒容易失控的人,當(dāng)年只有他的母妃才能把他照顧的那麼好,從未讓他受過什麼委屈傷害,失去了母妃的疼愛,這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也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兮梧,你趕緊去救回她,必要時就是出動他們,也在所不惜!”
文非倏地站起身,全身的悲痛消失不見,眼神不再渙散無神,爲(wèi)了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人,他是不惜惹禍上身的,他不想再怯懦下去。
“你們放心,我會向父皇請示,派出御林軍救人。至於他們,不,還不到那一步。她,我一定會救出,可不能爲(wèi)此泄露咱們的秘密。”玉兮梧冷靜的分析。
“兮梧說的對,還是暫時別動的好,不過,你要答應(yīng)二哥,一定安全的把她帶回來。”
“是!我答應(yīng)二哥,一定安全的把她帶回來。”玉兮梧再次的保證。
昏昏迷迷間,柳冰幽感覺頭又暈又痛,周圍漆黑一片,隱約的聽見滴水的聲音。她撫著額頭慢慢的坐起身,便聽見旁邊傳來輕輕的抽泣聲,等漸漸適應(yīng)了黑暗的環(huán)境,才赫然發(fā)現(xiàn),這裡竟然有將近二十個年輕女子,每一個都是手腳俱綁,有的還未醒來,有的醒來躲在牆角哭泣。
她甩甩腦袋,記起當(dāng)時自己正在街上和兮廷兮藍聽大鼓玩樂,後來就被人擄來這裡。她仔細(xì)的瞧了瞧,小聲的喚了幾聲“藍兒”,未聽見動靜,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裡一片陰暗,她不知道自己被抓來了多久,十分艱難的挪動身子,忽然碰到一個軟軟的發(fā)抖的東西。
柳冰幽出聲道:“姑娘,姑娘。”
“你在叫我?”那女子停止抽泣,小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