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未知的恐懼在蕭的心裡迸發,暗室裡依然漆黑的像黑夜裡的墳墓,安靜地躺在泥土下的死人一般。
他心裡感覺發毛,似乎摸到了一根溼漉漉的硬骨,很長,而且還很冰冷,可能是被這黑暗的暗室裡溼溼的水汽所環繞導致,可是…………
蕭笙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也害怕去想,因爲在這裡,在一個叫做“魂宿旅館”的旅館,會有奇怪的暗室,而且竟然是一個老伯開的旅館。可惜下雨沒有仔細看看,現在連樣子都不怎麼清晰。
他試圖不去想摸到的東西是什麼,因爲恐懼一般來自人對未知的無限猜測,對恐懼無限放大,然後在恐懼面前退縮,最後消逝殆盡,人也就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如同行屍走肉,惶惶不可終日。
蕭笙雖然害怕,但是對黑暗裡的東西也不至於暈倒。
等他漸漸地平靜下來,又似乎聞到一種很熟悉的氣味。對,那是冥紙被燒掉的味道,還有蠟燭的氣味。
“天也可憐我這膽小的心,可是又來填飽我這好奇心的人啊。”蕭笙暗自竊喜。
可又轉念一想,暗室裡燒什麼冥紙?還點蠟燭?難道這裡有他的亡故之人?可是又爲什麼放在這裡?難道老伯是愛好殺人?才放在這裡祭拜?可是爲什麼要放在自家旅館裡的暗室?這一切的一切在蕭的心裡種下了一個謎。
“難怪說那個上官蕓會講那種奇怪的話?她可能會知道點東西,那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不然怎麼會警告我?”蕭猜想道。
寂靜的黑夜裡,周圍依然靜悄悄的,外面的世界彷彿已經把這個籠中困獸棄之在地獄深處……
“還是別瞎想了,既然這裡有蠟燭和冥紙。那可能會有點燃的東西,然後再看看這裡的環境再作打算。”蕭笙暗自想著。
“卡……咯……卡……咯……”的聲音從蕭的腳下發出,他彷彿踩碎了很多狗骨頭似的,又不敢再去想腳下的東西,也不願再想,企圖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過了一會兒,摸著黑,到了有冥紙燒過的痕跡,他躡手躡腳的朝地下摸去,摸了好久,卻不見一把火機,或者火柴什麼?
“我了個去,這老伯燒紙,怎麼不能把火柴留下。讓我冤死在這裡,你就好開心。等過幾天,讓我餓死在這裡,或者嚇死在這裡,你替我收屍,然後盡情的虐屍。”蕭笙越想越來氣,蠻橫地朝地下踢去。
只聽“嘭……”的一聲,響起一聲東西落地的清脆聲。
“那是什麼?”
蕭笙又轉念一想,“啊,不會又是那個鬼玩意吧。我今天真見鬼了,好奇心害死貓啊,早知道就該乖乖得呆著牀上的,不然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也不會掉進這鬼地方,如果被老伯發現那還不殺人滅口。”蕭笙哭喊著。
不過既然都已經踩到那東西,害怕也無濟與事了,還是硬著頭皮上吧,哪怕真是那東西,嚇倒了,大不了一死。蕭笙硬著頭皮向剛纔掉落聲音處摸索,終於摸到了,一感覺,蕭笙才喜出望外道。
“火柴兄,我千方百計尋你,你不出現,不尋你,你就自個蹦出來了,你真是賤骨頭啊!”蕭笙驚喜道,還哪管自己身處在一個危險又黑暗的暗室裡。
摸了一會,終於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找到了火柴,一模,才發現只剩下了兩根。
“我去,這鬼地方,火柴,誒,都怪我腳啊。只剩下兩根了,該怎麼辦啊?等下,冥紙那裡肯定有蠟燭,我先把蠟燭點上,再觀察裡面到底有啥門道。”蕭笙無奈的哭喊著。
花了很長時間,終於摸到了已經成爲灰燼的冥紙,再用手輕輕的觸碰到那個東西,摸到了一個油油的東西,那應該就是蠟燭了,蕭笙伸出右手,劃燃了火柴。
黑暗的密室裡,終於見到了光明。他一隻手捧著,不讓火柴的火被風吹滅,可惜這裡面怎麼會有風呢?他緩緩地伸到蠟燭的燈芯,慢慢地蠟燭燃燒了起來。難道這就是天黑前那一縷細微亮光,黎明的曙光嗎?蕭笙現在才明白。
可是,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蠟燭後的上方,坐著一個人。不對,那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死屍,一具沒有頭顱的死屍,她盤腿坐在蠟燭的後面,身上披著一件衣服,不對,那是死人才穿的壽衣!她的皮膚已經被蛆蛆佔據,那浮腫的肚子,鼓鼓著,可能是死嬰,也可能是長滿的屍蟞?
