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韓威的命令,被點名的韓錚和錢童兩個,都是渾身熱血沸騰,目帶亮光的領(lǐng)命下去。
從韓威的命令裡,不難聽出,韓威對韓錚關(guān)於先鋒官的話有八九成的認(rèn)可,讓韓錚和錢童兩個出城掃掉吐蕃在城外的探子,就會爲(wèi)了迷惑吐蕃軍的認(rèn)知,讓他們錯以爲(wèi)是鬆洲城的人今晚出去偷的營。
進(jìn)而,保護(hù)了潛藏在暗處的房遺愛帶領(lǐng)的先鋒營的安全,爲(wèi)房遺愛等人在進(jìn)城前,製造相對有利的隱藏條件。
韓錚和錢童兩人帶兵下去之後,韓威還有南城牆城頭上立著的衆(zhòng)人,身上無形的輕鬆了不少,積壓了多日的鬱郁與心驚膽顫和小心翼翼,頓時鬆解不少。
斷定在吐蕃前鋒營放火惹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唐的先鋒官!
既然先鋒官都已經(jīng)避開鬆洲和吐蕃的耳目,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前線,那麼,朝廷的援軍還會遠(yuǎn)嗎?
而且,經(jīng)過今夜的一場大火,吐蕃軍營的士氣勢必會受到影響,明日鬆洲城的守城應(yīng)該會輕鬆一些。
若是今晚偷營的先鋒將軍,能夠?qū)⑼罗莻€可惡的前鋒給直接幹掉就更好了,雖然可能性不是很大。
即便覺得這種想法是個奢侈,韓威還是忍不住這樣想著,雖然這些日子,對於嘉措蒲勇的叫罵聲,韓威面上表現(xiàn)的很是平淡,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對於對方的叫罵不予理會。
可是,任誰被人當(dāng)著滿城軍士和百姓的面,污濁一片的叫罵了大半個月,爹孃祖宗十八輩,連帶妻妾子孫全都被人問候了一遍,再好脾氣的人,再是個泥捏的人,那也是有火性的。
只是估計自己的身份,還有自己身上所扛的鬆洲城軍民的一衆(zhòng)性命,有火,他韓威也只能壓在心底!
所以,韓威心下很是奢望那位還未謀面的放火人,能夠替他將該死的嘉措蒲勇送回他姥姥家去!
只是,韓威在城頭上等了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見韓錚和錢童兩個面色古怪的匆匆回來了。
就在韓威和城頭上的衆(zhòng)人疑惑的時候,就聽韓錚和錢童兩個回報說,不止北城和東城外的探子被人處理了一個乾淨(jìng),就連西城外的吐蕃探子,也是一個不留!
不對,是隻留下了屍體,沒了喘氣的,從那些吐蕃探子身上體溫來看,應(yīng)該是才死了不過半個時辰左右!
就連那些人身上裝備的匕首什麼的,也都被人收颳了個乾淨(jìng)!
“看來,對方顯然是讓吐蕃人認(rèn)爲(wèi),吐蕃前鋒營失火的事情,是咱們鬆洲城的將士所爲(wèi),進(jìn)而隱藏行蹤,便於行事。固然不愧是侯大將軍欽點的先鋒官!哈哈哈。”韓威聞言,爽朗的笑道,一掃前些日子的陰霾,心情徹底的舒暢了不少。
“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參軍等人心情舒爽的附和道,很是期待這個先鋒官,接下來回給鬆洲城送些什麼樣的禮物。
“爹,咱們是不是可以出城應(yīng)戰(zhàn)了?”韓錚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的問道。
“不,先看看這個先鋒官有什麼打算,然後咱們儘量配合就是,免得大亂了對方的計劃,反而添亂,到時候再惹得侯大將軍不快,就不好了。”韓威搖頭說道,神清氣爽的看著前方連天的火光。
韓錚不滿的撇撇嘴,有些失望,剛要張口再說,去被身旁剛纔更他一同出城的老將錢童給扯住了。
見錢童朝自己搖了搖頭,韓錚也只能是嚥下話語,悻悻的跟韓威告辭,沒再看火光閃亮的地方,回了自己駐守的東城牆。實在是他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偷偷出城,親自去事發(fā)的地方找吐蕃兵廝殺,順便拜會一下讓自己佩服的那位先鋒官。…。
吐蕃大本營的中軍中,正在營帳休息的棄宗弄贊,聽聞屬下來報,說是前鋒營的方向失火了!
棄宗弄贊連衣服都沒顧上穿好,就急急的出了休息的營帳,看著映照的夜空通紅的火光,面色有些陰沉,忙著人詢問怎麼回事?可是唐軍偷營?若是唐軍偷營的話,爲(wèi)何不見探子提前來報?而且,唐軍的援軍,還需好幾日才能抵達(dá)。鬆洲城又有不少的探子在監(jiān)視,唐軍出城,爲(wèi)何就沒人來報?
來報的人只是額頭冒冷汗的俯首稱罪,說是馬上就派人去前鋒營打探是怎麼回事。
那邊央次仁派出去追擊房遺愛等人的五百兵卒,被房遺愛等人,藉著曹達(dá)和田忠等人事先做好的簡易陷阱,給困住之後,被房遺愛等人以絕對數(shù)量和高昂的氣勢,還有兇狠的武力,給毫不費力的全殲了!
