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國公夫人請,皇后娘娘在內殿等著您呢。”水冉柔聲與朱寒煙說道。
朱寒煙微微衝著水冉點了點頭,素心,素雲,雲瑤,雲珠,只四個大丫頭,慢慢的便不夠用了,如今穎兒公主便佔了素心與雲珠兩個去,若是瑾悠再生一個,怕是一樣懷了身子的素雲是要過去伺候的,也難怪如今瑾悠身邊得用的,是水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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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冉跟在朱寒煙身邊,與朱寒煙一道進去內殿,趁著還在外殿的功夫,朱寒煙搭著水冉的手臂問道:“娘娘今個兒心緒如何?可還孕吐著?”
水冉擡頭,往內殿瞧了一眼,低聲回道:“昨晚兒上吐了兩回,今個兒早上強撐著吃了一碗白粥,如今正躺著。”
朱寒煙皺了皺眉,澹臺婉是自己瞧著長大的,一時變成了這個模樣,莫說是瑾悠了,便是自己也難以接受。
朱寒煙嘆了口氣,外頭的人都道,瑾悠是個冷情的,這麼就發作了自己的庶妹,可瑾悠內心的糾結,又有誰知道?到底是自己瞧著長大的妹妹。
“妾身給皇后娘娘請安。”朱寒煙進了內殿,見瑾悠倚在美人榻上,神色倒還算是精神的,微微鬆了口氣。
“起吧,坐。”瑾悠指了指身邊的玫瑰圈椅,心下明白,必是沈珺昊吩咐了,讓朱寒煙進宮來與她說話,開解於她的。
瑾悠心內感動,如今大元之事,剛剛塵埃落定,沈珺昊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竟然還想著自己的事兒,到底是她如今愈發的心軟,患得患失的,到給沈珺昊添了煩憂。
朱寒煙捋著帕子坐了下來,一時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這人是澹臺婉,便是朱寒煙自己都有些不能接受的。
朱寒煙聰慧,知道自己此行,是勸不得瑾悠的,怕是還要將瑾悠繞了進去,索性便不提澹臺婉的事,只溫聲道:“如今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大元的事情過去了,如今天下一分爲二,大理與寧朝又是交好的,倒也能過上一陣安生日子了。”
瑾悠微微頷首,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溫聲說道:“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來的倒也是時候。”
“先前聽夫君說了先太后的事兒,真真是噁心的不成,原以爲她是個懦弱無知的,當初纔會與蕭宏峻亂。倫,生下多羅郡王。”
“卻沒有想到,竟是那般一個隱忍的婦人,這背後竟是使了那麼些個手段,只要想一想,便覺得噁心的很!”朱寒煙嫌惡的說道。
瑾悠輕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便是本宮也沒有想到,她竟是能用出這麼些個手段來,指點八郡王與婉婉……”
提到婉婉,朱寒煙微微一頓,長出一口氣道:“便是娘娘不愛聽,妾身還是想說,這孩子許是在宮裡頭待得久了,便以爲連娘娘也能算計了……娘娘別跟她計較……”
瑾悠苦澀一笑道:“婉婉說了,本宮便是與那澹臺府二房相剋的,註定了的。既然本宮與婉婉註定了不能好好相處了,索性將來給她尋一門好親事也就是了。”
“本宮思來想去的,她那個性子,若是嫁入勳貴之家,怕是要惹了麻煩,倒不如尋個簡單的書香門第,翰林院倒是有幾個不錯的,你回頭也瞧瞧,到底婉婉是你瞧著長大的,情份不比本宮差。”
瑾悠才說完,水香便急急的跑了進來,“娘娘,不好了,七小姐去了詩雪公主宮裡,原是說要給詩雪公主賠罪,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大鬧了起來,聽說是帶了刀子去的……”
瑾悠與朱寒煙一聽這個,哪裡還能坐得住,朱寒煙上前攙扶了瑾悠,兩個人急急的就往沈詩雪宮裡頭趕,任誰也沒有想到,澹臺婉竟然能做到這步田地!
趕到沈詩雪宮裡的時候,只見了外殿的血跡,瑾悠就幾乎站立不穩,朱寒煙也急了,將瑾悠的胳膊,遞給一旁的水冉,吩咐道:“皇后娘娘懷著身子,見不得血光,我進去瞧瞧。”
瑾悠哪裡肯依,也是被氣得狠了,“昭陽公主那般殺了大元王上,那麼多的血都見過了,這點子算個什麼!本宮倒要瞧瞧,七妹妹是有多大的本事!”
可到底瑾悠還是慢了朱寒煙一步,才轉進內殿的六扇琉璃屏風,瑾悠便聽得一聲脆響,竟是朱寒煙直接甩了澹臺婉一巴掌!
在澹臺婉震驚的當口,朱寒煙將澹臺婉手裡頭削水果的刀子,直接奪了過來,不錯眼的盯著澹臺婉,朱寒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從小瞧著長大的澹臺婉,竟然會變成了這個模樣!
