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朝中的不和諧聲音,李承乾下令讓人將秦懷玉從軍營裡急傳回來,讓秦瓊給他交代一下事情的緊要性,和一些需要注意和防備的事情,責令秦懷玉等人第二日即刻出兵!
救人如救火,何況就得不只是大唐數(shù)萬精兵,還有大唐的皇帝陛下!爲了江山社稷計,現(xiàn)下也顧不得旁人會不會再猜疑出什麼更加不堪的想法來,早日派兵,邊關(guān)的情形許是不會出現(xiàn),就算出現(xiàn)也會好些,不是?
在不知詳情的人,紛紛猜測驚疑不解,甚至是暗自辱罵詆譭中,秦懷玉不容推測,也沒有時間可以推遲的接了帥印,帶人匆匆離京。
送秦懷玉離京之後,長孫渙和杜荷兩人,從房遺愛嘴裡隱約知道了秦懷玉帶兵出征的因由,心下在非議皇帝岳父和皇帝姑夫的時候,不免爲自己的兄弟朋友擔心。
除了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秦懷玉之外,早前跟李世民御駕親征的人裡還有薛仁貴和程懷亮兩個!
最讓人擔心的是程懷亮,就怕這小子殺紅了眼,不止軍令管不了他,就連他老子也未必能夠喊得回他!
杜荷和長孫渙跟著房遺愛去了小院,探望馮鐵匠和孫蕓娘兩個。
三人商定好,也好生照顧好,包括陸義在內(nèi)不在京城的四人的家眷,好讓四人安心在外。
此次李承乾強硬的有些不講理的派出二路西征軍,京城會引起不小的浮動。
百濟三國的使臣們,未必不會到處打聽原因。爲了給自己爭取些好處,到處的活動。他們也少不了。
無論是前世今生,房遺愛都不希望他們能從自己國家討了好去,否則當初也不會擠兌著侯贊軍去水軍從軍了。
只可惜,雖然有自己之前訛詐吐蕃的先例在,受自己影響較小的鴻臚寺的人,在有太子的明令暗示之後,還是有些秉持天朝上邦的儒雅風度。放不開手腳爲國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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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百濟三國派來的使臣,有好幾個當年是在長安留過學的,對京城的事務和各處人員的習性還是有所瞭解的,房遺愛有些擔心鴻臚寺會將這一棒有理的悶棍敲不狠。
若是悶棍敲不狠,他們就不會長記性。再等到李世民回頭得勝班師。他們的甜言蜜語恭維溜鬚。再將本就有些飄飄然的李世民給拍暈的話,只怕但是李世民給各國的賞賜都能使鴻臚寺敲的悶棍的好幾倍!那大唐不是賠死了!
最主要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的狼子野心,只怕會更盛!且隱藏的更深!
房遺愛現(xiàn)在在伺疾,也不排除會派往戰(zhàn)場的可能,所以。李承乾沒法讓他去應付那些噁心的沒臉沒皮的使者。
房遺愛訛人的好搭檔杜荷,現(xiàn)在正忙著參與戶部籌集糧草的事宜,也不方便借調(diào)到鴻臚寺。
李承乾也只能是任用鴻臚寺原本的人去應付百濟三國的使者,然後讓人不斷的提點鴻臚寺的人,做事要以給大唐爭取最大的利益爲基準,爲了國家百姓,不能放過任何可以獲利的機會!
熟讀聖賢書的人,多少都避諱口頭言利。認爲那是有失身份的事情,屬於不入流的滿是銅臭味的商人的專利。
對於太子讓人不停給與的提點。鴻臚寺的人心下多少不喜,太子所希望爲國謀利之事。他們也希望,可是他們不是張口閉口皆以利論的商人!
雖然有房遺愛在京多年的影響,可是深入骨子裡的觀念教誨,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改變的,能讓他們在被人奉承的有些飄飄欲飛的時候,腦子裡還能記住要以國家利益爲重的話語,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算來算去,房遺愛都不想輕易放過送上門來讓人訛詐的百濟三國,特別是其中的扶桑和倭國!
在送走秦懷玉的時候,房遺愛就將注意打到了長孫渙身上。
不說因爲多年相交,長孫渙受到了房遺愛不少的影響,就是這些年來主理大家的錢袋子,讓個個都過得不錯,長孫渙的精明和實力也是讓大家有目共睹的。
而,來京的使者中,有幾個可是當年遊園會上想要欺負清河公主,而被房遺愛幾個教訓過的人。
房遺愛相信,即便是爲了記仇當年,替不在京的程懷亮再次給媳婦報次仇,長孫渙和杜荷與自己都是責無旁貸。
不過自己和杜荷現(xiàn)在脫不開身,無法分神,能夠主力出手的也就長孫渙了。
長孫渙在工部掛閒職,也惹了不少人非議,最起碼相見時,每每提起長孫渙的時候,閻立本都沒給過房遺愛好臉色,還多次教導房遺愛,什麼叫做良友,讓房遺愛規(guī)勸一下長孫渙。
要麼舍了工部的職位,領(lǐng)個閒爵,一邊逍遙去。要麼,別依仗皇上和皇后的疼寵,還有長孫無忌的身份官爵,自己乖乖的去工部上工!
