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表現已經表明曾國勇對新生女兒的態度,果不其然,出院後,他更少出現在別墅,甚至比樑思因懷孕時更少。在醫院樑思因已經看出了曾國勇的態度,現在對他不報什麼希望,他出現時反而心煩意亂、充滿怨恨。她倒希望他少點來別墅打擾她們母女纔好。不過她們並非無人照顧的,江嘉升請來了月嫂,而且自己也不閒著,爲小孩買這買那,換尿包等,他倒更像一個父親的樣子。
一段時間沒有工作安排,樑敏如又陷入了少女的沉思。有時,她堅信會和江嘉升走在一起;有時,她又覺得自卑,自己身上沒有江嘉升看得上的優點,他們不可能會在一起;她努力的尋找著彼此的相同點與不同點,彷彿那能幫到她決定一些事情一樣。這些想法與幻想使她憔悴不堪,腦子卻不由她控制一般,不停地住這些方面上轉。
樑敏如收到樑思因分娩的消息,她決定去別野探望她們母女。是的,她知道江嘉升會在別墅,所以她也希望見他一面,哪怕一眼也好,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在關心什麼事,有沒有關於自己的部分。
樑敏如談不上喜歡小孩,也談不上討厭小孩。她著實被小孩小小的樣子震撼到,她想不到剛出生的小孩竟如此之小個,像一隻小貓或者小狗。小孩的眼睛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清澈的感覺,像一條遠離人煙的山澗小溪,看不到一點污濁。樑思因分享著新成爲一個母親的心得與感覺,這個樑敏如壓根就沒有想到過,她感覺對於她太過遙遠的事,她並沒有聽進去多少,只是禮貌性的在聽樑思因的嘮叨。
江嘉升出現了,他詢問樑思因感覺怎麼樣,小孩尿包有沒有滿。在樑敏如看來,他像是一個新晉父親的樣子,不過她知道他並不是小孩的父親,只是代朋友暫時照顧罷了。但她感覺莫名的感動,這在她心裡當成了他的優點,併爲之著迷。她仔細觀察著他的一切,外表的細節,細微的動作,甚至有時希望對方回過頭來看到自己含情脈脈的眼睛。但江嘉升的注意力都在樑思因的母女身上,並沒有給樑敏如太多的注意,只是簡單的打了招呼後,便轉身離開了。這使得樑敏如心情低落。
樑思因又談起擇偶標準,後悔自己的一些選擇,並告誡選擇另一半時一定得慎之又慎,否則落得終身後悔。相對於這些話題,樑敏如更喜歡聊哪款包包更好看、哪款口紅更適合逛街、哪家餐廳好吃、哪個男的很帥等。但面對一個剛當上母親的女人,她能做什麼,她只能當作認真在聽的樣子,其實她心裡在想著江嘉升。她想著江嘉升會跟自己說更多的事,哪怕是工作的事也好,可惜並沒有,她失望的離開了別墅。
王思超微信發來邀約,邀請樑敏如傍晚一起散步的事。樑敏如並沒有要理會的意思,心想這個人真是的,不懂她心裡的每次拒絕代表的意思,還永不放棄的樣子,令人生厭。樑敏如想安靜的學習或者看看課外書也好,可她剛坐下,翻開書本,腦海裡便出現江嘉升的樣子,那勇敢無懼的樣子,她閉上眼,深呼一口氣,想要吐出一切使自己不安定的想象。可惜當她再次嘗試時,卻又出現同樣的情況,她無可奈何,坐在那裡任其香消玉殞,唉聲嘆氣。她痛苦、可悲、憔悴、虛弱、心累,是的,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虛無飄渺的幻想造成的,她看到江嘉升對自己的表現,他壓根就是把她當成一個後生晚輩,根本就沒把她往她想象的方向上想,他們是不可能成爲伴侶的,這點忽然在她心裡成爲一個定論。她必須清醒,可種種想法不可抺去,但她的理性又必須要她抹去。她能怎麼辦,一個想法在她心裡出現,那就是用一段情清洗掉別一段情,用一個男人,驅趕另一個男人。她心裡想的是王思超是自己同齡人,而且對自己糾纏不休,何不嘗試和他多在一塊,就像很多校園戀愛一樣,然後把江嘉升忘掉。雖然這對王思超不公平,甚至殘忍,可是在愛情當中,哪來的公平。
樑敏如給王思超發去接受邀約的回覆。
第一次和樑敏如出來,雖然是簡單的散步,也讓王思超緊張得要命。他故意地將自己的穿著、髮型整理了一翻。第一眼樑敏如就看出了他的變化,她覺得還是他平時隨意的表現更好,現在他的穿著和髮型甚至有點可笑,她覺得江嘉升面對這種小問題,一定能處理的更和諧自然。但她並沒有表現自己的想法,只是盡力去迎合,表現的順其自然的樣子。
兩人並沒有太多話題,只是在默默地走著,樑敏如很明顯感覺到王思超不自然的心情。他在努力找尋著話題,破解這尷尬的局面,他想要他們自然的談話,就像上次在海邊那次一樣。
“最近在忙什麼呢?挺少見到你的,有時上課都沒見著人。”王思超說道。
“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工作上的事,兼職的。”樑敏如說道。
“幫我們那個師哥的?”
“是的。”
再度陷入尷尬的沉默。
“你呢?”樑敏如想著得自己出手,打破沉默。
“瞎玩,沒有兼職,就是上課,和他們到處玩,做作業,打籃球。好像我的大學生活就是這些事。”王思超整理一下令他不舒服的領子,然後說道。
“打籃球,你還會打籃球嗎?水平怎麼樣。”樑敏如故意說道。
終於有東西引起了樑敏如的注意,王思超心裡有些許興奮,說道:“是呀,會打一點,經常下午下課後會和他們一塊玩。水平嘛,一般吧。我們還會有比賽,和其他系的比賽,我有參加,就在下週五下午開始,你要來看嗎?”
“都比賽了,看來打的還不錯。到時看看吧,有空我就去。”樑敏如說道,不過她心裡想著,對方怎麼這樣無趣。
“籃球就像生活中的調節劑,如果沒有了它,我還真不知道大學生活怎麼過。” 王思超說道。
“有自己的愛好挺好。”樑敏如說道。
“是的,其實認識你那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愛好是什麼?”王思超說道。
“我?”樑敏如被問得呆住,陷入沉思,是的,她的愛好是什麼?她在問自己,金錢?包包?這些是她喜歡的,但這些是愛好嗎,僅僅是慾望罷了。她並沒有找到自己的愛好,她隨意地說道,“爬山和海邊吧,我喜歡去這些地方。”
“我們有相同的愛好,我也喜歡這些地方,不過沒有喜歡籃球那麼厲害而已。”王思超說道,現在他已經從緊張狀態恢復回來,故作善於言談,懂女人的樣子。
樑敏如看透他的一切,王思超在她面前就是幼稚無知,還故作鎮定、經驗豐富的樣子,她覺得有點可笑,江嘉升決不會這樣做。一想到這,她又開始責怪自己,因爲不是已經決定忘掉江嘉升,嘗試去接受王思超了嗎?
“你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樣子。”王思超說道。
王思超的關心讓樑敏如發現他其實也是有一些優點的。所以她自然的和他談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