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房夫人滿是血絲,飽含驚喜淚花的雙眼,感覺房夫人溫柔的撫摸著自己面頰的顫抖的雙手,房遺愛不斷懸著的心才完全的放了下來,直傻呵呵的衝房夫人等人開心的笑。
心情一放鬆,原本因爲情緒激動強提起來的精神,也迅的萎靡了下去,房遺愛整個身上原本不多的力氣,再次的被抽空,含笑的再次倒在牀上昏睡了過去,而放在外側(cè)的一隻手卻死死的抓著房夫人的衣襬,不肯放鬆房遺愛下意思的怕自己一放手,就再也回不來了。
房遺愛再次的昏過去,弄得房府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等到第二天早晨,房遺愛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房夫人的懷裡。
睜開眼,看到的是房夫人即便是在睡夢中依舊皺著的眉頭,緊緊的把房遺愛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唯恐自己一放手這孩子就會不見。
遺愛又是心痛又是感動的望著房夫人不安穩(wěn)睡顏,沙啞著嗓子,輕聲叫道。
“遺愛”
房夫人在睡夢中,再次夢見自己懷裡昏睡的房遺愛好像再也沒醒來,就在自己一眨眼的空檔,房遺愛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自己周圍全是空寂的黑暗,空明中卻傳來了房遺愛夾雜著悔恨的淒厲叫聲,嚇得房夫人一個激靈,間接尖叫出來。
“夫人怎麼了?”一旁伏在桌子上打盹的蓮兒,被房夫人悽慘的一嗓子給驚醒了,慌忙的跑過來,關(guān)懷的問道。
“娘,做惡夢了?”房遺愛沙啞著嗓子說道,同時擡手抓住房夫人抱著自己的雙手,安慰的悄然摩擦著,同時腦袋在房夫人懷裡悄然的蹭了蹭。
沒理會蓮兒,房夫人低頭往著懷裡的房遺愛,看到房遺愛正真實的躺在自己懷裡,這才長長的送了口氣,反手抓住了房遺愛不比自己小的手掌。
“少爺醒了”蓮兒望見房夫人懷裡的睜開雙眼的房遺愛,驚喜的說道。
“蓮兒,去把廚房給二少爺熬的稀粥端來,再讓廚房給二少爺熬碗蔘湯,還有,讓人快去客房把王太醫(yī)給請來給二少爺診脈,對了,別忘了再給二少爺熬上黃芪老雞湯。快去”房夫人急急的朝蓮兒吩咐道。
“知道了夫人,我這就去,我讓在外頭的菱悅和清蘿進來伺候夫人和二少爺梳洗。”蓮兒欣喜的應道,腳步輕快的轉(zhuǎn)身出去了。
房夫人把溫柔的託著房遺愛的脖頸,搬著房遺愛的肩膀,費力的而又小心的把房遺愛從自己身上挪到了牀上,溫柔的拍了拍房遺愛的面頰,這才轉(zhuǎn)身探腳去穿自己的繡鞋。卻不想一個姿勢僵坐了一夜,兩條腿和後腰都已經(jīng)麻了,一個沒站穩(wěn)又跌坐回了房遺愛的牀上。
“娘小心”房遺愛心疼的叫道,心下滿是自責,因爲剛纔醒來的時候,他就覺自己的手不斷拽著房夫人的衣襬,已經(jīng)把衣襬給拽的有些走樣了,明顯自己拽著一個地兒不放已經(jīng)拽了有一夜的時間了。
“沒事兒,只是腳有些麻了而已,一會兒就好了。”房夫人朝房遺愛溫柔的一笑,輕聲說道。
“夫人。”房遺愛昨天見過的兩個婢女,端著水拿著潔具走了進來,朝房夫人行了一禮,待房夫人點頭後,這才把東西放到一旁。
“你們兩個,過來一個,幫我娘捏捏腿,我孃的腿麻了。”房遺愛費力的支起身子,啞著嗓子對兩人說道。
“你這孩子趕緊躺下”房夫人心疼的按下房遺愛,責怪的說道,語氣裡滿是寵溺。
兩人乖巧的過來,蹲子,一人一條腿的幫房夫人活絡著腿腳上的血脈。
伺候房夫人和房遺愛梳洗完之後,菱悅和清蘿還沒來得及退出去,得到信兒的王太醫(yī)就跟著背藥箱的房慎疾步趕來了,跟著他們後腳進來的還有抱著房遺則,領(lǐng)著青孃的蘭兒。
房遺則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安靜的呆在蘭兒懷裡,不時的忽閃著大眼睛望著房遺愛。
青娘則是在不妨礙王太醫(yī)診脈的情況下,趴著了房遺愛的牀頭前,關(guān)懷的望著房遺愛,還有模有樣的拿手試著房遺愛額頭的溫度。
把房遺愛的手放回去後,王太醫(yī)放心的長出了口氣,朝房遺愛悄然的點了點頭,這才慢慢的起身。
“王太醫(yī),我兒怎麼樣?可算是好了?”房夫人緊張的問道,雖然看王太醫(yī)的表情明白房遺愛應該是沒事兒了,可是還是想聽到王太醫(yī)從口裡說出來,不然這心還是有些放不下。
“房夫人,公子的病已經(jīng)沒了大礙,後繼好好的調(diào)理一番就會完好如初了。”王太醫(yī)說道。
“真的太好了,謝謝菩薩抱有,謝謝漫天諸神,謝天謝地,終究好了。”房夫人眼帶著欣喜的淚花,雙手合十的對天說道。
“謝謝王太醫(yī),小兒的病多勞王太醫(yī)費心了,”房夫人回過神來,真誠的說道,“等小兒痊癒後,一定我家老爺帶著這孩子登門拜謝。”
“房夫人客氣了,遺愛這孩子也幫了我不少,算起來應該是我謝他纔是。這些都是應當?shù)摹!?
