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房府,李承乾打發(fā)身邊的隨從去武府看看,自己和李治兩個先回了晉王府。
去武府的隨從回來之後,李承乾這才返回皇宮。
去太極殿見過李世民,將房玄齡的病情跟關愛臣子的李世民,大體彙報了一遍,李承乾這才離了太極殿,去立政殿見過長孫皇后。
回到東宮,在太子妃武媚孃的伺候下,李承乾梳洗一番,換了身乾淨的衣物。
李承乾將隨從去武府時見到的情形,給武媚娘大體說了一下。
“難爲母親了。”武媚娘手上的動作短暫的一滯,說道。
李承乾只是安慰的拍了拍武媚孃的手。
“對了,殿下。昨夜東宮來了兩個不速之客,被薛將軍給擒下了,關押了起來,妾身已經(jīng)讓人去叫薛將軍了,讓他再跟殿下詳說。”武媚娘說道。
“你和佑兒沒嚇到吧?”李承乾轉過身,將武媚娘攬進懷裡,柔聲問道。
希望不是四弟的人。李承乾眉頭挑了起來,眼神變得有些凌厲。
“沒有,我也是今早才聽薛將軍說起的。”武媚娘柔順的貼在李承乾的胸前,享受著丈夫的關心與溫存,說道。
陪著武媚娘說了起子話,李清來報說,薛仁貴求見。
握了握武媚孃的柔夷,在武媚娘光潔的額頭上偷了一下香,李承乾這纔不舍的出了寢殿。
將薛仁貴召進了書房裡,李承乾落座之後,賜了薛仁貴的座,這才問起昨夜黑衣人的事情。
薛仁貴將昨夜的見聞,都一一的給李承乾交代了一遍。
“你是說,除了抓住的兩個黑衣人之外,還有一個人,昨夜也進了東宮?”李承乾問道。
“下官看那人的身形和身手,有些像是宮裡的御林軍統(tǒng)領趙毅趙大人。”薛仁貴說道。
“趙毅。”李承乾吐了口氣,右手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面。
趙毅來東宮,應該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前來偷偷的審問賀蘭楚石的,就是不知道父皇知道賀蘭楚石這麼沒原則的人,其背後真正陷害自己的人是魏王李泰的時候,不知道父皇會是個什麼表情和反應?
“賀蘭楚石現(xiàn)在如何了?”李承乾問道,想著是不是按房遺愛說的,將人廢了,留條命扔出去。
“嗓子已經(jīng)啞了,很難再說話了。”薛仁貴認真的回答道。
“啞了?啞了好。”李承乾點頭說道,心下肯定,賀蘭楚石變啞巴,錯不了就是趙毅的傑作。如此,也好。
誇讚了薛仁貴幾句,賞賜了薛仁貴的忠勇,送走了薛仁貴,李承乾叫過李清。
“傳孤的話,革了賀蘭楚石的職位,敲斷雙腿,警告一下,將人扔出去,孤不想再見到這種人。”李承乾嫌惡的說道。
“是,殿下。”李清垂首應道。
“對了,昨夜抓住的兩個黑衣人是什麼人,可弄清楚了?”李承乾問道,“皇宮戒備深嚴,怎麼會有外人輕易入內?”端坐上座,眉頭微皺的李承乾,身上多了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不是宮外闖進來的人,是御花園裡的兩個負責雜掃的太監(jiān),”宮裡的消息,身爲東宮太監(jiān)總管的李清,消息渠道還是比較豐富的,是以,早就將兩個太監(jiān)的身份打聽的一清二楚,“他們兩個早年曾經(jīng)因犯錯被太子殿下給斥責過,當時給他們求情的人正是魏王殿下。”
李承乾怔了一下,這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這麼多年過去,誰還記得,竟然,唉!
怪不得房遺愛老是說,萬事在把握住大局的同時,更應該注意到細節(jié)的東西,不然稍有不慎,就會出現(xiàn)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的現(xiàn)象!
“扔亂葬崗去吧。”收回思緒,李承乾面色如常的說道,好似扔去亂葬崗的是阿貓阿狗一樣,呃,也確實,在高貴的大唐儲君太子殿下的眼裡,這兩個人還真是阿貓阿狗一樣的存在。
處理了讓自己煩心的事兒之後,李承乾找武媚娘一起去逗弄牙牙學語的兒子去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而對於刑部審案的事情,李承乾並未去打聽,所有的結果早就預料到了,明天上午早朝的時候,就徹底的揭曉了,在李承乾看了根本就沒必要去過多觀注。
李承乾不關注刑部審案的結果,不代表李泰也不關注。
相比於和李承乾之間因儲君之位的爭鬥,李泰可是從出生之後就一直在和看不順眼的李恪鬥,無論是爲了什麼,李泰都會跟李恪爭上一爭。
案子牽扯上楊家,又將房遺直給牽扯了進來,魏王李泰關注著刑部審案,本是打算看戲,順便尋機挑撥一下李恪和李承乾之間的矛盾。
現(xiàn)在的李恪雖然沒有和李承乾相爭的資本,但藉著李恪消弱一下李承乾實力的事情,李泰還是很樂意見到的。
又或者,藉著李承乾的強勁,直接將出生後就和自己不對付的李恪,給徹底的踩死,也是可以讓李泰舒心的事情。
可惜,戲沒還沒等看成,沒腦子卻又急著邀功的賀蘭楚石,竟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給李承乾的馬下了藥!
