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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成麼?”房遺愛靜靜的望著門外漆黑的夜空中稀疏的星光,心下漠然的重複著金鈴兒最後給與的答覆。
記著楊旭說過,狡狐辦事喜歡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出其不意,言語中很是忌憚之意。
再回想當年,對方竟然能夠狠心的下令,將什麼都不知道的陸家一家大小給滅口!所以,即便金鈴兒說只有不足一成準確性,房遺愛也不敢冒險,特別是陸義現(xiàn)在還有傷在身。
房遺愛想了想,神情鄭重的朝柴紹深深一鞠躬。
“可是需要幫手?”柴紹問道,並沒有房遺愛惹了什麼麻煩,也沒問對方是什麼人。
房遺愛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請柴將軍幫我把陸義給送回家,若是與我同行的話,只怕會顛簸到。一路上,讓房名、房崎和仁貴三個跟著照顧,只請將軍固護他們周全便是。”
“少爺?”房崎心下一驚,唯恐房遺愛真的落下自己,他自個兒去冒險,當下堅決的說道,“我是少爺?shù)臅贍斣谀膬?,我就跟到哪兒!?
“太醫(yī)院和醫(yī)館兩處,你跟著我混的日子也不少了,簡單的換藥你也會,你不跟著義兄我怎能放心?”房遺愛一瞪眼,不悅的厲聲說道,“是讓我心無掛礙順利回家,還是讓我心緒難寧,長安難回?你選吧?!?
“少爺,我?!狈科檠廴t紅的跪了下來,喉中哽噎。心下不由的把給少爺惹來麻煩的金鈴兒,從頭罵到腳,詛咒她丫丫的這輩子都不能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哼!讓你給少爺惹來殺人之禍!
房遺愛面色平靜的彎下腰,伸手扶起房崎,說道,“好了,你不也說過,本少爺福大命大,每次都能逢兇化吉,而且?guī)缀醮未味寄苡腥讼嗑龋裕銈兗疑贍斘疫€沒那麼容易死。別再這幅小女人似的樣子,沒得讓人噁心?!?
一句話,到讓屋裡緊張的氣氛,放鬆了一些。
“這件事情,我不希望陸義知道,所以,”房遺愛掃了眼屋裡的衆(zhòng)人,對柴紹拱手說道,“就有勞柴將軍多費心了?!?
“其實,”柴紹探究的望著房遺愛,緩緩的說道,“你完全可以混在軍中,跟著一起回京的?!?
房崎眼睛一亮,對啊,少爺若是混在軍中一起回去的話,對方的本事再大,所帶的人數(shù)又豈會超過五千騎兵的數(shù)量?這樣一來,少爺?shù)陌踩皇歉斜WC了嗎?自己也不用跟著掛心了。
想著,房崎不由滿帶希翼的望向房遺愛,希望他能應下,混在軍中,有柴將軍幫忙應該會很簡單。再不濟還有秦公子和程大公子,以少爺和秦程兩府的交情,兩位少爺應該也不會看著二少爺明知有危險,還要以身犯險。
房遺愛搖頭拒絕了柴紹的提議,輕笑著說道,“大家都是父母生養(yǎng)的血肉之軀,總不能因爲我一個人的私事,連累好不容易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凱旋軍士,讓他們因爲我的一己之私,把從戰(zhàn)場上保下來的命,丟在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上,做個糊塗的枉死鬼吧?”頓了一下,房遺愛繼續(xù)說道,“這種事情,我房遺愛做不出來?!?
一聽房遺愛的話,房崎雖然覺得房遺愛說的合情合理,可是,他更心疼自家少爺?shù)拿南掠行┘绷?,不停的朝旁邊的秦明使眼色,讓秦明上前勸慰少爺,看看能否讓他改變主意,選擇混在軍中這種最穩(wěn)妥的方式。
雖然理智上秦明有些不同意房遺愛的說法,可是感情上,秦明很是贊同房遺愛的說法,決定遵從房遺愛的意思,選擇無視了房崎的求助眼神。
“倒是我思慮不周了?!辈窠B望向房遺愛的眼神滿是讚賞,點頭說道,“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你不妨直說就是,好歹讓我還些這幾天幫我調(diào)理身子的人情。”
“還真有事情要麻煩柴將軍?!狈窟z愛笑著說道,好像接下來可能要遇險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說。”柴紹調(diào)整了一下身子,將胳膊支在桌子上,說道。
“兩柄三石的長弓,一柄四石長弓,一百支雁翎羽箭,五十支三棱頭羽箭。若是能再來三把臂弩,每隻能配上九支弩箭的話,就更好了。”房遺愛不客氣的說道,這些東西大都是屬於管制品,只供應軍中,房遺愛想要更保險一些,也只能求助於柴紹了。
柴紹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要?”
