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武元爽送回武府後,回到房府,叮囑晉王李治去宮中見一下太子李承乾,還有太子妃武媚娘,畢竟事涉武家,還是提前通氣的好。
送走了李治和淑兒兩人,房遺愛回房洗漱一番,換了身乾淨(jìng)清爽的衣服出來,就聽房崎說吳瞞回來了。
“怎麼樣?”將吳瞞叫進自己的書房,房遺愛問道。
“確如將軍所料,有人看見清風(fēng)閣三樓臨江的窗子裡射出石子。”吳瞞說道。
“查出是什麼人了麼?”房遺愛問道。
“沒有,屬下帶人過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不過,”吳瞞遲疑了一下,看著房遺愛慾言又止。
“但說無妨。”房遺愛說道。
“我們的人查訪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好像還有另外的人在查出手的人的消息。”吳瞞看著房遺愛,說道。
“知道是什麼人嗎?”房遺愛眉頭一挑,問道。
“雖未完全查清,不過那幫人的來頭應(yīng)給是不小,怕是……”說著,吳瞞豎起食指指了指天。
事後發(fā)現(xiàn)李世民的人房遺愛並不覺得奇怪,李治是長孫皇后的嫡子,淑兒又是長孫皇后的養(yǎng)女,以李世民疼愛長孫皇后的樣子來看,李治和淑兒出宮看曲江上的龍舟賽,李世民自是會派人在暗中保護。
“這件事你繼續(xù)盯著查一查。新府邸你們也都去過,晚上沒地兒去的話,直接去新府邸落腳就是。”房遺愛說道。
吳瞞應(yīng)聲退了出去。
軍營好不容易放次假,衆(zhòng)人在京城又沒有家,更是個個光棍沒有家室,還不得玩?zhèn)€痛快。
除了吳瞞帶著小部分人去探查消息,曹達、田忠等人自是在京城撒歡了玩,玩累了就往青樓裡一紮,連房遺愛的新宅裡準備的客房都給省下了。
想著李治眼角出微紅的擦痕,還有武元爽兩鎖骨中間天突穴上的青痕,房遺愛覺得,出手的人應(yīng)給是衝著武元爽去的,而李治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自年前武家進京惹了事兒之後,府門就一直是閉著的,就連一個月之前武元慶遺孀產(chǎn)子後血崩而逝,武家也沒驚動多少人。
反而因爲(wèi)武家進京之後接連兩次出殯,累的武夫人一直病病懨懨,除了照看纔出生的孫子外,武府並無人外出交際。
就連早就定親的武家三小姐,除了偶爾入宮見見武媚娘之外,也基本上都是怯弱弱的呆在家裡。
而武元爽的傷勢也是才完全好利索,在家乖乖的養(yǎng)著,估計今天端午也他進京後第一次出府,還是揹著武夫人從後門出來的,所以連個小廝都沒帶。
所以,若是出手的那人是針對武元爽的話,目前可考慮的目標似乎就只剩下侯君集了。
雖然楊凡養(yǎng)好傷之後,一切活動什麼的都沒妨礙,身上卻留下了不少猙獰的疤痕,有好幾道傷痕怕是得陪著他一輩子。
難不成就因爲(wèi)這個,侯君集覺得武元慶一個人賠命不夠,還想要再弄死武元爽?
這,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雖然在聽聞武元爽想要欺負青娘之後,房遺愛也很想給武元爽一些教訓(xùn),可還不至於將人弄死吧?
雖然房遺愛也覺得像武元爽這種下流且沒腦子的紈絝子弟,只會仗勢欺人,欺凌婦女,還是死了的乾淨(jìng)。
房遺愛還是覺得,收拾武元爽並不只有弄死一條路可走。
嗆水之後,人嬌嫩的肺腑是很容易出現(xiàn)病變的,最直接的表現(xiàn)就是發(fā)熱,發(fā)熱過高的話,是很容易燒壞腦子的。
武元爽若是被燒壞腦子的話,估計會有很多人鬆口氣。
最起碼武夫人和武三小姐兩人,不用在整天提心吊膽的擔(dān)心武元爽出去惹禍,在京城招惹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李承乾和武媚娘也不用整天憂心武府的爛攤子,做好隨時要替武元爽擦屁股的準備,也不用擔(dān)心武元爽出來惹禍給兩人扯後腿了。
既然武元爽鐵定會傻掉,也算是替青娘報了仇,武府的事情,房遺愛自然是丟到了腦後。
武家那邊已經(jīng)交代過,將晉王李治給撇乾淨(jìng)了,不會給李治惹上麻煩,估計李承乾和武媚娘那裡,也不會多爲(wèi)難李治。
房遺愛有些想不明白,按照兩個侍衛(wèi)的說詞,在他們跟著李治和青娘擠上湘妃橋的時候,武元爽好像早就在那裡好一段時間了。
而且武元爽身邊,因爲(wèi)有不少的姑娘被他揩油,所以大家都自覺的跟武元爽避開一定距離。
想要下手的人,在李治上去之前就有不少的機會,爲(wèi)何偏偏非得等到李治跟武元爽發(fā)生口角之後,纔出手?
這不是明擺著要拉李治下水麼?!
