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房崎答話,就聽見外頭傳來了由遠(yuǎn)及近的“咚咚”腳步聲,房遺愛和房崎相視一眼,房崎會意,洗了把手,轉(zhuǎn)過屏風(fēng),伸手去開門,向看看外頭怎麼回事兒。
房崎的手還沒碰到門,“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立時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李治的聲音,“姐夫,開門。”
聽到李治的聲音,房遺愛嘴角抽了一下,嘆口氣,認(rèn)命的從洗澡桶裡出了來,隨便擦了下身子,趕忙套上衣服。
“晉王殿下,二少爺剛回來,還在洗澡,您是不是先去客廳和杯茶?”房崎打開門,對李治說道。
“姐夫不回來,我還不來呢。”李治瞥了房崎一眼,嫌房崎不會說話,推開房崎,掃了眼屋裡的情況,轉(zhuǎn)身就朝屏風(fēng)後頭去找房遺愛。
李治轉(zhuǎn)過去的時候,房遺愛剛穿好褲子。
“姐夫趕緊穿衣服!”李治急急的催促道,胡亂拿了房遺愛的衣服就遞給房遺愛,也不看房遺愛的反應(yīng),就從屏風(fēng)後頭探出頭,朝房崎吩咐道,“還愣著幹嘛!趕緊去備馬!快點(diǎn)兒!”
“到底發(fā)生什麼事兒了?我纔剛回來,還沒歇口氣兒,王爺大人就火急火燎的跑來抓人?”房遺愛沒好氣的接過李治遞過來的衣服,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看著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生人的李治,問道。
“青娘都在弘遠(yuǎn)寺難受了好幾天了,她最聽姐夫的話,姐夫先勸勸她,錯的又不是她。再說,上頭還有房相和姐夫你在。什麼事兒自有房相和姐夫做主,再不濟(jì)還有我呢。可我勸得話,她現(xiàn)在聽不進(jìn)去。”李治拉著套上了外袍的房遺愛,邊往外走,便急急的說道,“十七姐說,她都好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這麼下去,她的身子怎麼能受得了。”
“快點(diǎn)兒,姐夫!”李治再次催促道。
“等等!”房遺愛拉住李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攤上這種小舅子兼妹夫和鄰居。房遺愛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無奈。
“你的等我把鞋和衣服都穿好再出門。”甩開李治的手,房遺愛說道。
李治看到房遺愛衣衫不整的樣子,訕訕一笑,發(fā)現(xiàn)旁邊房崎仍在,忍不住。沉臉呵斥道,“怎麼還沒去備馬?本王的話不管用怎麼的,嗯?”得,這位將心中的焦急和尷尬的火氣,全都遷怒到了無辜的房崎身上去了。
房崎看向房遺愛,見房遺愛頷首點(diǎn)頭後,這纔下去備馬。
“淑兒和青娘現(xiàn)在在弘遠(yuǎn)寺?”房遺愛整理著衣服,問道。
“嗯,十七姐打完那幫子矮子。就立馬帶著青娘去了弘遠(yuǎn)寺,說是替姐夫給孫太醫(yī)夫婦守靈。”李治說道。
說完,想到房遺愛剛回來,可能還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事兒,當(dāng)下李治就將井野夜三郎帶著所謂房遺直手,來京城求娶青孃的事情。還有房夫人被氣病過一場,淑兒馬踏驛館的事情,大體的給房遺愛說了一番。
“大嫂氣的回孃家,一直跟著她姑姑在佛堂,吃齋唸佛。十七姐爲(wèi)了不讓井野夜三郎去找青孃的麻煩,就帶著青娘和錦麒錦麟去了弘遠(yuǎn)寺小住。”李治說道。
“大嫂?”房遺愛穿著鞋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看向李治。
“就是蕭家的賢月郡主。”李治白了房遺愛一眼,說道。
接著,李治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說道,“姐夫走後沒多久,母后就找房大人商議,給我和青娘先過了文定禮。”
“什麼?”房遺愛瞇著眼睛看向李治,說道,“我前腳剛走,你小子後腳就拐走了我妹妹?本事啊你。”
知道這小子是怕自己在,會不想讓青娘早點(diǎn)出嫁,所以,這才磨了長孫皇后,估計(jì)中間也少不了李承乾的作用。
“也虧得我和青娘早早文定,我和十七姐才揍那幫矮子揍得更加理直氣壯。”李治挺了挺胸,擺給房遺愛一臉“大不了讓你揍一頓就是的樣子”,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麼說,你和青娘文定是發(fā)生在井野來長安之前的事兒了?”房遺愛問道。
“嗯。”李治點(diǎn)頭說道,“不然單憑我和十七姐砸了驛館的事兒,母后也饒不了我和十七姐。”
“我怎麼聽說,皇后娘娘氣病了?”房遺愛問道。
“母后之前確實(shí)給氣病了,這兩天好了些,除了太子妃和魏王妃、齊王妃給母后留在了宮裡伺疾外,其餘的人,誰都不見,就連長樂姐姐都被母后讓人給擋在了宮外。”李治眼神一暗,憂心的說道,“不過,母后不是因爲(wèi)我和十七姐鬧驛館的事兒給氣病的。”
“魏王妃和齊王妃也都留在了宮裡?”房遺愛皺了下眉頭,問道。猜測長孫皇后八成就是因爲(wèi)房崎說的李承乾所謂男寵的事情給氣病的,就不知道長孫皇后生的是誰的氣,心中失望的又是哪個。
“在宮裡呆了小半個月了,已經(jīng)。”李治點(diǎn)點(diǎn)頭,道,“聽宮裡的人說,四嫂還有著兩個月的身子。四嫂是受了四哥的連累,平白跟著受罪。”最後,李治嘆息的小聲嘀咕道。
他一直想不明白,太子大哥處處讓著四哥,爲(wèi)何四哥就不能好好的跟大哥相處?非得盯著那個冷冷的椅子,他就不嫌累麼?沒看到父皇每日裡處理朝政累的跟地裡耕作的老牛似得,他怎麼還想往上專?有大哥在上面擋著,他好好的做他的逍遙王爺,不是很好麼?