“這怎麼成啊。”房夫人接口說道。
“娘,您就不用到操心了,回頭孩兒自會去謝過王老的。”房遺愛趕緊阻止道,不然以房夫人的性情,怕是王太醫(yī)招架不住。
“對了,還請王老順便也給我娘診診脈,省的到時候小子再去勞煩您,嘻嘻。”房遺愛啞著嗓子,淺笑著朝王太醫(yī)說道。
王太醫(yī)給房夫人診完脈,分別開完房遺愛和房夫人的方子之後,房慎滿懷感激的派馬車去送王太醫(yī),王太醫(yī)推卻不掉房府的盛情,只能坐上了馬車回了太醫(yī)院。
看著房遺愛吃了點稀粥,喝了碗蔘湯,又喂完房遺愛藥,房夫人這纔在房遺愛的敦促下,帶著房遺則,領(lǐng)著戀戀不捨的青娘,帶著蓮兒和蘭兒回了去。
房遺愛以不習慣生人在跟前爲由,把菱悅和清蘿兩個丫頭打了出去,只把房崎留在了身前。
菱悅奇異的目光在房遺愛和房崎身上來回掃了兩遍,這才和清蘿一起出了房遺愛的房門,守在了門口。
房遺愛這才得空詢問房崎,自己昏倒以後生的事情。
下雨那天,皇上回來的時候,抓住了個刺客,全都被挑斷的手腳筋,困綁起來扔進了一個大的囚車裡。
那天皇上也獵到了一隻斑斕猛虎。
不過那天跟著皇上等人狩獵回來後,長孫渙和杜荷的面色有些不太好,不過還是跟秦懷玉和程懷亮一起不斷守在房遺愛的身前。
秦瓊和程咬金也在房遺愛牀前守了許久。
王太醫(yī)更是衣疑惑帶的守了房遺愛兩天三夜,直到房遺愛的高燒退了下去,纔回去休息。
大部隊的人馬是在房遺愛病倒後的第三天啓程回來的。
回房府後的期間,皇上曾經(jīng)派人來看過兩次,合浦公主和九皇子都親身跟著太子來看過房遺愛一趟,蜀王李恪也曾派人來詢問過一次,太子的人後來又來過兩次。
至於秦懷玉、程懷亮、長孫渙和杜荷四人,每天至少派人來問兩趟,還時不時的自己就頂了過來。
“對了,少爺,狩獵後的第二天,努爾江就向皇上認輸了,少爺?shù)昧藙佟!狈科檎f道,“而且在少爺回府昏睡的這三四天裡,頡利可汗和努爾江曾經(jīng)帶著大禮來府上探望過少爺,也順便給小姐賠禮道歉。”
“不過我看他們倒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那假惺惺的樣子,看見就讓人倒胃口。”房崎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恨恨的說道。
“他怎麼怎麼的,咱們不理他就是了,沒必要自己生氣。”房遺愛笑著說道。
“少爺。”房崎突然欲言又止的望著房遺愛,說道。
“怎麼了?有話直說。”房遺愛說道。
“我後來聽程二少爺和秦少爺說,少爺好像在狩獵的時候被努爾江那混蛋給算計了,可是少爺卻好心的救了他。不知能否真有這事兒?”房崎疑惑的問道。
“有這事兒,不過他沒算計成我。怎麼了?”房遺愛點頭承認道。
“少爺爲什麼要救他?讓他間接被刺客殺了不久完了?反正又不是少爺動的手。”房崎疑惑的說道。
“你以爲我不想讓他間接死在那兒算了啊。”房遺愛無奈的說道。
房崎疑惑的望向房遺愛。
“你可想過,一塊出去的兩批人,而且有小太監(jiān)證明,努爾江不斷跟我同行,要是他和他的人都一起死翹翹了,而我和秦虎叔、程顥叔卻活著回來了。而且擺明了咱家和努爾江之間有仇,就算明知道是努爾江算計我,最後他自己卻被刺客給殺了。你覺得頡利可汗會信嗎?”房遺愛反問道。
“是我的話,我肯定不信。”房崎想了一下,搖頭說道。
“是啊,你都不信,頡利可汗又如何會信。他終究是突厥新降的人,而且有意降唐的突厥各部領(lǐng)和西域小國的人,全都睜大眼睛看著皇上如何安排頡利可汗父子那。若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努爾江突然死在了大唐境內(nèi),而且是拜厄皇上的期間死的,你覺得他們的心裡會如何想?”房遺愛繼續(xù)解說道。
房崎靜默無語了。
“按你的說法,真讓努爾江死了,到時候頡利可汗一挑撥,剛安定的西北只怕是又會鬧將起來,到那個時候,這個罪責又要由誰來背?”房遺愛繼續(xù)幽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