若出手的人真是侯君集的人,難道侯君集就不怕李世民和李承乾找他算賬?
還是說,侯君集對李世民的不滿已經(jīng)積攢太多,已經(jīng)開始想要試探李世民對他的態(tài)度?或者說是,想要向李世民再次標明他的不滿?
房遺愛怎麼想怎麼覺得侯君集應(yīng)該不會這麼沒腦子,在他自己明顯劣勢的情況下,再去招惹李治,來挑釁李世民,這個舉動無疑是在找死的行爲(wèi)。
就算是李世民再怎麼顧念君臣舊情,可是事牽皇子,還是長孫皇后嫡出的兒子,多少的情分都會被耗盡。
侯君集應(yīng)該不會這麼笨。
那麼還能是什麼人想要置武元爽於死地,還要順帶牽連上李治?
光想是想不明白的,房遺愛也就不再亂尋思,等吳瞞那邊有了新的進展再說吧。
見青娘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房遺愛也便就放心了。
逗弄了錦麒和錦麟一會兒,用過午膳,橫豎下午沒什麼事兒,房遺愛便帶著錦麒錦麟回了小院,陪著馮鐵匠說了會兒話,商量了一下給錦麒和錦麟請開蒙夫子的事情,房遺愛就去了久違的醫(yī)館。
因爲(wèi)是端午節(jié),醫(yī)館裡的病號比較少,顯得有些冷清。而輪到今天出診的人,是房遺愛名義上的徒弟洛子淵。
“洛先生不是說你的婚期已經(jīng)定了嗎?日子是哪天?什麼時候回鄉(xiāng)?”房遺愛在洛子淵對面坐定,開口問道。
“婚期定在六月下旬,等喝完師傅的喜酒再回。”洛子淵說道。
“京城的宅子都收拾好了?”房遺愛問道。
“已經(jīng)妥貼了,七朝回門之後,回來就能入住。”洛子淵答道。
兩人又閒聊了一些醫(yī)術(shù)上的問題,房遺愛問了一些孫蕓娘在太醫(yī)院的情況。
中間看了幾個病人,眼看著日頭西墜,洛子淵有些猶豫的看向房遺愛,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怎麼了?有話直說。”見洛子淵有話要說,房遺愛直接問道。
“那個……”洛子淵看了看周圍,顯然是覺得醫(yī)館大堂不是說話的地兒。
叮囑醫(yī)館裡的學(xué)徒和醫(yī)學(xué)生們看好醫(yī)館,有什麼事兒就去後頭叫一聲,然後房遺愛和洛子淵兩個就回了後堂,進了洛子淵平日的房間。
“前些日子魏王妃有些不適,徒兒前去診的脈。”洛子淵說道。
“不是已經(jīng)過了頭三個月了麼?連孕吐都停了,怎麼還會不舒服?”聽聞是閻宛如的事兒,即便是因著閻立本的關(guān)係,既然聽說了,房遺愛就不得不多問兩句。
“是被房事折騰的,有些胎像不穩(wěn)的跡象。”洛子淵面上有些發(fā)紅,扭捏的說道。
“王妃又不是沒生過孩子,李泰也不是沒當(dāng)過爹,怎麼還如此的孟浪?王妃的樣子可嚴重?孩子可能保住?”房遺愛眉頭微皺,問道。
心下想著是不是將事情委婉的透露個閻立本和閻立德知道,亦或者是讓孫蕓娘找機會去魏王府看一眼閻宛如,然後在跟皇后娘娘說說,讓她管教一下李泰。
畢竟閻立本待自己不薄,閻宛如更是閻家兩府唯一的一個姑娘。
“我事後跟人打聽了,不是王妃不知道該慎重,而是,”洛子淵看向房遺愛,眼裡有著擔(dān)憂,說道,“而是魏王殿下每次都是服食了五石散之後,控制不住進了王妃的房間,強行拉著王妃行房。”
“聽王妃的貼身丫鬟碧冪說,每次王妃顧及腹中的孩子,反抗的話,事後身上都會多出一些傷痕。”洛子淵說道,“王爺事後也會懊悔,可服食五石散之後,還是會控制不住。”
“不是讓人提醒過他五石散不能多服嗎?”房遺愛頭疼,李泰算是吸食上癮了。
“王爺何時聽過別人的勸?”洛子淵撇嘴說道,“而且,太醫(yī)院的人越是勸說,魏王服食的就越厲害,大家也只能是閉嘴不言。”
房遺愛愕然,感情因爲(wèi)自己跟他不和的緣故,李泰竟然連太醫(yī)院的人都防備上了。
“他的五石散是哪裡配製的?不是太醫(yī)院吧?”房遺愛頹然的嘆了口氣,問道。
“聽說是從外頭找人配的,每次都是配送兩份等量的,一份留著自己用,另外一份……”洛子淵話沒說完,就閉上了嘴巴。
不用洛子淵說明白,房遺愛也知道另外一份送哪裡去了。
自從長孫皇后的身子慢慢好轉(zhuǎn)之後,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的閨房生活可是滋潤不少。
聽孫蕓娘說過,五石散之事,長孫皇后也委婉的勸說過李世民,而李世民卻覺得五石散讓他精力充沛,並不以爲(wèi)意,根本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