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本想等齊扎羅和依蘭兩父女久別重逢的熱乎完,就讓依蘭去勸慰一下雁綺娜,試試看,能不能引著雁綺娜說出程懷亮的可能下落來。
他不是不同情雁綺娜的遭遇,只是現在雁綺娜最起碼是安全的,而程懷亮卻是生死不知。
再說,對於雁綺娜,他也只是最近聽說過,到目前爲止還未曾見過,可程懷亮卻算得上他從小到大,一路打打鬧鬧長大的發小,孰親孰遠,自然一目瞭然。
這邊正擔心這程懷亮的安危,聽到帳外有人說,吳瞞李忠讓人送了消息回來。
房遺愛下意識的就翻身下牀,穿了鞋就出了帳篷。
房遺愛掀開帳篷出去,看到兩張似曾相識的臉,不由的一怔,下意思的去回想自己在哪兒見過,又是在什麼情況下見過對方,不然不會莫名的有這種感覺。
聽到帶路交涉的人衝旁邊帳篷裡掀簾子出來的人,無比恭敬小心的叫了聲“將軍?!?
阿斌和格岑不由得望了過去,猛然相見之下,因爲房遺愛的髮型換了,而沒有及時反映出房遺愛就是那天因爲他們兩個沒膽卻又想救人的小動作給帶累的人。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阿斌和格岑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心虛的避開了房遺愛略帶思索的目光。
“將軍,他們兩位是天吳將軍和李將軍送信回來的。請將軍過目。”本以爲房遺愛在休息。打算待阿斌和格岑去見穆青的士兵,看到房遺愛出來,就上前將信件交給了房遺愛,畢竟房遺愛的官職最大,並未注意到房遺愛和阿斌格岑之間浮動的小小不對勁。
“哦?拿來我悄悄。”房遺愛已經想起在哪裡見過阿斌和格岑兩人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對呈上信來的士兵說道。
“咦?阿斌?真的是你,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陪著吃飽喝足的齊扎羅溜達過來的依蘭,看到阿斌和格岑,驚喜的叫道。
房遺愛接過書信。一邊打開,一邊好奇的看看依蘭和阿斌,問向依蘭道?!班?依蘭你們認識?”
“阿斌就是那天好心提醒你的大叔的兒子,後來。還……”想到自己是被阿斌抱到他備好的席子上,在他的守護下,光著腳丫散著頭髮睡了一夜,後來差點兒掉下馬來,也是被阿斌攬腰抱住,纔沒摔下來,不由的臉上浮滿了可疑的紅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朝齊扎羅身後躲了躲,一副害羞的小女兒像。
聽到依蘭說阿斌是好心大叔阿爾佔的兒子。房遺愛拉著長調,意味莫名的“哦”了一聲,眼神似笑非笑的盯著阿斌,並未注意依蘭話沒說完就打住,也沒看見依蘭的異樣。
阿斌有行受不住房遺愛的目光,尷尬的乾咳一聲,草草的朝房遺愛拱拱手,帶著格岑就朝依蘭父女迎了過去。
依蘭的異樣,身爲父親又是一直被依蘭近身攙扶著的齊扎羅,一雙渾濁中帶著點點亮光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再看向朝房遺愛尷尬一笑之後。向自己和依蘭解脫似得迎上來的阿斌的時候,渾濁的雙眼不由打起了精神,帶著審視挑剔的神色,仔細的打量起阿斌的相貌和身形來。
阿斌臉上雖然還有著未曾完全退卻的青澀稚嫩之感,不過整體來說也算是個陽光型的健康青年。身子板看著很結實,畢竟是從小在草原上摔打著長大的。
雖然覺得阿斌肯定比不上房遺愛的體力。房遺愛可是揹著他跑了幾乎一天一夜的路,中間還小心的避過了一小羣狼,都能趕上草原的最健壯的駿馬了。
可惜,他打聽過了,房遺愛已經有媳婦了,而且對方還是唐王陛下的掌上明珠。唐王的女兒,一個個可都是富貴嬌養出來,名副其實的大唐貴女。那氣度可不是自己的依蘭能夠比得了的,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女兒也養的不錯。
可惜的瞄了眼房遺愛,齊扎羅笑瞇瞇的詢問著阿斌的個人情況和家世背景。
這幾天和吳瞞李忠兩人的相處,他也清楚的知道了依蘭的身份,也知道房遺愛也只是爲了在王城行事方便,才假稱是依蘭的哥哥。
見依蘭親暱的依偎在齊扎羅身旁,阿斌大體也猜出來,這位比自己阿爹更顯蒼老的老人,十有就是阿爹此來王城想要救出的齊扎羅汗王,也就是依蘭的阿爹。
r/既然猜出了齊扎羅的身份,身爲臣子的阿斌,自然恭敬的上前行大禮。
聽到齊扎羅的問話,越來越像是岳父拷問女婿,阿斌臉上有些興奮有些羞澀,一邊認真回答齊扎羅的話,一邊不時雙眼明亮的瞄下依蘭,滿心的傻笑,連得罪了房遺愛的事兒都被他暫時拋逐了腦後。