“啊……啊……這……這是死人,而且……竟然……沒有……頭,老伯……他……竟然……把……死人偷偷地在這間密室裡,而且想……每天……祭奠?”
蕭笙嚇得臉色蒼白,四肢癱瘓,嘴角打著哆嗦。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留下眼前的一個無頭女屍死死地擺著蕭笙的跟前。
他被無頭屍嚇呆了,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等他想躲避往後倒退的時候,這時他看見了滿地的人骨,雜亂無張的屍骨在燭光亮下透露著陰深深的死人墳墓。
而蕭笙這時竟然深處在屍骨之中。蕭笙心裡的恐懼一下子爆發了,眼神開始迷離,意識逐漸模糊,但似乎看見遠處走來了一個人,嘴角里露出了詭異的微笑。蕭笙緩緩地從嘴巴里吐出來三個字。
“你是誰?”
但是眼前的人很模糊,他越想看清楚,就感覺越來越遠,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等他清醒了過來,竟然看見自己躺在一個凹凸不平的水泥平臺上,周圍是一米多高的圍牆,蕭笙竟然平躺在地上,然而他在四周卻看不到任何物體。
天空中懸掛著熾熱的火球,似乎要把地面上的一切生物烤熟,周圍的熱風烘烤著蕭笙裸露的皮膚,燙的他生疼。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發出疑惑的聲音:“咦,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在魂宿旅館裡的恐怖死屍暗室裡,然後就逐漸模糊。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個有著水泥地的平臺上,而且,似乎距離太陽還比較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死了?不會,不會的,我又沒有被人殺死,難道我穿越了?不,不……這更不可能了。肯定是穿越劇看多了,頭昏眼花了吧。”蕭疑惑的用手摸了摸頭回憶剛纔發生的一切。
晴空萬里,風和日麗,蕭笙此刻已身處何地。
他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擡頭向四周張望,卻瞧不見任何建築物,哪怕一個草房子也行,一顆草,一顆樹,一個人。可惜,天不遂人願,只有一個平臺,一個凹凸不平的,黑黑的水泥地,四周彷彿無邊無際,又感覺整個世界只有我一人,那是何種的孤獨,何其可怕。
他以爲自己距離死亡已經無比接近,突然,起風了,從平臺下緩緩地飄起了很多的蒲公英,那一種花瓣是鮮紅色的蒲公英,鮮紅的彷彿血池地獄。
“蒲公英?哪來的,從下面飄來的?難道自己在一棟高樓上?難怪看不到任何的建築物,原來是這樣。”蕭笙說完朝欄牆跑去。
就在這時候,他被眼前的事物驚呆住了,只見下面有著無數的紅色蒲公英隨風飄進了蕭的頭髮,飄到了天空,飄進了無邊的另一個世界。
“這裡好美,紅色的蒲公英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這裡竟然漫山遍野,活像一個紅色的海洋,波浪一浪接著一浪,彷彿一個人間天堂。”蕭笙讚歎道。
說完,又繼續朝東邊的方向俯瞰,竟然是一座城市,高樓聳立,但是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城市。這裡應該是最高樓,不然怎麼會清清楚楚的俯瞰整座城,但是,高低起伏的樓房,看不清哪座樓的用處,只依稀隱約看到每棟樓都很破舊不堪,似乎經歷過死亡的洗禮。
鱗次櫛比的低矮樓房,錯綜複雜的公路,竟然不見任何的人影。整座城市彷彿一座死城,又好像一座鬼城似的,就像電影裡拍攝過,白天的舊城裡,死一般的寂靜,沒有絲毫的聲音,沒有任何的人影。然而到晚上卻成爲一座鬧市,想到這裡,蕭心裡不禁咯噔一下,被自己的聯想嚇道。
難道這座城市也是像電影裡的鬼城一樣麼?也是自己需要尋找的鬼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