平時上朝,父皇還不時的被魏徵給頂?shù)谋锴欢亲拥幕穑荒茏约罕镌诙亲友e發(fā)不出來,那得多難受。四哥真是想不開。
房遺愛還想問問李治,李承乾所謂男寵那件事到底是真麼回事兒,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看到他已經(jīng)穿好的李治給來了出去,催促道,“快點(diǎn)兒。母后那裡暫時不用擔(dān)心,香翠姑姑說,母后安穩(wěn)著呢,只是打算拘著兩位嫂嫂,讓四個和齊王在府裡禁足反省,等父皇聖駕回來再做處置。至於裡頭是爲(wèi)了什麼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完,怕房遺愛不相信,還後頭朝房遺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看著李治明顯畫蛇添足的舉動,房遺愛會信他不知道是長孫皇后爲(wèi)了什麼事兒生氣,纔有怪。
快速的吩咐房崎,各家都給報個平安,重回長安前後不到半個時辰的房遺愛,就在李治不停的催促下,再次策馬離了京城,趕往了弘遠(yuǎn)寺。
馮鐵匠和孫蕓孃的棺柩寄放在弘遠(yuǎn)寺偏院的禪房裡,淑兒和青娘帶著兩個孩子,分別住在偏院兩側(cè)的廂房裡,下人們則住在後頭一排矮房裡,偏院設(shè)有單獨(dú)的小廚房。
房遺愛和李治兩個一路快馬,帶人趕到弘遠(yuǎn)寺的時候,正好趕上晚飯的時間。
李治說是要給淑兒和青娘一個驚喜,讓人通報的時候,只說是他來了,沒讓人提房遺愛。
對於常來常往的李治,別說淑兒和青娘不怎麼感冒,就連跟他混熟了的錦麒和錦麟兩個,對他的到來也都不怎麼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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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兒只是讓下人多加了付碗筷,仍就自顧自的勸青娘吃飯,讓錦麒錦麟不許動乖乖吃飯,還讓人不停的給他們兩個佈菜,全然沒把李治到來當(dāng)回事兒。
也是,李治三天兩頭的往這跑,再稀罕也都成了習(xí)以爲(wèi)常了。
看到主子們沒一個動彈的,身爲(wèi)淑兒的貼身大丫鬟,爲(wèi)了不讓李治面上難看,少不得出去兩步,迎上一迎。
“駙馬爺?!”看到李治同來的房遺愛,秀菊驚喜的叫道,也望了自己出來是幹嘛的了,立馬轉(zhuǎn)身就往淑兒幾人用膳的偏房裡跑,邊跑還一邊喊道,“公主,駙馬爺回來了!駙馬爺從邊關(guān)回來了!”
“什麼!”聞言,淑兒、青娘和錦麒錦麟全都放下了碗筷,驚喜中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看向門口。
怔了一刻之後,錦麒有些不敢確定的說道,“秀菊姑姑好像是說乾爹回來了,從邊關(guān)回來了。”
“駙馬爺回來了,駙馬爺真的回來了,公主。”秀菊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扶著門框欣喜的說道。
“乾爹真的回來了!”錦麟一骨碌從椅子上滑下來,蹬蹬蹬的,率先跑出了房間。
“姑姑,乾孃?”錦麒還算好些,還知道屋裡還有兩個女人需要他這個男子漢照顧,沒想弟弟一樣撒丫子,不管不顧的跑出去,雖然他心裡也很想像弟弟一樣,第一個撲進(jìn)乾爹的懷裡。
青娘和淑兒兩人也算是回了神,青娘伸手將錦麒扶下了椅子,牽著錦麒的手,看向淑兒,叫道,“二嫂。”
“駙馬真的回來了。”淑兒猶如在夢裡一樣,低喃道,聽到青孃的一聲低喚,趕忙轉(zhuǎn)過身問向身邊的侍女,道,“你們幾個,快!快過來幫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哪裡不妥當(dāng)?shù)模俊闭f著,還一邊整著自己的衣服。
不待侍女說話,淑兒就自顧自的說道,“哎呀,我的妝是不是都掉了?我頭上的素絹花是不是帶的不好看,遺愛會不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