越聽自己阿爹的問話,依蘭越是覺得有些不對,擡眼正對上阿斌明亮含笑的眼眸,臉上騰昇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覺,趕緊移開目光,扯了下興致昂揚的齊扎羅的胳膊,一跺腳,嗔怪的叫道,“阿爹您,您怎麼問人家這麼多的問題。”
看到自己養大的閨女,滿臉小女兒家的嬌羞模樣,齊扎羅拍拍依蘭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感慨的呵呵一笑,憶起當初與自己妻子初遇時,記得她也是這幅與依蘭相似的嬌羞容顏。可轉眼間,連小女兒都長著麼大了,大到可以嫁人了。
齊扎羅一時心中五味陳雜,既有對妻子的無限思念,又有身爲父親的驕傲,更是吾家女兒已長成的酸澀與不捨。
依蘭知道自己長得跟阿孃有六七分相似,知道阿爹怕是想起了跟阿孃的當年往事,心中一酸,卻也不知道給如何勸慰自己阿爹,畢竟,阿孃當年是爲了生下自己,才離世的。
阿斌撓撓頭,來回看著齊扎羅和依蘭父女兩個,也沒敢貿然的開口打擾。
而房遺愛這會兒,已經將前半部分是吳瞞的筆跡,後半部分是李忠筆跡的信件,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看了兩邊,皺著眉頭,深吸兩口氣,然後毫無預兆的猛然仰頭髮出一聲長嘯,似在呼喚。
不少人被房遺愛這一聲突兀長嘯給下了一跳,距離近的,都將目光轉移到了房遺愛的身上。
“信上的消息都是真的?”吩咐了身邊被嚇到的士兵,讓他去將穆青、陳大有幾個中級軍官全都叫來,房遺愛面無表情的看向嚇了一跳的阿斌,聲無波瀾的問道。
“將軍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你的兩個手下嗎?再說,我阿爹已經說了,就算到時候你們的趕不上,也會帶人配合吳瞞和李忠兩人救人?!卑⒈笮南掠行┎粷M房遺愛的責問,還是點點頭,語氣誠懇的說道,話語中帶出了絲絲對阿爾佔的牽掛。
吳瞞和李忠他自然信得過,也猜的出阿爾佔派阿斌前來送信,一是爲了阿斌的安危著想,二來也是爲了以阿斌爲質來取信於自己的人,人家把親兒子都送到了自己手裡,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懷疑人家的誠意?
“依蘭公主,麻煩你一件事情?!狈窟z愛看了阿斌兩眼,轉而慎重的對依蘭說道。
“你說說看。”想到自己阿爹是被房遺愛獨自救出王庭的,又是他一路揹著安全帶來的,對於房遺愛慎重的語氣,依蘭自然認真對待。
“給公主一個時辰的時間,請公主從雁綺娜小姐嘴裡問出給她信物和信件的大唐將領的下路。若是一個時辰之內,公主問不出來的話,我會親自去問”房遺愛的話斬丁截鐵,並未給依蘭留下半點可以迴旋的餘地,說完就朝聽到傳令,急急跑過來的穆青陳大有等人擺手,讓大家跟他進帳商議。
依蘭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下完通知就轉身離開的房遺愛。反應了下,面臉的錯愕變成了憤怒,跑上前一把扯住房遺愛的胳膊,擋在房遺愛身前,說道,“你明知道雁綺娜姐姐現在情緒不穩,根本什麼都不想說不想談,無法問話,你還說這樣的話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還是不是人你還嫌雁綺娜姐姐被傷的不夠嗎?你怎麼可以……”
“我爲什麼不可以?”房遺愛冷冷的打斷依蘭的話,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你”依蘭被房遺愛冷淡無情的樣子給氣的險些說不出話來,指著房遺愛的鼻子,深吸一口氣,說道,“要不是雁綺娜姐姐轉給我帶去的信件和信物,你根本就得不到他的半點兒消息,你怎麼可以忘恩負義的如此逼迫雁綺娜姐姐?”
“忘恩負義?公主的命似乎是我的人救得?!狈窟z愛冷冷的說道,“還有,若是公主真的不想雁綺娜小姐再受刺激的話,最好自己回去,試著找她問出來,不然?!痹挍]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若是依蘭真的在限定的時間內問不出來的話,哪怕現在雁綺娜心中對男人恐懼排次異常,他也會帶人去試一下。
說完,也不看依蘭的反應,房遺愛直接繞開依蘭,帶著不明所以的穆青陳大有等人,轉身進了大帳。
ps:三更完畢,收功睡覺,晚安(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