在家裡,若不是李雪雁和長孫夫人,還有長樂公主幫著周旋,丟不起人,不想輸於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的長孫無忌,怕是早就開祠堂好好的教子了!
房遺愛雖然驚訝於歷史上,可以說的上偉大的文成公主李雪雁,不按歷史走的她,竟然也能夠安樂和順的跟長孫渙過自家的富足日子?還是夫妻合拍,夫唱婦隨!
“爲什麼不呢?長孫二哥自從迎娶了雪雁姐姐後,就沒有再朝身邊收過人,而且凡是也都跟雪雁姐姐有商有量,更主要的是,兩人全都是真心在意對方的。兩人生活在一起,又怎麼會不安樂和順,幸福美滿?”房青娘不解的看著滿臉疑惑的房遺愛,如是說。
房遺愛了解不透女人心,找不到反駁點,倒也不覺得青孃的話有什麼不對。
至於說什麼“悔教夫婿覓封侯”,“有錢男人就變壞”的言辭,房遺愛認爲,要麼是兩人根本就不合拍,要麼就是那種男人本來就是渣,與外在的官爵銀錢並沒有太多的關(guān)係。
生活雖然和樂的沒得說,房遺愛幾個還是能夠感覺的到,長孫渙對於侍寵掛名工部的不良風言,心下還是很在意的。雖然大家勸說的時候,他言語間表現(xiàn)的滿不在乎。
他和長孫無忌之間的心結(jié),不是輕易能夠解得開的,而且,長孫渙也不喜長孫無忌再插手他的生活。所以,長孫無忌越是希望他入朝爲官,他越是不想去。
之前沒有與他投機的強勢岳父的支持,他都敢跟長孫無忌不軟不硬的對著幹,更何況現(xiàn)在有了強有力的岳父。
不過,若是能夠活的自在,且不用揹負不良名聲的話,就更好了。
房遺愛覺得,趁著這個機會,讓長孫渙調(diào)到鴻臚寺任職也不錯,鴻臚寺的活計公認的清閒。
有各國正常相交的使者前來奉上國禮的時候,就按慣例接待一下。如是戰(zhàn)敗來賠罪的,就好生的談一下賠償之事,戰(zhàn)爭賠款絕對不能少了。
以長孫渙的本事,房遺愛相信他定能很好的勝任,同時還可以潛移默化的教導一下鴻臚寺的人,讓他們明確的知道一下,事關(guān)國家利益,無所謂商人儒者!
聽了房遺愛的言說之後,長孫渙有所意動,並未當場表示什麼。
房遺愛和杜荷兩個都心知肚明,他是怕這一進朝堂,長孫無忌再借著職位之便,強行將他調(diào)任所不喜的位置,若是真的那樣的話,到還不如一開始就只掛著被人有些詬病的閒職。
離開的時候,杜荷錯後長孫渙半步,朝房遺愛打了個放心的手勢,他會想法勸說長孫渙同意的。
光明正大的所要戰(zhàn)爭賠款,看著晃眼的金銀嘩嘩的流進來,這種超爽的事情,自己想幹沒得幹,與其看著別人幹不來,到還不如看著自己兄弟在哪兒爽,那不也跟自己爽沒多大差別嗎?
杜荷對於勸說長孫渙進入鴻臚寺,現(xiàn)在是滿懷趕緊。
在秦懷玉率大軍離京兩天後的傍晚時分,馮鐵匠嚥了氣。
孫蕓娘制止了房遺愛立馬遣人各處報喪的舉動,讓房遺愛給馮鐵匠擦拭身子,換上壽衣。她自己也讓人幫著清潔了身子,穿上了壽衣。
孫蕓娘神情安靜安詳,房遺愛卻傷心難抑。
孫蕓娘說要她要陪在馮鐵匠身邊好好的說道,讓房遺愛天亮之後在進裡間來。
房遺愛不敢違逆孫蕓娘最後的要求,只能咬牙含淚,將孫蕓娘抱過來,放在馮鐵匠的身邊。
深深看了一眼並排躺著的馮鐵匠和孫蕓娘,孫蕓娘安靜幸福的偎在馮鐵匠身邊,讓房遺愛覺得心酸。
出了裡間,房遺愛打發(fā)下人下去早早休息,天亮之後穿素衣過來。
房遺愛看了眼沒有亮光的裡間,自己默默的在外間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孝衣,在屋外站了一夜。
天亮後,就是馮鐵匠和孫蕓娘雙雙離世了!
前世在今生讓自己可以寄託的感情,在慢慢長夜中,隨著孫蕓孃的生命緩緩而逝,似乎,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悵然和傷懷蓄滿了房遺愛整個身心,連日的疲憊,卻已經(jīng)被房遺愛忘記。