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那個最大的包廂裡是些什麼人,醉冉樓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對於幾人在醉冉樓裡碰面,三五不時的上演一次全武堂的行爲,大家也都見怪不怪,反正最後有人買賬賠付,也犯不著頂著雷去多管閒事。
無視了程懷亮誇張的鬼哭狼嚎,房遺愛、秦懷玉、長孫渙、杜荷四個,身心輕鬆的重新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長孫渙叫了小兒進來,將桌子上的殘羹冷炙撤下,並收拾了一下包廂的衛(wèi)生,又讓人重新上了一桌熱騰騰的酒菜。
看著滿桌豐盛的菜餚,程懷亮有些懊悔,剛纔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眼饞滿桌新上來的酒菜,又氣惱肚子裡已經沒了多餘的空地。心下卻罵起了醉冉樓的掌櫃沒眼色,重新上來的這桌酒菜,其中有兩三道都是他的最愛啊!雖然上一桌他也吃到了。
想到自己老爹吹噓的,當年多麼多麼艱苦的條件,秦伯伯都會優(yōu)先照顧自己老爹,程懷亮看了眼曾經如此對待自己的秦懷玉,繼而氣惱的看向悠哉吃飯喝酒的房遺愛。
貌似,自從自己帶著良好的秦懷玉認識房遺愛之後,秦懷玉就慢慢的被房遺愛給徹底的帶壞了,現(xiàn)在都會跟房遺愛幾個合著夥的來欺負自己了。
程懷亮不得不再次感慨自己交友不淑,卻忘了當年在弘文館的時候,是他主動招惹房遺愛,豪情萬丈熱情四溢的要人家房遺愛叫他哥哥的。
房遺愛四個無視了懶得動腦子的程懷亮,繼續(xù)商談著中場休息之前的話題。
“之前懷玉所言的以武犯禁的遊俠之風,還有周邊各藩國可能借互市之便派遣進大唐的細作探子之類,”房遺愛墊了下肚子,放下筷子,張口說道。
“我剛剛想過了,若是各道各府各州,全都重新認真的統(tǒng)計治下百姓的出生年月日,還有各人的相貌特點和出身以及家人的詳細信息,全部存檔?!狈窟z愛繼續(xù)說道,“然後,凡是需要離開所在縣的人,必須要去縣衙開據(jù)相關的身份戶籍證明,同時還需要去往別的地方的通關憑證,就像出關必須的相關手續(xù)一樣?!?
“這樣不但有利於大唐人口的統(tǒng)計,還可以限制一下游俠兒的散漫之風?!狈窟z愛道,“而且在大唐人口全都有登記的情況下,若是邊關有人潛入大唐的話,各處也還盤查,可以起到預防蔚然的作用
“嚴格戶籍和開據(jù)出入出身地憑證的事情,用來預防細作潛入大唐倒好理解,可是如何就此事來限制遊俠兒的散漫之風?”秦懷玉有些疑惑的問道。
“就是,就像之前楊輝的事情,若不是太子提前打招呼,我一直叮囑車馬行的人盯緊了楊輝一家,只怕楊輝出了汾洲就會泥牛入海,再無蹤跡可循?!遍L孫渙說道,“平常各州府有人犯了事兒,只要逃出各州府所轄的範圍,基本上就很難再抓回來結案了?!?
“不一樣,之前各州府之間通行,並不需要開據(jù)什麼戶籍證明和出入出身地的憑證,自然也人員去往外地也就不需要去縣衙報備?!倍藕伤妓髦f道,“而遺愛所言,要出入出身地的人去縣衙開據(jù)證明與憑證,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將出入各縣的人員,全都在縣衙報備一番,若是有人在外的犯事兒,或是當?shù)胤甘聝合胍鎏拥脑?,就會被縣衙的人提前察覺?!?
“就算日後有事,官府想要查詢的話,也有蹤跡可循,跨州府查案,通緝犯人也能方便一些?!倍藕傻?。
“嗯。就算那些犯過事兒的人,即便是改名換姓,也會因爲這樣嚴格的戶籍制度和嚴謹?shù)某鋈胫贫?,變得謹慎不少,最起碼不會再肆無忌憚的行兇逞強,禍害百姓了?!狈窟z愛說道。
“這就跟你之前說過的那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個道理。”程懷亮點點頭,說道,“若是犯事兒的人真的犯得是十惡不赦之罪,即便首犯潛逃,其家人仍然方便查找,只要找到其家人,即便對方逃往別的州府,說不定仍能想辦法將犯罪之人給抓捕歸案?!?
“那些窮山惡水的強人又該如何?官府實行的查戶,那些人可未必會理會,又如何會配合官府行事?”秦懷玉點點頭,繼續(xù)問道。
“能有好日子過,誰還會想不開的幹刀口舔血的事兒。”程懷亮不以爲意的說道。
“懷亮說的對,只要官府給與一定的實惠之策,並讓人將皇上和太子立建盛世大唐的信念誠摯的講給衆(zhòng)人,試著說服對方,在給與好生安置的話,想必誰也不願意永遠將腦袋提在腰上,整日裡擔驚受怕。”房遺愛說道。
“此舉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保全行商之人的安全,也可以防範細作探子的潛入。”秦懷玉道,“可是財帛最是動人心?;ナ虚_通之後,交往的物資其價值不可能太低,大量的金銀財帛,隨著商隊來回流轉的話,未必不會引得有心人冒險藏身山林,遊離著官府管轄之外,行那害人之舉?!?
