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李清上前小聲的叫道。
聞言,李承乾溫和有禮的同纏著他的幾位大臣告辭。認出李清是東宮的大總管,只怕是東宮有事,衆(zhòng)人也沒敢多廢話。
帶著李清避開了衆(zhòng)人的視線,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確定周圍沒有耳目之後,李承乾邊走邊問,“如何?”
“十七駙馬大清早急匆匆入城回房府,只是將房遺直揍了一頓,連飯也沒吃,又策馬離了長安。”李清說道。
“哦?”李承乾腳下頓了頓,又重新起步。
以他對房遺愛的瞭解,房遺愛不是會主動惹事的人,即便是有些小麻煩找上他,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也會一笑而過混不在意。
他既然二話不說的對房遺直動手,也只有一個解釋,房遺直碰觸了他心中不能碰觸的底線!
想到房遺則因小九非要拉著青娘去曲江賞雨荷,結果差點死在曲江的事情,李承乾雙眼的瞳孔變的幽深了起來。
八成可能,當日差點兒害死房遺則就是房遺直!不然,房遺愛也不會來去匆匆的只爲打房遺直一頓。
看來,房家的看守還是不嚴,軟禁在家反省的房遺直,竟然還能夠趁人不備的離開房府。
房遺直是上了楊家車架的人,他知道,房遺愛也知道。
從吳王李恪避出長安開始,楊家想要滲透李唐皇室的計劃就已經(jīng)失敗了,更遑論藉著扶植李恪掌權,進而重新將李唐變回隋楊。
所以,分屬不同陣營的房遺直和房遺愛,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jīng)沒了徹底對立的緣由了。
也因此,自己纔會同意房遺愛在楊輝一事上做手腳,試著給房遺直減輕一些罪名,讓房遺直不至於跌得一蹶不振。
果然,如舅舅所說,自己和房遺愛兩個搭檔,還是心太軟了。
“九弟已經(jīng)來了嗎?”李承乾回過神來,問道。
“晉王殿下已經(jīng)等在東宮了。”李清答道。
李承乾點點頭,加快了回東宮的腳步。
“皇兄。”等的有些心急的李治,見到李承乾回來,趕緊迎了上去,兩隻眼睛期盼的看著李承乾,唯恐李承乾忘了答應過自己的事情。
“放心,孤答應過替你說和,自然不會反悔。”李承乾好笑的看著李治,說道,“不過房遺愛和房遺則兩個都在長安城外的莊子上,咱們怕是得在他們莊子上留宿一晚,父皇那裡我已經(jīng)打了招呼了,咱們還得跟母后說聲。”
“成,謝謝皇兄。”李治鬆口氣,感激的說道。
這幾天,去十七姐家,房遺愛要麼是不見,要麼是冷著一張臉不言不語,讓人感覺壓力山大。
唉,十七姐夫房遺愛不鬆口,青娘臉上就沒有笑臉,青孃的心結也就房遺愛能夠給解開。
看著青娘自責難過的樣子,李治心裡就跟針扎似得,那個疼,那個糾結。
李治也反省過,是不是隻要房家的人跟自己一起去曲江,就容易出事?不過,是不是現(xiàn)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解開青孃的心結。
他有些害怕,怕青娘心結解不開,再讓房遺愛想著法兒的把兩人的親事給該拆散了。
在自己攻克不了房遺愛這塊鐵板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尋找外援。最最合適,也是唯一合適幫自己出面的人,就是太子大哥了,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聽到李承乾答應幫自己出面做說客,李治晃盪了好幾天的心,終於穩(wěn)穩(wěn)的放回了胸膛,放鬆的吐出了憋了好幾天的鬱悶之氣。
等李承乾換了一身常服出來之後,不待李承乾跟武媚娘交待完話,心急的李治,就拉著李承乾朝立政殿跑去,身上那還有半點兒的皇子威儀。
立政殿裡,長孫皇后處理完宮務,正逗著寶貝小公主小兕子玩呢,見李承乾被李治風風火火的拉了進了,心下很是欣慰於兩個兒子之間難得的兄弟情義。
一想到被李承乾多次忍讓,卻仍舊處處跟李承乾找不痛快的李泰,長孫皇后明媚的眼眸暗淡了一下,心下無聲的嘆息一聲。
皇家爭鬥自來殘酷,現(xiàn)在能夠維持著這個局面,已經(jīng)很是難得了,只是,泰兒是不是也該去之州了?
若是李泰現(xiàn)在離了京城的話,乾兒和泰兒兩人之間,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發(fā)生類似於玄武門的局面了?
兒子個個優(yōu)秀,身爲父母的本該自豪。可在這皇家,優(yōu)秀的皇子多了,與皇家不是福氣,與百姓更是災難!
