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戶部尚書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面如死灰,就連嘴脣也顫抖了起來,“皇上,您……您沒開玩笑吧!”
這京城裡有誰不知道王培是個什麼人?整天逛妓院的花花公子,靠著家裡給花錢找人弄了個小官噹噹,但爲人太過傲慢自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因爲惹到人而掉了腦袋啊!
好人家的閨女誰會去嫁給王培?更何況他辛苦栽培的豔兒啊!
“朕身爲九五之尊,戶部尚書認爲朕會開玩笑嘛?”
司徒定瀾冰冷的眸子掃視一圈,一股震懾人心的氣勢從體內迸發出去,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心肝顫顫的低下頭來,生怕皇上拿他們出氣。皇上這是要狠狠地罰戶部尚書一頓啊!只是這是不是因爲樓安女皇沈君清呢!
“這……”
這下子,戶部尚書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看來皇上是真的打算讓豔兒嫁給那個流氓王培了,不,這不行,他所有女兒當中就豔兒有美貌,就算不嫁給皇上,那以後嫁給哪個大臣也是好的啊!
若是嫁給了那個王培,可就真的一輩子都毀了啊!
“噗通……”
戶部尚書也豁出去這張老臉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含淚道:“皇上,那王培可是京城裡有名的流氓地痞,豔兒若是嫁了過去,那還有好?”
衆位大臣也都唏噓不已,倒是在心裡有些同情起了這個戶部尚書來,也不知道怎麼得罪皇上了,皇上竟然要這般。
他們大家也都是有女兒的人了,眼看著女兒嫁進狼窩,又怎麼會不心疼呢!
“放心,朕會好好賞賜令千金的。”
司徒定瀾輕聲一笑,可卻給人一種莫名陰冷的感覺,戶部尚書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皇上真的是太可怕了。
剛纔他腦子裡還閃過一絲想法,那就是暗中偷偷殺了王培,在嫁禍給青樓,這樣所有人都會認爲,王培是自己不檢點,找女人才死的。
可是現在戶部尚書卻不這樣想了,皇上這……明顯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就算自己找人殺了王培,皇上說不定還會給豔兒賜婚給別的男人,下一個說不定就是市井小民,又或者是乞丐流氓,所以,戶部尚書是真的不敢去想……
“怎麼,戶部尚書有意見?”
司徒定瀾一雙眸子不帶一絲溫度,遠遠看去只讓人感覺渾身冰冷打顫,這個戶部尚書竟然敢那麼設計清兒,這一切不都是想讓她的女兒成爲皇妃麼!那他偏偏讓她的女兒嫁給一個暴力的人。
戶部尚書動了動嘴脣,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沉聲道:“臣!謝主隆恩!”
眼底閃過一絲陰狠,這一切,都怪那個該死的沈君清,爲什麼沈君清不去死?
司徒定瀾一雙眸子意味不明,無人可見的一絲殺意一閃而過!
夜幕高舉,夏夜的月亮山憑添一份靜謐之美!遠山凝重,天空薄暮輕垂,暗藍的星輝點點,路邊繁花竟香。一朵薄得像輕紗一樣的浮雲飄過來,慢慢地把月亮給遮住了,可在浮雲的後面,月亮美輪美奐的輪廓和迷迷濛濛的月光依然楚楚動人,彷彿是一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
皇宮通往外處的大門緩緩關上。錯落有致的殿羣中央坐落著一座厚重而肅穆的大殿,沉鬱的殿影帶來陣陣壓迫感,其上的紅磚綠瓦無一不被渲染成墨。
當一場宮宴就這樣詭異的散了之後,司徒定瀾連忙跑到儲藏室,可讓他震驚的卻是,原本躺在冰牀上的沈君清竟然……不見了……
“清兒,清兒……”
司徒定瀾著急的在冰室裡找了一大圈,可都沒看到沈君清的半絲身影,這下不由得著急起來,該死的,剛纔他就不應該走,就應該在這裡陪著清兒,清兒外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司徒定瀾眉頭緊緊地蹙著,當他看到地上那個侍衛的帽子時,連忙走過去撿了起來,這是樓安侍衛的帽子,跟在沈君清身邊的樓安侍衛?
剎那間司徒定瀾一雙眸子寒冷無比,一定是他,不管了,先去驛館再說……
驛館內,沈君清哆哆嗦嗦,臉色近乎和冰一樣的透明,緊緊咬著紅脣,儘管已經咬出絲絲鮮血來,也沒有鬆口,身體內一冷一熱兩種極端的感覺讓沈君清整個人如墜地獄,該死的,她就不信她熬不過去。
“真是笨的可以,老子只不過就離開了一小下下,你竟然就中了人家的媚藥,堂堂樓安女皇的腦子出門忘帶了嗎?”
暗影在一旁毫不留情的訓斥著,說話的語氣也陰陽怪氣的,最可氣的是,司徒定瀾竟然就把她放到了冰窖裡,要不是自己發現了不對勁,這個女人說不定出什麼事呢!
“別囉嗦了。”
沈君清秀眉緊皺,“現在該怎麼辦?”