“商隊的人不會請人護持嗎?”程懷亮撇嘴說道,“就像人出錢,請咱們車馬行給人捎帶東西一樣,他們出錢請人跟著一路護衛(wèi),直到安全地點就是?!?
“咱們客棧異地採買的一些乾貨,還有酒坊的酒,不也是咱們車馬行的退伍老兵來回護送的麼。讓他們像咱們一樣,請些退伍的百戰(zhàn)老兵,或是武功高強的遊俠兒,安全上不就能夠有所保證了麼?!背虘蚜琳f道。
“懷裡說的不錯,他們既然敢攜帶那麼多的黃白之物,就要確保自己有能力保住,不然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遍L孫渙贊同的說道。
“皇上不是一直髮愁兵役服滿的老兵,退伍之後無法妥善安排嗎?”房遺愛想到以前電視上常看的古裝劇上的鏢行,還有現(xiàn)代銀行門口常見的押鈔保安車,忍不住瞇著眼睛說道,“咱們可以跟太子商量一下,可以由皇家和官府出面,專門建立一個保安系統(tǒng),用來安置退伍的熱血老兵?!?
“這個所謂的保安系統(tǒng),就向咱們的車馬行一樣,可以遍佈各地,只不過保安系統(tǒng)專門乾的就是給商隊押貨,還有護衛(wèi)商隊人員和財物安全的活計。”房遺愛說道,“皇上也可以藉著保安系統(tǒng)的存在,多方面瞭解民間的動向,好方便調整朝堂上的施政方案?!狈窟z愛道,“想必皇上和太子都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幹這個什麼保安什麼統(tǒng)的話,是不是可以像車馬行的人一樣,能夠行遍大江南北,通行關西關東?”程懷亮聞言,眼睛雪亮,滿臉的雀雀欲試。
“只要商隊委託,自然可以行遍東西南北,只不過幹保安要比車馬行來的危險一些,誰也不知道路上是不是會遇到劫道的,所以,行路需要一定的身手和警覺性。所以我才說有些適合安排無法務農,無力經商,只懂得戰(zhàn)場上打殺的退伍老兵?!狈窟z愛慎重的說道。
“這倒是不錯,算是一舉多得?!鼻貞延顸c頭說道,“不但確保了商隊的安全性,還爲退伍的老兵找到了營生,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也爲官府減輕了負擔,更是爲皇上分憂?!?
“哥哥服你?!闭f著,秦懷玉舉起面前的酒盞,朝房遺愛遙遙示意,仰頭喝了個乾淨。
房遺愛心下汗顏,卻也不便多說什麼,同樣舉起酒盞,將滿滿的一盞酒,一口悶盡,然後酒杯倒轉,以示敬意。
“我就說這小子是怪胎吧,怎麼樣,沒說錯吧。”程懷亮得瑟的說道。
起身拿著酒壺,端著自己的酒盞,給房遺愛和自己都斟滿酒,程懷亮無視了房遺愛的白眼,自顧自的跟房遺愛的酒盞碰了一下,頭一仰,酒盞就清空了。
“你小子肚子裡還有空?”房遺愛看著程懷亮的肚子,滿臉驚奇的問道,還是拿起酒盞一飲而盡。
“沒事兒,我又往外鬆了一個扣?!背虘蚜撂笾亲?,扭了扭腰,讓房遺愛看看自己的腰帶,咧著嘴說道。
“小心撐破肚皮!”房遺愛滿頭黑線的說道。
“哥的肚皮屬猛牛筋的,經得起拉扯,尋常根本撐不破。”程懷亮嘿嘿的說道。
“估計猛牛筋也趕不上你的肚皮經拉扯,”杜荷看著程懷亮被撐的鼓呦呦的肚子,摸了兩把,衡量了一下,煞有其事的說道,“若是拿你肚皮上的筋做弓箭的話,想必擔得起一柄五六石力道的硬弓的弓弦。”
“那是,誰能像你一樣,連一石的軟弓的弓弦都未必夠格。”程懷亮得瑟的說道。
戶籍重整的事情,需要戶部和吏部兩方聯(lián)手督促下邊的官員行事。而保安系統(tǒng)的建設事宜,若是皇上真的感興趣的話,兵部是責無旁貸,另外也少不了要藉助刑部,讓刑部下屬的官員幫著搭把手,準照健全的捕快體系來建設。
幾人的設想,若是真的能夠在皇上那裡通過的話,可以預計明年朝堂上下的忙碌景象。
房遺愛等人吃喝一番,就互市和相關的戶籍和出入制度,還有保安系統(tǒng)的建設事宜,討論出了大體的框架,然後商定各人回去之後再細細的思量思量,爭取多填充一些枝葉,到時候大家碰個頭,再將太子請來商議一番,再給別人提及。
這裡所謂的別人,自然是房遺愛幾人各自的老爹,朝堂上可以影響皇上決策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長孫無忌、秦瓊、程咬金等人。
(最近沒有多少時間碼字,可能房二更新會少些,這個周慢踏結文,相信下個周情況會好些,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