一場戰(zhàn)鬥打下來,也不過是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結(jié)束了,房遺愛這邊只是幾個人落下了輕傷而已。
房遺愛等著這邊打掃戰(zhàn)場,清點戰(zhàn)利品的時候,吳瞞領(lǐng)著一百人也順利的回來了。
“怎麼樣?釘子除的可還順利?”房遺愛掃了一眼跟在吳瞞身後的人數(shù),大體數(shù)了一下,人數(shù)應(yīng)該沒少,這才笑著問道。
“不負(fù)將軍所託,鬆洲城東西和北門,三個城門遠(yuǎn)處的吐蕃探子,全都剪除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弟兄們?nèi)珶o大礙,還順便繳了一些吐蕃銀刀。”吳瞞興奮的說道。
“咱們這邊解決了差不多五百的尾巴,就是不知道這場火能燒死多少?也不知道那個嘉措蒲勇死沒死?這是有些可惜了。”房遺愛看著燃燒的火光,說道。
“對了,你先和曹達(dá)田忠他們清點一下戰(zhàn)場,然後咱們趕緊朝吐蕃兩軍之間的山谷趕去,他們的前鋒營除了如此大事,那個棄宗弄贊不可能不派人問詢。”房遺愛說道,“咱們先去做好埋伏,說不定在山谷處還能逮到條大魚。”
收好戰(zhàn)利品,房遺愛的一千人馬一個未折,全員在叢林中,朝著山谷上方的山坡上趕去!
棄宗弄贊坐在中軍大帳中,左右兩軍的祿東贊和索朗普布也都赫然在座,聽著從前鋒營趕來回報的人的話,棄宗弄贊的臉色沉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
前鋒營的糧草幾乎全部被毀!軍中帳篷也燒燬了大半!兩萬大多士兵,除去原本的傷員之外,被大火燒死燒傷仍不下兩千人!
更可惡的是,嘉措蒲勇竟然在軍營之中,被前來偷營的唐軍給三箭射殺!
安插在鬆洲城外的探子們,竟然至今都沒有一丁點的動靜!
而且,副前鋒央次仁派出去追殺唐軍的五百人馬,竟然也石沉大海,沒了聲息!
這些消息,無不讓一向英明,在高原上所向無敵的棄宗弄贊覺得臉上無光!
本來大唐的鬆洲城久攻不下,就讓有些將領(lǐng)心下浮躁,軍營裡的氣氛也有些壓抑和煩躁。
再加上鬆洲地區(qū)的氣候,比之高原的夏季溼悶不少,更是讓全軍上下感覺不舒服,本來二十多萬的大軍,戰(zhàn)場上戰(zhàn)死的數(shù)量不足一萬,倒是抵達(dá)鬆洲之後,因爲(wèi)水土不服,不適應(yīng)這裡的氣候,病死的人數(shù)就不下八千之巨!
本來將士們就都夠不滿的了,現(xiàn)在可好,整個前鋒營被人偷襲,竟然還搭上一個驍勇的前鋒官!
這豈不是更讓吐蕃的士氣下降,人心浮動嗎?
他棄宗弄贊的面色能好看的話,那才叫有鬼!
“贊普,以臣之見,恐怕按在鬆洲的探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祿東贊說道,“韓威既然忍了這麼久,想必就是看準(zhǔn)了我軍久攻不下鬆洲,心情有些浮躁。再加上之前唐軍無論白晝黑夜都不敢出城,使得我軍大意之下,漸漸鬆了防範(fàn),這纔給了唐軍可乘之機(jī)。”…。
“唐軍既然敢出城一次,想必就還有第二次。還是嚴(yán)令各處夜晚加強防範(fàn)的好。”祿東贊建議道。
“是啊,贊普,右丞相所言有理。”索朗普布應(yīng)和道。
“對於今夜之事,丞相可有何良策能夠挽回我軍士氣?”棄宗弄贊點點頭,表示記在了心裡,繼而謙遜的詢問道。
“此次唐軍出其不意的偷襲,不可謂不成功。”祿東贊離座,在帳中踱了幾步,思索了一下,說道。
“既然唐軍此次偷營成功,我軍損失甚大,想來唐軍定然以爲(wèi)我軍今天可能不會在大事攻城,進(jìn)而防守出現(xiàn)一些鬆懈。”祿東贊微笑著說道,帶笑的眼眸裡有著掩飾不住的冷意,“那麼,今天早飯之後,我軍就全力攻城!打唐軍一個搓手不及!即便攻不下鬆洲城,也會給鬆洲造成巨大的損傷和壓力,說不定一天強攻之後,唐軍還會再次偷營,那個時候,呵呵呵。”
“若是唐軍以爲(wèi)咱們攻了一天城,晚上疲累,再次偷營的話,哈哈哈,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索朗普布獰笑的說道。
棄宗弄贊滿意的點了點頭,叫來外頭的傳令兵,吩咐道,“傳令桑巴吉多將軍,先帶領(lǐng)一千人馬和足夠的糧草,去前鋒營幫著央次仁將軍安頓。”
“再傳令加錯坎次和央金多瑪兩位將軍,讓他們手下的兩萬人馬早半個時辰生火做飯,好跟本王一起去前鋒營,全力攻打鬆洲城!”
“再傳令各處營寨,加強防守,謹(jǐn)防敵人偷襲!”棄宗弄贊一臉威嚴(yán)的將一條條命令下達(d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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