事發(fā)之後,賀蘭楚石竟然還學不會斷尾,被人給提留了出來!
李泰也只能是狠罵一句,不成器的紈絝就是紈絝!根本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李泰已經(jīng)做好了來個死不認賬的打算,結果,李承乾在揪出賀蘭楚石之後,並沒有審問他,只是將其關押了起來。
李泰疑惑了,等了兩天,李承乾那裡一直沒有動靜,李泰這纔有些不耐煩的,趁著李承乾出宮,想讓人去做掉賀蘭楚石。
他想的很好,只要賀蘭楚石死在了東宮,雖有能真的確定太子落馬事件,是不是真得跟賀蘭楚石有關?
在東宮那不出證據(jù)的情況下,賀蘭楚石的便宜岳父侯君集,也不是吃乾飯的!在早前因爲侯欒沛的事情,侯君集就已經(jīng)對李承乾心下不滿,現(xiàn)在再加上女婿的一體命,到時候……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在兩人都要仇視李承乾,需要對付李承乾的情況下,侯君集想必很容易能夠和他魏王達成合作協(xié)議,共同排擠太子殿下。
軍中自己若是有了侯君集大將軍的支持,豈不是比太子侍讀房遺愛在軍中一步步的慢慢爬,來的強悍的多?更何況,房遺愛現(xiàn)在在軍中,可是屬於侯君集的治下!
一旦事成,自己和侯君集打成合作意向,那麼小小的房遺愛,還不任由自己報復!
不得不再次說聲,願望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
李泰啓用了在宮裡安放的兩個會武的太監(jiān),讓他們藉著便利溜進東宮,好做掉賀蘭楚石,不曾想,兩人竟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李泰焦急的等了一天,也沒等到兩個太監(jiān)的消息,東宮更是如平常一樣,半點波瀾沒有。
打聽到昨夜東宮值守的人是薛仁貴後,李泰肯定,那兩人十有**已經(jīng)現(xiàn)在了東宮,就是不知道兩人是死是活,有沒有張嘴把自己供出去。
這邊還沒有因爲東宮的事情安靜下心來,那邊又傳來了刑部的消息。
中書令岑文本的獨子,現(xiàn)任吏部員外郎的岑子鍵,竟然私下裡跟楊譽楊輝父子交往過甚,更是同楊譽父子一起,設計將房遺直拉上了吳王李恪的戰(zhàn)車!
即便是京城楊家,也有多人跟岑子鍵的私交不錯!
李泰本就不甚平靜的心,被這個消息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整個人呆在了當場。
自從岑文本主動出任魏王師時起,他不是沒懷疑過,岑文本呆在自己身邊,有很大的可能是爲了抓住自己的把柄,好在關鍵的時刻給自己來上重重一擊!
只是,岑文本一日日的表現(xiàn),讓他漸漸相信了岑文本是真心對待自己!不像是有二心的人。
就在自己開始相信岑文本,並依賴他的時候,竟然有人告訴自己,岑文本的獨子,暗地裡與楊家不清不楚!
這是多麼的諷刺!
李泰一直都知道,岑文本有個習慣,每三天都要和他的獨子岑子鍵來上一次長談,替岑子鍵拿捏一下官場上大事的主意。
而岑子鍵行事,也多會過問岑文本的主意。
岑子鍵雖然奸猾有之,卻很聽岑文本的話,岑文本不讓做的事情,岑子鍵不會去做。
所以,在聽聞岑子鍵跟李恪親外祖的家族,楊氏一族,私下關係密切,來往從厚,李泰直覺的認爲,岑子鍵是在爲離京之州的李恪效力!想到岑文本對岑子鍵的影響,李泰絲毫不會懷疑,岑子鍵的所作所爲,是出自岑文本的授意!
想到在李恪離京前夕,有人從告訴過自己,吳王李恪和岑文本曾經(jīng)秘密私會過,自己還不肯相信,覺得那人是在挑撥離間,並狠狠的將那人給處置了一頓。
現(xiàn)在看來,真的是自己雙眼蒙塵,識人不清啊!
想到岑文本是爲了自己的死對頭李恪方便對付自己,這纔來到自己的身邊,充任魏王師一職,李泰就氣的胃疼,砸掉了手邊的茶盞,李泰面色不善的起身,咬牙說道,“本王倒要問問他,爲何要如此對待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