澹臺婉也沒有想到,朱寒煙會打她,等緩過神來,便叫囂著說道:“如今你也來打我,三姐姐打了我還不夠,你竟然也要來打我!”
澹臺婉看向左右,尋著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口中叫嚷著,“爲著一個外人,一個私生女,你們一個個的……”
“今個兒我便打死了她,看她還能在我背後亂嚼舌頭,頂了我的位置!”
澹臺婉扭身就抱了高幾上的一個粉彩花瓶,抱著就要往沈詩雪的身上摜!
沈詩雪驚魂未定的,方纔本是與澹臺婉說著話的,澹臺婉說是要與自己說了私密話,讓身邊伺候的人都下去,沈詩雪以爲,澹臺婉經歷了昨個兒的事兒,該是安份了,許是要說了道歉的話,這纔將徐媽媽也打發了出去,豈料……
豈料澹臺婉竟然是帶著刀子來的,好在那刀子是用來削水果的,沈詩雪躲得也快,徐媽媽更是不放心,沒有走遠了,聽著沈詩雪叫嚷,直接就跑了進來!
饒是這樣,徐媽媽還是生生的受了澹臺婉幾刀子,倒是不深,但是弄得哪裡都是血跡。
沈詩雪往內殿跑,澹臺婉便追了進來,這會兒正鬧得狠的當口,瑾悠與朱寒煙已經趕過來了!
那匕首很短,只要不是捅在致命的地方,是無礙的,最多就是流了血,顯見澹臺婉並不是很懂這個,拿了匕首便以爲能要了沈詩雪的命了。
可那匕首被朱寒煙奪了去,沈詩雪卻是還沒有死,澹臺婉鬧了這一場,若是就這麼算了去,自己也落不得好處,沈詩雪還依舊好好的,澹臺婉如何能依!
只盼著這一個花瓶砸下去,便要了沈詩雪的命去!
沈詩雪已經被澹臺婉堵到了櫃子邊兒上,她便是想要反抗也沒處躲。
就在這當口,朱寒煙直接就撲在了沈詩雪的身上,花瓶的碎片,散落一地,澹臺婉也愣在當場!
一時間,這內殿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有汩汩的血,從朱寒煙的頭上流下來,
水冉將瑾悠交給身後的水香,幾下就將澹臺婉給制住了!
瑾悠急急的甩著水香,“快,快去瞧瞧忠國公夫人如何了?”
“太醫呢!”
錢太醫飛奔而來,原以爲是要給沈詩雪看傷的,卻沒有想到,竟是鬧成了這樣,錢太醫大概看了一下,沈詩雪身上是小傷,但朱寒菸頭上這個卻是有些厲害的。
錢太醫急急的給朱寒煙止血,包紮,等著朱寒煙緩過神來,便直直的盯著澹臺婉,“你真真是本事,竟是學了那市井村婦的手段,連打人殺人的事兒,也能做了!”
朱寒煙是心酸,心酸澹臺婉會變成這樣,因而說話便有些衝了,到底那花瓶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後背還吃了些力道,若是直直的砸在沈詩雪的頭上,沈詩雪怕是必死無疑的。
澹臺婉見朱寒煙受傷,也是急的,可朱寒煙才緩過神來,便這樣責罵她,她正在氣頭上,如何能依?
“你以爲你是誰?堂堂的忠國公夫人,倒來訓斥我?便是你想要訓斥,也勞煩你盯著澹臺府二房姨娘的身份,到底還算是我的養母,說不得我還能聽上幾分,可若是用忠國公夫人的身份,你卻是沒有資格教訓我的!”
澹臺婉不無嘲諷的說道。
朱寒煙到了寧朝,那便是將過往都揭過去了,馬元童也不在意朱寒煙當年在澹臺府的事兒,可猛然被澹臺婉這樣一個後輩說了出來,一切都變了模樣……
瑾悠輕輕搖頭,澹臺婉這般,是再也不能留了,什麼嫁給清貴之家……
瑾悠深吸了一口氣,“來人,將七小姐帶回桃花塢,沒有本宮的命令,這一輩子,都不能再出桃花塢半步!”
澹臺婉一愣,一輩子,瑾悠這是要將自己圈禁了一輩子?
昨個兒還說的要嫁給翰林院的人,今個兒便成了圈禁一輩子……
這便是她的三姐姐?
澹臺婉目光怨毒的掃了一眼沈詩雪,有些輕微的傷口,卻是不致命的,一個外人,如今活得好好的,過著公主的日子,她一個正經八百的小小姐,卻落得要圈禁一生的下場?
好在她不是全無準備的,既然三姐姐這般待她,她又有什麼還放不開的呢?
“三姐姐,你不能這般!我是要留在宮裡頭住一輩子的,但是卻不是圈禁在桃花塢的!”澹臺婉似笑非笑的看著瑾悠,“三姐姐如今懷著身子,定然是不好服侍了皇上的吧,不如就由妹妹代勞吧!”
完結倒計時,想看誰的番外,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