“什麼事情,讓你們兄弟兩個跑得這麼急。”長孫皇后合計著怎麼勸說李世民,讓李泰去之州,面上慈愛的問著李承乾和李治。
“皇兄抱抱。”小兕子看到溫潤的李承乾,開心的跑上前來,張開小手,仰望著李承乾,說道。
給長孫皇后見完禮,李承乾抱起最小的親妹妹,一邊逗弄著,一邊走到長孫皇后下手出的繡墩旁坐了下來,說道,“回母后,也沒什麼事兒。”
李治一聽有些急了,不停的朝李承乾使眼色,這種事情他可不敢自己說,挨母后說教不說,主要是搞不定十七姐夫臭房遺愛,讓他拉不下臉來。
長孫皇后含笑看了眼李治,望向李承乾。
“前幾天九弟不是和房青娘、房遺則去曲江賞雨荷,房遺則不小心掉進水裡。十七妹夫的臉色難看,房青娘心下也難過。”李承乾說道,“九弟怕房青娘再鬱結病了,所以託我和他一起去看看房遺則的情況,也看看十七妹夫是個什麼想法。”
想法?是害怕房遺愛攪和黃他和青孃的的親事吧。
看著李治訕訕的樣子,長孫皇后好笑之餘,心下再次升起“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小兒子都長大了,知道爲了自己的親事忙活了。
“去吧,順便讓房遺愛給高陽說聲,有空也帶著青娘進宮陪本宮說說話,青娘那孩子我可是喜歡的緊。”長孫皇后說道。
“房遺愛和房遺則兩兄弟都在京郊的莊子上,怕是今晚趕不回來。”李承乾說道。
“你們兩個自己注意安全,宮裡有母后呢。”長孫皇后頷首說道。
李承乾和李治兩人告別了長孫皇后,帶人離開了皇宮,騎馬去了房遺則將養(yǎng)的莊子。
李承乾和李治兩人趕到房家的溫泉莊子時,房遺愛和房遺則兩人還泡在溫泉湯池裡閒聊。
“太子和晉王怎麼這會兒來了?”聽下人來報,房遺則吃了一驚,不解的問道。
“要不是小九揣度非要去曲江賞雨荷,你也不會出事。”房遺愛對搶了自己寶貝妹妹的李治,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聽房越說,我病之後,晉王殿下一次都沒登過咱們府的門,該不會是二哥你……”房遺則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看著房遺愛說道。
“門是青娘堵得。”房遺愛一想到李治著急鬱悶的樣子,心情就好了幾分。
“大姐可是最聽二哥的話的。”房遺愛眨巴著眼睛看向房遺愛,言下之意是說,若不是二哥發(fā)話的話,大姐也未必敢將堂堂九皇子晉王殿下堵出房家的門,那可是大姐未來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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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從君臣論,還是從夫妻論,大姐都沒有理由和藉口不讓晉王上房家的門。唯一的原因,也就在身爲十七駙馬的二哥身上了。
“臭小子,趕緊穿衣服。”房遺愛白了房遺直一眼,說道,“李治一不會賺錢,二不會打架,辦事有時候還沒青娘果斷明智,他哪點兒配得上青娘,你說。”
賺錢?堂堂皇子王爺,光是俸祿和皇上皇后的賞賜,已經(jīng)夠吃喝富裕了,那還用得著他自己去賺錢養(yǎng)媳婦。
打架?晉王府的那些個侍衛(wèi)是白養(yǎng)的嗎?還讓堂堂皇子晉王殿下自己去動手打架?再說了,又有幾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隨意招惹王妃的?
至於晉王不如大姐果斷明智,感情二哥自己跟公主商量事情,那叫疼愛妻子,是爲了夫妻和睦。晉王殿下那事情詢問一下大姐的喜好和意見,就成了二哥口裡的不如大姐果斷明智了。
二哥的想法還真是,讓人無語。
不過有一點二哥說的不錯,自家千般寵愛萬般富養(yǎng)的大姐,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便宜了晉王殿下,雖然名分已經(jīng)定了下來。
房遺則想著,跟房遺愛一起穿好衣服來了客廳。
李承乾和李治兩個已經(jīng)在客廳裡開始喝茶了。
四人見面之後,相互見了禮。
李承乾和李治兩人詳細的問詢了一番房遺則的病情,囑咐了兩句,卻對那天房遺則爲何落水的事情,只口不提。
看著房遺愛那張冷臉,李治心裡那個急啊,更悲催的是,不只是房遺愛冷著臉,就連房遺則也沒了之前的親近熱情,看自己的時候,眼裡多了層審視。
李治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房遺愛真的想要攪黃自己和青孃的親事吧?幹嘛求救的看向從容淡定的李承乾。
接到李治的求救信號,李承乾也不拖拉,對房遺愛說道,“遺愛,來之前母后說了,沒了十七妹天天在身邊說笑,很是有些不習慣,你們夫妻再新婚燕爾,也得讓十七妹回宮陪母后說說話吧?讓青娘也跟著,母后說喜歡十七妹和青娘兩個在跟前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