“大軍啓程回京之前。”房遺愛答道。
柴紹點了點頭,起身說道,“天色不早了,都早點休息吧?!闭f著,帶著柴英出來房遺愛的屋子。
“將軍可是擔心房公子?”見柴紹離了房遺愛等人的視線後,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身上殺伐氣息有些往外浮動,柴英上前小聲的問詢道。
“你沒見這小子的安排,有些像是在安排後事麼?”柴紹帶著柴英回了自己的房間,待柴英關(guān)上房門時,這才坐下說道。
見柴英有些不解,柴紹張口反問道,“還記得每次出征之前,我對你的囑託嗎?”。
“記得,將軍說若是萬一不幸爲國捐軀,讓我一定保住性命迴轉(zhuǎn)京城,好妥善的安排大公子和二公子。”柴英雖然覺得這話有些不吉利,還是重複了出來。
“房崎之於房遺愛,豈不正是你之於我?”柴紹眉頭輕皺的說道。
“這麼說,那個狡狐帶來的麻煩,房公子並沒有把握撐過去?”柴英問道,“既如此,房公子爲何不選擇混在軍中這個妥善的法子。”不過這話說出之後,柴英也覺得有些汗顏。
正如房遺愛所說,那些人都是戰(zhàn)場上好不容易爲國殺敵,浴血奮戰(zhàn),提著腦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個個都是國之良將,軍之精兵,若真是要爲了一己之私,害了這些人的性命,豈不是讓軍中將士流血之餘,更是心寒?
而且,自古從軍,所求不過是馬革裹屍,血灑疆場,若是無緣無故的將命丟在權(quán)貴私事上,這擺明了是對軍人的侮辱!
“明天你去一趟驛站,讓明揚他們?nèi)マk?!辈窠B厲目看了柴英一眼,轉(zhuǎn)而光芒內(nèi)斂,輕聲吩咐道。
就在柴英應下,轉(zhuǎn)身出去的時候,隱約聽到柴紹低喃了一句,“還是房相會調(diào)教人,不及弱冠之齡,竟然有如此的擔當與魄力?!闭Z氣中滿是羨慕和落寞,隱隱還有一絲期待。
柴紹主僕離開之後,房遺愛囑咐秦明和房崎兩個,也別把這件事情告訴秦懷玉,免得讓他得勝歸來,再爲自己的事情憂心。
“公子,我跟你一起,好歹我也有把子力氣,阻擋個把敵人還是行的?!狈窟z愛正吩咐間,薛仁貴邁步進了房遺愛的房間,說道。
“我讓你留下來護衛(wèi)陸義,一是因爲你比房崎穩(wěn)重,比房名又多思,看事比之他倆都要全面些,有些事情他們兩個辦不好,有你周旋,我也放心。”房遺愛搖頭回絕了薛仁貴的話,解釋道,“二來,你和陸義比較了得來,你的話陸義會信,能穩(wěn)住陸義讓他好好養(yǎng)傷。而房崎和房名兩個只怕會自亂陣腳,到時候穩(wěn)不住陸義不說,反而惹得陸義心慌。所以,有你跟著陸義,我更放心些。”
“而且有你在,以你的敏銳,我也不用害怕魏王暗地裡朝陸義下黑手。”房遺愛微笑著說道。
“聽少爺?shù)陌才虐?。你們放心,即便是丟了我和秦亮的命,也會保全少爺順利回京。”秦明朝欲言又止的薛仁貴和房崎保證道。
“少爺?shù)氖侄斡卸嗌?,仁貴不知道,你小子還不知道嗎?少爺說過的話,感情你小子全沒往心裡記。”房遺愛佯裝生氣的瞪了眼,苦著臉還想要說話的房崎,不滿的說道。
是啊,少爺說過,得罪什麼人也別得罪學醫(yī)的,醫(yī)不僅能救人也能害人,同樣的,藥不僅能治病也能要命!
“少爺需要什麼藥材?我去買去。”想及此,房崎的眼睛一亮,臉上的苦瓜色褪去了不少,急火火的問道。
“不用了,我直接去洛氏藥材鋪,那裡的藥比較全活,而且應該有單獨的配藥室,不用擔心藥方流出去害人。”見房崎神色恢復了些,房遺愛的心稍稍的放鬆了一些。
在衆(zhòng)人眼裡,房崎就是房遺愛的代言人,只要房崎神色恢復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向衆(zhòng)人傳達了一個假象,那就是既然瞭解房遺愛的房崎都能神色放鬆,就說明房遺愛應該有手段能夠拜託這次未知的危險,大家的心情自然而然的也就會跟著放鬆下來。
接下來,小院裡的人全都如常的該幹嘛幹嘛,就像那天晚上金鈴兒未曾出現(xiàn)過一樣,也未曾傳達過什麼擾人心神的消息,一切全都那麼的平靜無波。
除了房遺愛每天早出晚歸,還有隔壁的沈文燦,有時候不見身影。
兩天之後,程懷默和秦懷玉,帶著追擊伏允的五千輕騎兵,順利的凱旋,進了涼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