剛纔在冰室的時候,突然有宮人下來取冰,她以爲會被發現了,幸好暗影及時出現把她帶回了驛館,只是這體內的媚藥還沒解,當真是讓人難受無比。
“現在知道難受了,早幹嘛去了。”
暗影輕哼一聲,隨手抽出三根銀針,挑眉道:“忍著點啊!我用銀針幫你解毒。”
沈君清閉著眸子點點頭,她的渾身已經溼透了,隱隱還能看到裡面朦朧的身段,暗影吞了吞口水,該死的,自己在想些什麼呢!
“嗯……”
第一根銀針紮在沈君清背上,沈君清忍不住輕哼一聲,可因爲中了媚藥的緣故,那痛苦的聲音聽上去更像是呻吟,暗影皺了皺眉,接下來兩針直接毫不手軟的扎進了沈君清的身體裡面。
站起身來深深吸了一口冷氣,輕輕轉動著銀針,立刻就有一些白煙順著銀針流了出來,同時,沈君清也感覺自己是真的好多了,身體內的那股躁動感也逐漸冷卻了下來。
擡頭看了眼暗影,點點頭道:“謝謝你了,暗影。”
暗影輕哼一聲,扭頭道:“下次在這麼笨,就自己難受去吧!老子才懶得管你呢!”
沈君清無奈笑笑,剛要開口說話,就忍不住一連氣打了好幾個噴嚏,搓了搓手臂,沈君清感覺頭腦一陣發暈。
“哈欠!哈欠!”
暗影皺了皺眉,連忙拿了個被子給沈君清圍了起來,冷聲道:“我去給你熬薑湯。”
話落整個人就跑了出去,沈君清沒有說話,她現在實在是太難受了,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是軟軟的,根本就使不上一絲力氣!
“清兒!”
暗影剛剛離開沒一會,司徒定瀾就一身便裝的跑了進來,沈君清皺眉,“你怎麼……哈欠……來了……哈欠!”
司徒定瀾看沈君清這副模樣,連忙伸手探了探額頭,皺眉道:“竟然發燒了。”
擡頭一眼就看到了沈君清背後插著的銀針,是誰,想到了這種辦法解除媚藥,當真是讓人緩解了痛苦。
“沒事,暗影已經去熬薑湯了。”
沈君清吸了吸鼻子,道:“你怎麼突然來了?宴會結束了嗎?”
“恩。”
司徒定瀾點點頭,道:“而且,我把戶部尚書的女兒許配給了王培。”
王培?沈君清忍不住嘴角一抽,那個王培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這整個定遠,沒有人是不知道的吧!司徒定瀾把戶部尚書的女兒許配給了王培,恐怕戶部尚書都已經把她恨到了極點了吧!
“好點了嗎?”
緊緊握著沈君清冰冷的素手,司徒定瀾的眸中滿是心疼,現在他剛剛接管定遠,很多事情都在摸索當中,這些朝廷大臣往往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他今天才沒有徹底懲罰戶部尚書。
但是這個事情司徒定瀾可是記在了心裡面,早晚一天,他要把這個戶部尚書給收拾了。
“沒事了。”
沈君清勾起蒼白的嘴角,伸手拔下銀針,笑道:“好在有暗影幫忙,要不然今晚還不知道會怎樣一團糟呢!”
“暗影……”
就是那個侍衛吧!司徒定瀾眼眸發冷,帶著一絲絲危險氣息,還有就連幾裡地之外都能感覺到的醋意。
沈君清皺了皺眉,道:“怎麼了?”
“沒……沒怎麼……”
司徒定瀾扯了扯嘴角,他只是默默的嫉恨上了某人而已……
“沈君清,好不容易熬好了,你……”
剛剛端著薑湯走進來的暗影乍一看到司徒定瀾坐在那裡,忍不住一愣,呵呵笑道:“定遠皇帝好啊!這大半夜的不在皇宮裡陪著美人,怎麼還跑到我們樓安驛館來了?”
呵呵的語氣中有著一絲難以讓人琢磨透的深意,還有著一絲幾不可見的醋意,只不過,只有司徒定瀾方纔能感覺出來,這是屬於男人天上的直覺,司徒定瀾眸色幽深的看著暗影,薄脣輕啓,“這可是朕妻子的地方,有何不可來?”
整個東辰都知道沈君清就是原來的太子妃,就是他司徒定瀾的妻子,那他來自己媳婦這,有什麼不能的?
一聽這話,暗影頓時一噎,忍不住道:“她受苦的時候你怎麼沒來?現在倒跑來了,真是沒安好心。”
“你……”
司徒定瀾也被暗影給氣到了,究竟是誰沒安好心?這個侍衛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最可氣的是,清兒竟然不管……
暗影撇了撇嘴,伸手將薑湯遞給沈君清,柔聲道:“快點喝了,喝了風寒就好了。”
這兩個人說話怎麼這樣子奇怪,沈君清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點點頭,接過薑湯就小口的喝了起來。
“定遠皇帝該回去休息了吧!”暗影站起身來,顯然是不太歡迎司徒定瀾繼續呆著這裡。
“朕想多陪陪清兒,你這個侍衛就先出去吧!”司徒定瀾一甩袖袍,難得的倔強起來。
侍衛?暗影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告訴自己千萬別生氣,千萬別生氣,這才硬擠出一絲笑容道:“男女授受不親,皇上還是早點回去吧!”
你讓我走我就走嗎?朕偏偏就不走!司徒定瀾挑釁的看了眼暗影,轉而看向沈君清,要說的話就那麼的卡在嗓子,上不去下不來的,清兒什麼時候竟然睡著了呢!
“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